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想到,藥費一千多塊錢,薛水原本以為藥到了,二姐就會把錢給她的。

畢竟她現在在家裏帶孩子沒有收入,隻能靠著媽媽才能過生活。

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二姐在收到藥後的第二天對薛水無情的說:“這藥錢就當是十一還給我的那一千塊錢。”

“他欠你一千塊錢?”薛水有的第一反應並是這個。

試問,換成是誰也不會落井下石吧?不就是一千塊錢嗎?範十一有錢了會不還給你嗎?這會他不是剛剛成家生孩子沒錢嗎?你有必要做的這麽絕嗎?

“是啊,去年家裏出事的時候借的,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二姐還一臉無所謂的解釋著。

“那好吧。”薛水的心在滴血。

這就是人所謂的,人多力量大嗎?血濃於水嗎?

為什麽在最關鍵的時刻,自己的家人不但沒有給予你力量,反而還在不斷的打擊你?

那一刻起,薛水覺得那些所謂的親情,所謂的家人,都是狗屁,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直係,那些都是笑話。

說起錢,在這裏慎重介紹一下二姐這號人物,她比範十一大兩歲,很自然的比薛水就要大出了六歲,現今未嫁,但找到了一個在工廠做管理的男朋友,她就一全職太太,可謂就差那麽一點點就成了富太太。

不過她一直以來都把富太太演的十足,比電視節目上的那些演員還要投入角色。

一千塊錢對於她來說並不算什麽,其實她有錢的話,大可現在把錢給薛水度過難關。可惜她並沒有這麽做,讓薛水對她們一家人徹底的失望。

雖然範十一特意讓她回來照顧薛水母子,的確她也幫到了薛水不少,但是薛水從她身上得到的打擊那也是不在少數的。

像範十一二姐這種情況,她拿一千塊錢出來不是小意思嗎?她什麽時候缺過錢花,隻要她一出聲,她家那男人立馬就會給錢她。

她明明就知道自家的弟弟這會賺點小錢養家糊口都成問題,還非要在這個時候來趁機落井下石一把才安心。

這樣的親人,能讓薛水對她有好感嗎?

不過薛水那些年的書也不是白念的,哪怕對二姐這樣的做法再怎麽樣不讚同,她也沒有多說什麽。誰讓你家範十一欠了人家的錢呢?人家要回去不是很正常嗎?誰讓你現在窮呢,人家讓你窮了?

想到這裏以後,薛水也就不再那麽難過了,隻是心裏就有了一把明鏡。

對就是一把明鏡,照亮她的心房。

薛水之前跟範十一在一起交往的時候,就是聽他說過有兩萬塊錢的存款才跟他在一起的,到頭來沒想到,不但沒有存款,反而還是一個負資產,還得讓她拿著老媽給她和孩子的生活費來還債。

頓時讓薛水想起了一句話,人算不如天算呢?

這句話放在薛水的身上算是最合適不過了,她天生就沒有那種享受的命,隻能靠著自己的雙手去打拚未來。

哪怕她未滿二十歲,誰讓她這麽早就嫁人?誰讓她這麽早就生孩子,這些苦是她必須受的,怪不得誰,更是怨不得誰。

現實就是那麽可怕的,人家不會看你有多大的年齡,隻知道你是一個孩子的媽媽,是一個有家庭的女人,你沒有錢,就注定了被人看不起。

原本抱著美好期望的薛水,在聽到了二姐的這句話以後,就再也無法淡定。她收拾好自己和孩子,將自己關在房間裏。

她再也不願意去與那些人多說一句話,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從來沒認識過這些人。

事實就是她不會做農活,哪怕是在羅定這山區算得上最簡單的種菜,她也不會。她就不得不受著人家二姐的那些氣。

誰讓她有求於人呢?

範十一啊範十一,你怎麽就可以這樣坑薛水呢?

窮的一清二白,當初怎麽就說那麽狠的話呢?你有兩萬塊錢?嗬嗬,真心是有啊,東一望,西一望。

再去計較那些已經沒有用,眼前薛水也隻能慢慢的適應人家羅定這裏的習慣和生活,她隻能豈求孩子快點長大,她好有機會出去工作。

相信她出去工作以後,就一定會有出頭之日。她才不相信她永遠都會被別人打壓,她不是那麽沒自信,沒頭腦的人。

她現在欠缺的隻是一個機會,和一個表現的平台。

多年以後的薛水,靠著自己的雙手創造了屬於自己的幸福,那時的她哪怕再怎麽樣有說大話的資本,也從來不會亂說話。

她從範十一的家人身上看懂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

而當初給過她打擊的那些人,她也並沒有要去計較,隻是永遠的放在了心底的一個角落裏,讓它滅不了,也燃不起。無時無刻不若隱若現的存在著,隨時都在提醒著薛水,做人就應該自我強大,隻有自己強大了才有了資本。

