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裏的外來工太多,而且人家賺錢也是為了能過上好的生活,並不能和廣東本地人比較。
認識到了這點以後,薛水想要買什麽東西都會好好的考慮一下,不可能隨便亂買東西,畢竟她剛剛來到這 裏,對這裏還有著太多的不熟悉。
後來薛水在老鄉周姐的帶領下,知道去鎮上的路了,同時也知道哪裏有品牌店,以後她的衣服也都是在那 些店裏買的。
哪怕貴一些,至少不用和人家講價來的那麽麻煩。
“水水,你賺到錢了,看看穿的這身街頭。”說話的人是七嫂,語氣裏透著嘲諷。
薛水也不怕她笑話自己,隻是她內心清楚,她這一次回家並不是突然,而是每一年清明節都要回去掃墓一 次的規定。
原本薛水也不打算回家去的,可是後來想想,反正這個季節的生意不是那麽的好,就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和 大家一起回家去聚聚也好。
她平時一個人看店的時候,有空就會打打字,賺點外快。這一次收到了工資以後,就拿著那本書的幾千塊 錢去買了一條白金項鏈,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眼尖的人發現了。
“嗬嗬,我做的都是苦力,不好好的對一下自己,似乎有些太不對起自己了。”薛水向來都是今朝有酒有 今朝醉的人,哪裏會考慮那麽多。
加之這薛水從來不是懶惰的人,她做什麽事情都有分寸,哪怕是明明還欠著別人的錢,也要拿著這些工資 去買一條項鏈,那是因為她想要給自己繼續努力的動力。
如果辛辛苦苦賺了錢隻拿來為了家庭,總不為自己想一想,那做人也實在不值得了。
並不是虛榮,而是要適當的懂得安慰一下自己。
不是薛水吹牛,她目前的這份工作,能有幾個人做得來?不要說是目前的,就算是以後她做的那些工作, 也沒有幾個女人可以做得來。
白天七點起床送小孩子去上學,買菜回店裏,然後就要開始一天的工作了,一直忙到第二天的淩晨1點, 有時生意好,2點不等。
想想一天才休息多少個小時,她在守店的空檔裏,不停的碼字,就是為了賺點外快來讓自己可以去消費, 為的就是賺點零花錢。
雖然說她這些錢不賺也是沒有的,賺了也是可以存起來的。可是人家辛苦的工作了這麽久,為的就是想讓 自己花錢花的開心,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所以我就說還是水水會賺錢。”七嫂那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裸的嘲諷。
“我會不會賺錢,似乎與你無關吧?而且我花的錢也是我自己賺來的,一不偷,二不搶的,有什麽不對嗎 ?”薛水的耐性也是有限的,既然和她好說聽不懂,那就隻能來凶的。
薛水從來不是一個軟角色,而且她做事情從來輪不到誰來指手劃腳。
她所買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是她自己賺錢得來的,為什麽要聽人家那些難聽的話呢?
當然這些都是來自於她的家婆,範十一的媽媽。她跟七嫂說,薛水很窮,還說她欠了人家很多錢,那都是 因為買房子時欠下來的。
而薛水卻不覺得那些有什麽啊,哪怕是買房子欠下來的錢,她又不是說不還給別人,而且她也承諾了一年 之內會還清給他們。
薛水向來做事都是有原則有計劃的,她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事實薛水後來做到了,而且還在一年裏買到了小車,實現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願望。
“聊什麽呢?”範十一遠遠就聽到自家老婆發火的聲音,快速來到她身邊緊緊的摟著她入懷,溫柔的關懷 著。
“沒什麽。”薛水依偎在範十一的懷裏以後,剛才那火爆的脾氣一下子也消了不少,說出來的話雖然有些 不滿,但明顯的沒有那麽大火氣了。
範十一對自家老婆的了解還是很透的,這會看到她那一臉的豬肝色,就知道一定是七嫂惹到她了,不然她是不會公然當著大家夥的麵不給誰麵子。
一般情況下,薛水對於這些當眾罵人的事情是不會做的,她也不屑做。在她的認知裏,覺得當眾與人鬧不開心,根本就是沒有教養,沒有文化的人才會這麽做的。
然而她現在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和七嫂大聲的鬧不愉快,就代表著七嫂踩到了她的底線。
對底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
薛水雖然平日裏和誰開玩笑都可以,甚至乎開什麽樣的玩笑都沒有問題。
唯一的就是不可以聽到別人說她沒有錢,這一點範十一最清楚不過。
其實之前她也並不在意這些,隻是後來範十一的媽媽經常在薛水的耳邊說她沒錢沒錢的話,惹到了薛水,薛水每次都會回答:“我沒錢,我大把錢,年輕就是本錢。”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對於別人來說也許隻是不服氣的一句狠話,但是對於薛水來說,那可是花了她很大勇氣才敢說出來的。
她之所以會這樣說,就是不希望有一天被別人看不起,更不希望有人拿著她剛剛結婚的年齡去和別人比較,她二十來歲,怎麽樣去和人家四十多歲的人比較?
