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雜食動物,喜歡獵取各種食物來滿足自己的食欲,在充滿**的食物麵前,他們可以把良知、道德、責任、人格統統丟在地上,騰出他們體內的空間,來裝載更多的食物。想一想,男人的皮囊下,裝的都是多麽肮髒不堪的東西啊!

言朵兒和婆婆兩人坐在飯桌上吃飯,誰也不說話,氣氛相當沉重。關權又沒在家吃,已經有一個星期了,關權都不在家吃飯,而且每次回來都是醉醺醺的,言朵兒看著都想躲得遠遠的。

言朵兒很想改善和關權之間這種越積越深的矛盾,既然還睡一張床,還住一個屋簷下,他們還是夫妻,還是兩口子,她真的不想就這樣冷戰下去,直至他們的婚姻破裂。可每次想張嘴溝通時,關權的態度就讓言朵兒想放棄他們的婚姻,尤其是他喝醉的時候,言朵兒幾乎不抱任何希望了。

“朵兒,這段日子委屈你了。關權這小兔崽子,不知中了哪門子邪,怎麽越來越像他爹了,真是叫人心寒啊!”曹桂芳放下碗筷,對悶不做聲的言朵兒說。

“你放心,我會勸關權的,有我在,你倆就沒事兒,我可不想失去你這麽個好兒媳婦。”

言朵兒看了看婆婆,微微一笑,說:“沒事的,等他耍夠了,自然會清醒的,人總是有情緒低落的時候,別逼他。”

“你還護著他?”婆婆詫異,但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神情,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嘛。“孩子,這個家欠你太多,你要是和關權離婚了,我都不會埋怨你半句,隻怪他沒福氣和你相守到老。”

“媽,你別這麽說,我不會輕易離開這個家的。”言朵兒收拾碗筷。很多時候,言朵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變了一個人,結婚前的所有理想夢想統統不見了,整天圍著的這個家,就是她的全部了!有時照鏡子,發現自己的確沒什麽光彩了,為什麽婚姻把她改變得這麽多呢?當初媽媽的話是對的,辛苦隻有自己知道,怨不得誰啊。

關權回來的時候,又是一身酒氣。曹桂芳罵他不懂事,和他爸一個樣,不知道心疼人。關權嘟嘟囔囔從言朵兒身邊經過,一把扯住言朵兒的手:“跟我上樓,我有話說。”

言朵兒跟著關權上到閣樓,在他們的小房間裏,關權一把將言朵兒推到**,借著酒勁,說了一些瘋話:“你想離婚我不攔你,整天擺著一張臭臉,我受夠了!這哪還像個家,我都懶得回來。”

言朵兒倚在**,看著關權張牙舞爪,此刻她的心裏什麽都沒想,一片空白。

“你別以為跟我裸婚,就可以看不起我。”關權打了一個酒嗝,搖晃了幾下,“我每天那麽辛苦,還要遷就你是不是受委屈了,就算我窮,可我好歹還是個男人,你媽看不起我,我不在乎!可你,你怎麽也對我失去信心了呢!”

關權酒後吐真言,憋在心底的積怨借著酒精的作用,一股腦兒地宣泄了出來,言朵兒終於明白,他們的矛盾出在轉讓店麵的問題上,她沒有考慮他的感受。

“這個店經營得是很辛苦,但是隻要一直這樣幹下去,我相信我能給得起你想要的,可是你不給我這樣的機會,你寧願把它轉出去,也不想和我一起奮鬥努力了,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你對我絕望了!”

言朵兒聽明白了,關權完全誤解了她的意思:“你誤會了,轉店也是一種賺錢的手段,既然有人願意花高價盤過去,我們就不會損失什麽,有了錢,我們可以再去開一家啊!”

“別當我無知,那個老板他不是傻子,要不是認識你,他肯幫你?我不想糾結你們到底有什麽關係,我隻想留住這個店。”關權的猜疑又作祟了。

“我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你,我不認識他,你沒有理由懷疑我。”話題又扯到這個問題上,言朵兒已經無意解釋了。

“你敢說你不愛錢?笑話!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你是人,不是神!”