月光高照,星空點點。

一年一度的中秋夜到了,每逢佳節倍思親,也許說的就是此時的薛水吧。

雖然人家都說她處身在自己的家中,可是她卻感覺不到半點家的感覺。在這裏生活了幾個月了,薛水從來沒有感覺到這裏就是她的家過。

正如範十一家裏的大廳中有著一台電視機,這是一台最古老的彩電,然而這電視機是範十一老爸以前在世的時候買回來的。

本來是大家都可以看的,可是現在呢,卻變成了是人家大哥大嫂的,薛水根本就不能去動一下,就因為那電視機放在大廳。

大廳是大哥大嫂吃飯的地方,薛水隻能出入偏廳。

按這鄉下人的習俗,八月十五的晚上要對著月亮拜神,說是什麽拜月公。

不管你信不信這麽一說,人家按你這樣做,你就必須要這樣做。而薛水就是最怕麻煩,同時也最不相信這些東西的人,這時卻不得不聽從家婆的安排,如何如何去做。

難得月兒這麽圓,可惜薛水和範十一還有寶寶卻不能團圓,她心裏有著苦就別提了。

不到二十歲的年齡,誰人不抱著一些年輕美夢的,正如薛水曾經也幻想過自己將來會做一個什麽樣的好工作,看著電視上那些明星,同樣會有著美夢。

而今她想看個電視也是那麽的難,聽著大廳裏的電視響起,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了那裏,多想看看快樂大本營啊。

快樂大本營如名字一樣,不管你有多麽的傷心難過,看著快樂大本營你的心情就會被它帶動的好起來,同時也會忘記那些不開心,開朗起來。

正好此時放著快樂大本營這個節目,不過很快就被大哥握著遙控器換台了,薛水多想說,讓我看一會兒這個節目。

最終還是乖乖的閉嘴,看著天上那調皮的眨著眼睛的星星,還有那慢慢遊走著的月亮時,心情不由的再一次的沉悶下去。

家婆似乎將薛水的這些動作全看在眼底,她不但沒有幫一下薛水,反而還勸著薛水道:“沒有電視看就早點睡,就讓他們去看吧,節約一點電費。”薛水冷笑兩聲,收拾好自己擺在桌子上拜神的月餅和水果進房間去。

這一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哪裏會有這麽偏心的老媽啊,明明都是你的兒子,都是你的兒媳婦,你怎麽就可以做到這麽過分?

在這裏不但沒有電視看,更是沒有娛樂節目。在這裏生活就如同與世隔絕一樣,有種被人欺騙到了山區,那不見天日的感覺。

當然薛水這樣不是欺騙,而是她傻乎乎自願的。

後來薛水得知範十一的老媽有錢去賭,就想找她借四百塊錢買一台十四寸的小電視放在偏廳裏看看,說等到範十一回來以後就還錢給她。

可是她一口一個沒錢,讓薛水也無奈,隻能隨著她們一起去賭,不但沒有贏一台電視機回來,還輸了十五台電視機的錢。

薛水從未感覺過的無力,本來就沒有錢,卻因為自己的好強一下子就輸了六千多塊錢。

這些都是後話,以後慢慢就會體現出來這個家婆是多麽的無情與絕情。

“嬸,十一回來以後就分家,整天跟他們一起吃有什麽算什麽,你的錢都給他們了,我都沒有見過一分。”薛水剛進房間就聽到了門外響起的聲音。

這番話成功的讓薛水再一次的掉下了難得的眼淚,她不算是一個堅強的人,至少不是一個愛哭的人。

眼淚就這樣情不自禁的掉下來,像開了筏一樣毫無避忌的流著。

“我哪裏有什麽錢,人家薛水有給夥食費的。”範十一的老媽辨解。

“哎啊,我不管你們這些羅嗦事情,總之十一回來以後就得分家。”大哥堅持。

“等他回來再說了,反正他也快回來了。”老太婆嘴上應著,心裏卻另外盤算著。

人家薛水從跟範十一回來的第二天起,就自己去買了碗回來說要自己吃,這個老太婆非要纏著她和她一起吃,現在居然聽到這些冤枉話,難不能讓傷心嗎?

薛水清楚的記得,範十一老媽胃不好,說是要吃爛一些的飯,容易消化。而人家薛水一個年齡輕輕的小姑娘,哪裏受得了那種飯?

本來就不喜歡吃飯了,居然還要吃爛飯,那不是在要她的命嗎?

當薛水提出要自己做飯吃的時候,範十一的老媽是答應了,卻沒想到她會跟著薛水一起吃,哎這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