試問,薛水現在很老嗎?說實在話,範十一家裏的那些堂哥,都差不多可以做她的長輩了,其實薛水的爸爸媽媽也和他們那些堂哥差不多的年齡,甚至比他的那些堂哥還要年輕。
而範十一的老媽就會傻到拿著薛水去和他們對比,對於這些薛水從前沒有太在意,可是現會被這個七嫂再一次的取笑以後,她內心的那把火就徹底的爆發出來了。
二十五歲的年齡,從一無所有,到了現在的有房子,有事業還想怎麽樣?
雖然現在還欠著別的買房子的錢,但是薛水說過今年能還清,就一定會還清。
當然,欠別人的錢都是範十一的親兄弟姐妹,並沒有找除了親兄弟姐妹以外的人借錢,薛水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他老媽就要到處去和別人說她窮?
當初的她的確是很窮的,窮到連理智也沒有了。
如果不是薛水當時窮的一無所有,她也不會跟著範十一這樣窮的家庭,更不會跟範十一老媽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時間裏,忍受了全世界最落後,最不堪的生活。
這樣的窮苦的家庭,能娶到一個兒媳婦回家來都不錯了,她居然還嫌人家薛水這,嫌人家那的?
“她想說什麽就讓她去說,我們隻要過的開心就好。”範十一緊緊的摟著薛水有些發抖的身子,溫柔的在她耳邊吹著最動聽的情話。
其實這並不算情話,這是一句很實在的話。聽在大家的耳裏,卻變成了最動聽的情話。
畢竟範十一和薛水的感情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且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有的人為他們的恩受祝福,有些人感到妒忌。
就像這個七嫂一樣,不知道她說出那番話的意思到底何在?
至少在薛水看來,她就是**裸的取笑,更多的是看不起。還別說,人家薛水從一開始跟了範十一,就一直以來都是靠著自己的雙手打拚事業,過著生活。
從來沒有靠過誰,而今她小小年紀就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小窩和那不起眼的事業。她都沒有看不起誰,居然還有人會看不起她?
笑話。
隻能說人性的醜惡就是這樣來的。
心中有著念想的人想要賺錢那也不是難事,正如薛水這樣,欠著人家的錢,那就是動力,做再辛苦的工作也是心甘情願的。
初初開始的時候,她和範十一都是第一次做這麽辛苦的工作,不能說完全沒有過磨合,但是那也隻是一會兒就過去了。
那時薛水因為做工太累了,就嚷嚷著太辛苦,太累。
像範十一這樣寵薛水的人,本身就沒有什麽話說了,加之薛水一個勁的吵著嚷著,原本他就很累的心,被她這樣一鬧就更加的心煩:“哎啊,這樣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
“不想要那就別過了啊。”薛水正在氣頭上,自然也不會輕易的服輸,兩個人就在廚房裏你一言我一語的頂起。
“不過就不過。”範十一心裏這樣想著,可是嘴上卻沒再說什麽。
他知道薛水也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相信時間可以讓她適應。他隻是做不到時時的忍讓,也需要發泄一下內心的不滿,既然現在說出來了,那麽就沒有必要繼續為了這個問題糾結下去。
也正是範十一心煩時的一句話,讓薛水日後可以大做文章。
動不動就會拿著範十一這句話來找茬,什麽當初不是你說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嗎?
範十一拿這個老婆一向沒有辦法,隻能由著她去取笑。隻要她開心就好,他無所謂。
湖北的爸爸媽媽把棉花買完以後,沒有事情做了,薛水就讓他們過來這邊和自己一起做鴨脖子。
再累也沒有種田那麽累,再辛苦也比種田賺的錢踏實。
而爸爸媽媽也聽了薛水的話把家裏的田給別人耕,他們帶著簡單的行李過來順德這邊。
爸爸媽媽在家裏種田皮膚曬的黑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薛水在這裏天天不出門也一樣黑黑的,沒有一點像不做事的人。
“反正都有人要了,管它黑還是白。”薛水無所謂的應著媽媽的話。
這時爸爸就笑了:“其實薛水的皮膚黑也是正常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留意轉店給你們的那個表叔,他們全家不都是黑黑的嗎?其實那是因為混血兒的關係。”
“混血兒哦?”範十一和薛水同時驚訝的看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