言朵兒噌地從**跳起來,怒視關權,說:“如果我愛錢,我就不會嫁給你,既然嫁給你,就請你尊重我!如果你再糾纏這件事不放,我看我們沒什麽好談的了。”

“是不敢談吧,女人和男人一樣,都有出軌的可能,隻是你們女人講的是心,你們喜歡精神慰藉。”

“胡說八道,不可理喻!你喝多了,我們沒必要再談下去。”言朵兒想出去,可關權擋在她麵前,她無從脫身。

“一天沒離婚,你還是我老婆!”關權一把抱住言朵兒,嘴巴就湊到言朵兒的臉上。

言朵兒像受到了奇恥大辱,狠狠地甩了關權一個耳光,大喊道:“你真卑鄙,令我惡心!”

關權被打後,鬆開了言朵兒。趁著關權愣神的時候,言朵兒衝出臥室,飛過地奔到樓下,趴在收銀台上,痛哭流涕。

葉珊珊和仲非又吵架了,而且這次吵得很凶,仲非打了珊珊一個耳光,珊珊將仲非的胳膊咬掉一塊肉,最後是大頭他們硬給拉開的,不然這兩個人非得打出人命不可。

原因還是因為領證結婚的事情,珊珊堅持去領證,可仲非突然改變主意,說什麽也要等春節過後。珊珊說仲非隻是玩弄她,玩膩了一腳把她踹開,好和別的小妖精廝混。

仲非說珊珊不可理喻,說她整天胡思亂想,就算沒有和別的女生在一起,成天說,遲早也會成真。

珊珊一聽這話,頓時暴跳如雷,說仲非早就有和她分手之意,不然不會拖著不去領證,還說仲非就是個地痞流氓,瞎了眼睛和他處對象。

仲非更是火冒三丈,指著珊珊說她假正經,假清純,說如果不是她主動追求他,他才懶得理她。

兩人的話越說越難聽,越說越傷人。氣憤時的口不擇言真的是萬惡之根源。珊珊急了,抓起仲非的胳膊就是一口。疼痛讓仲非失去理智,一反手,甩給珊珊一個耳光。珊珊不罷休,衝上去,對仲非拳打腳踢。仲非好歹是個男人,隻招架不還手,眼看渾身被珊珊抓得千溝萬壑了,珊珊還不肯罷手,幸好大頭他們及時趕到,將激戰中的兩個人硬生生地拉開。珊珊揚言分手,說她一定會找人廢了仲非。

珊珊哭著跑去找言朵兒,希望言朵兒能替她出主意,因為吵完架珊珊就後悔了,她還是那麽愛著仲非。

言朵兒可沒時間沒心情管珊珊的事,因為那個傳說中的拆遷文件終於真真實實地放在言朵兒和關權的麵前,他們幾乎傻掉了。

拆遷文件正式下達,就意味著,他們的店最多經營到春節後,三月份必須全部搬離。關權急火攻心,一夜間嘴巴起了兩顆大大的火泡。

言朵兒給房東打電話,房東說這是不可預知的,要說賠償,他們隻能拿回已交的一部分房費,其他賠償概不負責。

隻能拿回一部分房費,那就是說,他們的損失相當大。馬上就到年末,重新找店麵,怕是很難找到比這兒更理想的了。等到春節一過,就必須搬出去,時間緊迫極了,言朵兒意識到,他們的麻煩將是巨大的。

關權又一次麵臨人生的劇變,這回的打擊比父親欠下巨款時來得更凶猛,尤其他錯怪了言朵兒和那個所謂老板的關係,這好比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個耳光,他覺得自己真的配不上言朵兒。

言朵兒在麵對危難時仍舊保持一顆冷靜的心,她馬上給那個畢老板打電話,可電話卻關機了。看來對方給她的機會真的隻有一次,這也不能怪人家,是他們自己把機會拒之門外,現在看來,人是爭不過命的。

葉珊珊來找言朵兒,聽說了表姐家的遭遇,她也顧不得自己和仲非的關係會有怎麽樣的變故,她馬上跑回家將此事告訴了爸媽,希望他們能幫表姐一把。

此事迅速傳到黃淑娟那裏,她這下子可嚇傻了,這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嗎?可憐的女兒怎麽就這麽倒黴啊,言華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女兒遇到困難,他這個做父親的就算砸鍋賣鐵也要幫一把,他可見不得女兒受難。

