“恩。”有這麽懂他的老婆,他還求什麽?範十一剛才還陰沉的臉在對上了薛水那張天真無邪的笑容時,馬上柔和下來,大手輕輕的撫摸著薛水披肩的秀發,輕聲應著。

“走吧,我們去打牌贏錢去。”薛水緊了緊自己肩膀上的包,另一隻手挽起範十一的手,似乎剛才的不開心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範十一被薛水燦爛無比的笑容迷住了,跟著她的節奏一起向著俱樂部走去。

別看薛水每次都笑的這麽甜,隻有範十一知道,這樣的笑容有多假,有多麽的無力。

表麵一副清純無比的模樣,其實她的心裏比誰都難受,為了不讓他難過,她盡力的做到輕鬆,帶給他愉快的感覺。

微笑的下麵隱藏著一顆成熟的心,她從來不會輕易在外人麵前表露自己的心思,除了範十一天天和她在一起,幾乎沒幾個人可以摸準她的心思和想法。

剛才的事情雖然表麵上是過去了,但是在薛水的心裏,這事沒完。她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哪怕是沒有家婆蓋的這間老房子,她也會用自己的實力來蓋屬於自己的房子,但是老房子是祖宗留下來的基業沒有理由不要或者讓出。

這是原則問題。

正月初六的廣東陽光明媚,帶給人清新舒服的感覺。

也隻有在這樣的天氣裏才能擁有好心情,好心情才能帶給人好運氣。

在明媚的陽光下,有著成群結隊的摩托車一路向南的前進著,範十一一家三口正是其中之一。

車輛在路上不停的穿梭,帶著溫暖的陽*息,透著絲絲春節的喜慶味道,這樣也不至於讓馬路覺得孤單。

薛水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兒子,看著認真盯著前方小心開著車的老公,她的心裏有著苦有著甜。

今年她一定要努力賺錢買台小車讓老公開,他拿了駕駛證幾年了,卻從來沒有碰過車。

不是他不會開,而是不是他的車他不開。

雖然今天的天氣很好,但畢竟是正月初,想要有多暖和那是不可能的,隻能說坐車的人舒服,至於開車的人肯定被迎麵吹來的風唰的很慘。

從羅定到順德並不遠,也就二百多公裏路,不出半天的時間她們就到達了目的地。

到了工作的地方自然就沒有閑著的時間,不過薛水並不忙,有空就對著電腦敲敲字,除非範十一實在忙不過來了就會偶爾呼喚她幾聲,如果她坐在電腦前紋絲不動,範十一就會自動放棄求人,自己動手豐衣足十。

搞衛生這種本來就是女人做的,而薛水似乎從來不會做這些事情,不是她不會,而是她根本就不屑做這些事情。

每當見到家裏有一點點髒了,她就會不滿的對著範十一扯著嗓門的嚷嚷,指手劃指的控訴:“範十一,這裏髒了,你快點來搞一下,那裏又亂了。”

“你見到髒了,不會動手清理一下?”範十一對於她的嚷嚷早已習以為常,不過當拿著掃把經過她的身邊時,還是忍不住出言反問。

“你要是不想做就出聲,我直接找家政來好了。”薛水那一臉你的份內事一般,更是一副大姐大的姿態不滿的看著範十一。

不是範十一心疼這點錢,而是他覺得家務這點小事根本就沒必要請人來做,自己動手做做也不是很累的事情:“好了好了,你去玩吧,我來搞定這裏就好。”

“嗬嗬,就知道你最好了。”薛水料事如神的嘻笑著,踮起腳尖在範十一的臉上吧唧一聲後開心的像小鳥般的離開了範十一的視線。

不管範十一做的再累再辛苦,隻要能在薛水的臉上見到那陽光般的笑容,他就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算不得什麽。

薛水對著電腦玩了沒出十分鍾,就傳來到了弟弟的信息,說是不去上學了。

“為什麽不去上學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薛水緊緊的握著電話,努力壓著自己的怒氣,對著電話很平靜的問。

“爸爸說不讓我上了。”弟弟在電話的另端回道。

“是不是你在學校裏鬧事了?”薛水對弟弟的了解程度不低,至於爸爸為什麽會突然不讓他去上學的事情,她有所保留的追問。

目前,社會上遍地都是大學生,弟弟正是上高二的時候,居然來了一句不讀了,那是不是意味著他的讀書生壓到此結束了,同時薛水的所以希望也熄的徹底?