言華給女兒去了電話,言朵兒在電話裏說了一些安慰爸媽的話,說:“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呢,等實在沒辦法了我再向你們伸手,你和媽不用惦記著,我們會處理好的。”

言朵兒放下電話,淚水已經奪眶而出,不管什麽時候,父母的愛永遠也不會貶值,可夫妻間的感情往往會經不起磕磕絆絆,在歲月的長河裏真正能曆久彌香的又有多少呢?言朵兒對自己的感情第一次產生了懷疑。

元旦這幾天北京下起了罕見的大雪,自從拆遷通知下達後,關權再無心情打理電器行了,電器行的生意每況愈下,再次出現了經營危機。

言朵兒也不理會關權,關權確實沒有臉和言朵兒說些什麽。在最重要的時刻是自己的固執讓這個家陷入絕境,他還有什麽資格求言朵兒的諒解和支持,他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再愛言朵兒了。

言朵兒每天早出晚歸,她想用最短的時間找到下一個合適的店麵,因為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可元旦這幾天大雪紛飛,步行的話,走不了幾個地方就天黑了,找店麵的困難相當大。無奈言朵兒隻好求助中介,這可是她唯一的辦法了。

大雪漫天而來,言朵兒單薄的身體在風雪裏搖搖晃晃,她縮著肩,裹緊大衣,艱難地一步一步向前走。而此時,方鳴開著車,拉著一位年輕帥氣的客戶小心翼翼地行駛在馬路上。方鳴一眼就看見了言朵兒,她和客戶說了什麽,然後將車靠邊停下,打開車門去追言朵兒。

言朵兒正有些發冷,一見方鳴,就像見到了救星,連忙說:“開車了嗎?我快凍死了。”

“你一個人這是幹嗎?關權呢?”方鳴緊摟著言朵兒向自己的車走去。

進了車,言朵兒才發現自己身邊還坐著一個人,她禮貌地對那個帥氣的客戶點點頭。男客戶也點點頭,笑容就像溫暖的壁爐,言朵兒冰冷的感覺消失了。

“她是我姐妹兒,很瓷的,是位記者,典型的文藝女青年。”方鳴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向她的客戶介紹言朵兒。

“人以群分。你這麽優秀的女人結交的朋友也肯定不簡單,北京女孩個個獨立漂亮。”男客戶的聲音渾厚而沉穩,他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言朵兒,言朵兒看到了他的眼神。

“別當著美女的麵淨說好聽的!小心朵兒認為你目的不純啊。”方鳴開著玩笑,看來她和這位客戶的關係很熟絡。

“哪裏,言小姐不會這麽看待一個剛見過麵的陌生人。而且我相信,如果接觸一段時間,她就會知道我是很真誠的人!”男客戶很健談。

“到了,安全把你送回來,我的設計你也應該加一分吧。我等你的消息,別讓我空歡喜一場哦。”方鳴替客戶打開車門,男人下車,向兩位女士揮揮手說:“改天請你們吃飯,我想知道女記者的魄力和膽量來自什麽。”

方鳴按了喇叭,關上車門,說了一聲:“沒問題,你的生意我要是做成,我就幫你約朵兒。”

男人衝言朵兒微微一笑,言朵兒立即感到有些不自在了,說不出的感覺,總之,她有些慌亂。

方鳴將車停在她們常去的那家咖啡館門前,一進門一股春天般的溫暖撲麵而來,言朵兒的臉和手有些癢癢的感覺。

熱騰騰的咖啡端到麵前,言朵兒沒加糖,小小地喝了一口,咂咂嘴,說:“走了一天渴死了。”

“要杯白開水吧。”

“不用。”言朵兒擺擺手。

“出什麽事了嗎?我看你氣色不太好,是不是吵架了?”方鳴小心地詢問。

言朵兒抬起眼皮,忍了好多天的委屈終於在好姐妹麵前潰堤了。當淚珠順著臉頰無聲地滾落,方鳴意識到,她的好姐妹遭遇了很大的精神創傷。

“我和關權出了問題!”言朵兒沙啞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

“他有外遇了?”方鳴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因為黎耀輝也正麵臨同樣的問題,“怎麽男人都這德行!兩個好兄弟還真是臭味相投!”

言朵兒聽出方鳴的意思了,男人是雜食動物,喜歡獵取各種食物來滿足自己的食欲,在充滿**的食物麵前,他們可以把良知、道德、責任、人格統統丟在地上,騰出他們體內的空間,來裝載更多的食物!想一想,男人的皮囊下,裝的都是多麽肮髒不堪的東西啊!

“我和黎耀輝冷戰呢,但我沒挑破他的罪行,我讓他自己悟去。”方鳴往咖啡裏又加了幾塊糖。

“你發現他出軌的證據了?”

“當然!那麽長一根頭發,不是我的,一定是哪個小狐狸的。”方鳴誇張地比畫那根頭發的長度。

“你太敏感了,或許是公司女職員無意間蹭上去的呢?你沒弄清事實,別冤枉了他。”言朵兒還是比較客觀的,“沒有捉奸在床,就不能認定老公出軌了。”

“這還不是證據啊,那麽一根長頭發,粘在胸口上,不是那女人趴在他懷裏,那頭發怎麽就偏偏粘在那兒啊!”方鳴的分析也有道理。不過,男人身上最好別出現女性的任何東西,否則可是有嘴也解釋不清的。

“你打算一直這樣冷戰下去嗎?你不怕你們的感情出現更嚴重的問題嗎?”

“有什麽辦法,我隻要一想到他跟別的女人幹那個事兒,我就惡心得胃都吐出來。在沒向我坦白之前,我決不允許他碰我!”方鳴還是想給黎耀輝一次機會,隻要他親**代罪行,她不會那麽無情地離他而去。

“既然還愛他,就要把他搶回來,我就不信黎耀輝會無緣無故有外遇,一定是你哪點沒做好。”言朵兒盯著方鳴,她想知道他們的結症究竟出現在了哪裏。

方鳴喝了一大口咖啡,麵有難言之隱。如果是因為自己有意控製**的次數,而迫使老公出軌,那麽她就是間接導致家庭矛盾發生的罪魁禍首。她在指責老公的同時,也要深刻檢討自己有沒有履行好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

“我看黎耀輝出軌,一半的責任應該怪你。你太強勢了,不管你有多強勢,在老公麵前還是要表現得小鳥依人,不然他會以為娶回來的是一隻母老虎,不躲著你才怪。”言朵兒一下子戳到方鳴的缺點上,這是一個旁觀者理性的分析。

“你說對了一半,還有一個原因,我不好意思說出口。”方鳴的臉馬上紅了起來。

“什麽原因?”

方鳴四下瞧了一下,確定沒人偷聽,便向言朵兒湊過身子,在言朵兒的耳邊輕聲說:“黎耀輝的性欲太強,每次和他**,就像受苦刑一樣,我有點兒害怕和他過**。”

言朵兒聽後,笑得前仰後合,方鳴滿臉羞臊,嚷著不許和外人講。言朵兒笑過後,很嚴肅地說:“你這是算幸運的了,萬一黎耀輝那個不行,有得你哭了!別把那事兒當負擔,輕鬆麵對就好。”

方鳴的確是害羞了,她揮著手說:“好了別談我和黎耀輝的事,說說你和關權問題出在哪兒啊。”

這下輪到言朵兒交代了,夫妻間的事真令人頭疼!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她們倆都是一介草民,彼此傾吐一番,也隻能解一時之癢。

“我也不知道我們的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反正就是關係一下子到了冰點,也許是生活的壓力讓他心情不好,可我們之間肯定存在著一條暗河,隨時都有波濤洶湧的危險。”言朵兒目光淒迷。婚後的甜蜜突然變味了,是他們的感情過期變質了嗎?