兩年前弟弟也因為上網也不願意去上學,薛水用心良苦的讓他知道沒文化沒知識的可怕,沒想到兩年後的弟弟還是和大學沒有緣分。

隻要他再學校繼續呆兩年,大學就在向他招手,他就可以成為一名大學生,一名薛水一直期待著的大學生弟弟。

現實總是殘酷的,當年薛水因為種種原因也沒有和同齡一樣上大學,這是她心中的一條刺,她是多麽的希望弟弟不要走自己的路,能夠多學些知識,成為一名真正有文化的大學生。

“一言難盡,反正這一次不讀了就隻能出來工作了。”弟弟無力的聲音叫薛水心疼。

在這個家裏,薛水最疼的就是弟弟,從小到大她都把弟弟當成是自己的全部,直到自己有了家庭,她的心裏仍然裝著滿滿的弟弟,那是她的希望。

“不讀了就來我這裏做事吧,盡快過來。”薛水恨鐵不成鋼的掛掉了電話。

年前薛水有聽說弟弟在學校和人打架的事情,但是她畢竟在廣東不是在湖北,對家裏發生的事情沒有太多的了解,隻能通過其他方式來了解。

在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後,薛水真心有撞豆腐的心。雖然這個弟弟一直以來都有著叛逆,但是他卻是一個懂得熟是熟非明辨是非的能力。

爸爸媽媽在家裏種田自然也是很累,隻要一接到老師的電話就會心裏不平衡,這裏常人所能理解的。

誰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在學校裏好好的,乖乖的聽老師話念書?

不知道是不是弟弟高中的班主任太目中無人還是怎麽回事,每次他班上發生了什麽事情,每每想到的不是怎麽去解決這件事情,而是想著薛水的弟弟這個軟柿子,打電話讓他爸爸來學校交錢。

要知道現在的社會裏,能找一位像薛水爸爸這樣的老實人實在是難得。不管老師說什麽,他都會一味的相信,從來不去懷疑老師的話,更不懂得如何去了解自己的兒子。

班上有一位這樣的家長實在是老師的幸運,然而薛水的爸爸就是這樣一位笨的人,任人欺負也不出聲,更何況人家欺負的是他的兒子,不讓他兒子上學了,他的心中也隻能是對兒子有著不滿,不會去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自然這些問題是薛水從另外一位老師那裏了解得知的,她在得知了所有的事情真相之後,整個人都快要虛脫。

她想方設法的得來了弟弟那位現任班主任的電話,希望可以從他的嘴裏聽到一絲後悔的話,希望他能給弟弟一個重新上學的機會,然而薛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的話不但沒有讓老師清醒,反而更加的不可理喻。薛水氣憤不已,如果她現在身在湖北,相信那位老師她是一定不會輕易放過的。

要怪隻能怪她的爸爸媽媽都太軟弱,弟弟的前途就隻能看他個人的造化了,離開了學校也不一定就沒有所為。

這位老師薛水有機會回湖北一定要會會他的,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這麽牛,有這麽的拽。

爸爸媽媽的房子裝修過,因為薛水出嫁也沒有擺喜酒,很多親戚朋友都讓薛水的爸爸媽媽進宅賀一賀。

本來爸爸媽媽是想讓弟弟辦完喜事再出來的,但是薛水一味的要求弟弟不上學就快點出來工作,不要呆在家裏浪費糧食,最後弟弟也隻能再次一個人踏上了南下的路。

種田是一件多麽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薛水比誰都清楚,種田不是一般的辛苦,但是卻自由。

想著爸爸媽媽辛苦了半輩子,換來了什麽?薛水就不由的一陣心疼,她一直努力的做事,一直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強大,都是為了希望可以帶給爸爸媽媽一份安寧的生活。

種田是薛水家鄉一直以來傳下來的維生工作,同時也是賺錢的唯一出路。看著爸爸媽媽一年比一年蒼老,薛水的心被狠狠的撞擊著。

養兒一百年長憂九十九,爸爸媽媽做的這麽辛苦都是為了他他姐弟兩,薛水又怎能忍心看著爸爸媽媽這麽辛苦而置之不理呢?

“要不叫爸爸媽媽也過來算了,在家裏種田實在不是辦法。”範十一一直以來都了解薛水的心思,在搞完衛生後聽到薛水和弟弟打電話時,突然出聲。

不是薛水沒有叫過,而是爸爸媽媽根本就不舍得家裏的田,說什麽也要等到明年再來。

“他們說再種一年田就過來。”薛水滿臉都是擔憂與不安。

弟弟真的不能上學了,爸爸媽媽卻在家裏辛辛苦苦的種田,她恨自己不夠強大,不能夠給爸爸媽媽幸福的生活。

然而做為女兒,她能為家裏做的已經夠多,隻要爸爸媽媽有需要錢的時候,根本就不用爸爸媽媽開口,薛水都會主動的問他們,主動的打錢回家去。

雖然這點錢並算不得什麽,但是卻代表了薛水對爸爸媽媽那難得的心。

在很多人的眼裏,薛水年齡輕輕,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房子,而且還有著不錯的事業,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