“你還愛他,是嗎?”方鳴心疼地看著言朵兒,“有時我真替你不值,以前那個時尚、獨立、總喜歡幻想愛情的文藝女青年,今天居然變成了這樣一種形象!你看你口口聲聲說的幸福,把你折磨成什麽樣了!朵兒,幹脆離婚吧。”

言朵兒抬起錯愕的眼睛看著方鳴:“你真覺得我選擇錯了嗎?那天我們還期待能和自己的老公白頭偕老,沒想到今天,我們的婚姻同時出現了問題,難道愛情一旦經過婚姻的洗禮,就變得那麽脆弱了嗎?為什麽我們的父母就可以相濡以沫走到今天呢?”

“反正我不相信沒有不糾結的婚姻,隻要是兩口子,就會有摩擦,隻是不要撕破臉就成。”

“那你還勸我離婚?說話不負責任。”言朵兒瞪了一眼方鳴。

“如果你不愛關權了,那就趁早離婚吧!我和黎耀輝說不好也會走這條路。我可不想用自己的委屈換取偽幸福,我們應該多為自己考慮!”

言朵兒有些猶豫,她的心現在很亂。

“我看你特可憐,你照照鏡子,從結婚到現在,你最起碼老了三歲,這說明什麽?說明你不幸福!”

言朵兒沉默了。是啊,她幸福嗎?雖然她愛關權,可愛情在現實生活麵前還能保持那份甘甜嗎?關權無緣無故地懷疑她,自己對他的冷漠,這一切還能說明他們的愛堅固厚重嗎?

“離婚?我沒考慮過,我怕我沒這個勇氣。”言朵兒幽幽地說。

“切!有勇氣受委屈是吧!”方鳴搖頭,“如果黎耀輝真的養了小三兒,我是一分鍾也和他過不下去,非離不可。”

言朵兒歎息一聲:“如果真的可以離婚就好了!”

方鳴也有同樣的困擾,真的可以放下一切,也就用不著在這愁眉苦臉,抱怨後悔了。

方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她沒有開燈,坐在黑暗裏,等待黎耀輝一如既往地晚歸。

和言朵兒在咖啡館說的那些話,叫她想徹底改變一下自己的態度,也許是自己經常拒絕黎耀輝的要求,才把他逼向了別人的**,這一切的過錯都是自己釀成的,現在反倒怪罪黎耀輝,她也覺得自己要付主要責任。

黎耀輝回來了,大概後半夜兩點多鍾。黎耀輝哼著小曲開門,踩著節拍走進來。黎耀輝沒有開燈,方鳴可以想象得到黎耀輝臉上的興奮表情。黎耀輝路過沙發,突然發現沙發上有一個黑影,當他確定是方鳴坐在那兒時,他嘴裏的曲調戛然而止,站在那兒不知道如何是好。

方鳴拉開沙發旁的台燈,一屋子柔柔的光亮令黎耀輝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眯著眼睛看方鳴。

方鳴沒有爆發,而是出其不意地撲進黎耀輝的懷裏,有些撒嬌、曖昧地說:“我做了一個噩夢,醒來後發現你不在我身邊,我有點兒害怕。老公,你可不可以早點兒回來啊?”

黎耀輝似乎鬆了口氣,抬起手拍了拍方鳴的肩膀,安慰道:“年底有些忙,不過我會盡量早回來陪你。別害怕,去睡吧!我先洗個澡。”

方鳴在離開黎耀輝懷抱的一刹,深深地嗅了一下老公身上的味道,還是那股淡淡的玫瑰味,這已經是第四次從老公的身上嗅到同樣的味道了,看來和老公廝混的那個女人很喜歡玫瑰味的香水。

方鳴替黎耀輝拿出換洗的內衣**,又為黎耀輝倒了杯開水放在床頭櫃上,她才心事重重地躺回到**,將身子側向裏邊。

黎耀輝衝好澡,進了臥室,坐在床邊上抽了根煙,把白開水喝掉,才掀開被子躺進被窩。黎耀輝也側著身子和方鳴背對著,方鳴不動,也不出聲,黎耀輝也不動,聽得出他的呼吸有些沉悶。黎耀輝翻了個身,平躺著。方鳴咬緊自己的嘴唇,心裏的冰冷已經蔓延至全身。突然,黎耀輝的胳膊伸過來,繞在方鳴的腰上,一點一點地摟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