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過的人和事,別人才有機會遇見。別人錯過了,你才有機會擁有。而真正屬於你的,永遠不會錯過……
關權一個人站在偌大的電器行裏,環顧四周,架子上零星的幾個明晃晃的電器依然保持著被人欣賞的姿態,隻不過,再過幾天,這裏將物去樓空,曾經門庭若市的繁華景象將一去不複返。“便宜點”會從此退出曆史的舞台。
關權的心中無限惆悵,爸爸在時並不覺得擁有這家店對自己有多麽重要,反正從小到大,家裏不說大富大貴,也沒缺過錢。如今,錢沒了,店也不再屬於他們關家了,他突然就對這裏產生了依依不舍的情愫。想象著以後從這裏經過,看著新的老板、新的店員,那種心靈的刺痛會是何等地難以承受,關權此刻已經身臨其境了。
關了燈,一屋子黑暗,就像進入另外一處不知邊界的空間,關權的心像被扔進了萬丈深淵,那種墜落的過程真是痛徹心扉啊。
當關權拉下卷閘門,伴隨著那一聲“哢嚓”聲,這裏的一切也開始步入新的篇章了。
關權戀戀不舍地轉過身,雖然明天他還會來這裏做最後的清理工作,可今天異常地不想這麽快離開,哪怕隻是默默地看著這裏,心裏也會有小小的踏實感。
轉過身,決然地邁開步子,沒走幾步,關權猛然停住腳步。言朵兒正擋在他的麵前,靜靜地注視著他。
“打算回家嗎?”言朵兒先開口。
關權點下頭,眼角有一絲的不安。他以為他們不可能再見麵了。
“我陪你走走吧!”言朵兒的口氣充滿了渴望。
關權沒同意也沒反對,但心中卻有一種喜悅。
兩人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彼此的距離不遠不近,剛剛好。關權有些緊張,手一直緊握著。言朵兒總想找個話題打破沉默,可又不知道什麽話題適合現在的氣氛,一個勁兒地拿眼角偷瞄他。
“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麽?”關權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言朵兒詫異地看了一眼關權,發現他的態度極其認真,不像是沒話找話硬套的話題。
“為了家人吧!”言朵兒想了片刻,給出個答案,“一個人活在世上,不單單是為自己,也是為爸爸媽媽、兄弟姐妹、親戚朋友等等,反正一個人的存在是關係到很多人的幸福和快樂的,所以,為了家人一定要好好地活,活出質量活出檔次來!”
關權也不知道這個答案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言朵兒的回答給了他很大的觸動。為了家人而活,也許這就是他現階段生活的最重要的目的,其他的想一想都不那麽重要。
“你怎麽了?我說錯了嗎?”言朵兒發現自己在關權麵前宛如純情的小女生,和她原本直來直往的個性相差太遠了。
“沒有,你說得很對。”關權側過臉看著言朵兒,“我在想,我爸要是知道他不是為他一個人而活的話,就不會走得這麽絕情了。”
“你爸還沒消息?”
“沒有。”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言朵兒感覺到關權麵臨的絕對是他一生中最艱難最痛心的大災難,也讓她看到了一個頑強的男人在困難麵前表現出的擔當和堅強,這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你有什麽打算,我能為你做點兒什麽嗎?”言朵兒由衷地表示自己願意和他一起麵對。
“我自己能成,我不想麻煩別人。”
“你已經麻煩到了我。”言朵兒顯得有些委屈,說,“我沒能采訪到有價值的新聞,主編狠狠訓了我一頓,而且還把社裏最難啃的一個采訪交給我,說這個任務再完不成,就直接讓我卷鋪蓋走人!你說,你給我的麻煩還小嗎?”
關權一怔,覺得自己還真的給她添了麻煩,於是說:“對不起,沒想到給你帶來這麽大的麻煩,如果你真的想采訪,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得了,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想為難你,我隻想幫你。”
“謝謝你,我自己會解決的。”
“不要把我當外人,我們是朋友,我真的想幫你!”言朵兒表明立場。
“謝謝你。”這個時候還有人願意幫他,關權有小小的感動。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們家幾乎麵臨了滅頂之災,這樣一個自身難保的朋友,你還願意和他站在一塊兒嗎?他什麽都沒有。”
“真正的朋友就是在對方沒有的時候給予幫助,有的時候一起分享。”言朵兒閃動著明亮的黑眸,像黑夜璀璨的星光,照亮關權幽暗的內心世界。
“可我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分享,隻會讓你很為難,我現在是個窮光蛋……”關權的目光黯淡下來,就像被烏雲遮蔽了天幕,沒有了光彩。
“兩個人的力量總大過一個人的,我敬佩你孤軍奮戰的勇氣,但恕我直言,依我看你也絕對不是一個運籌帷幄的優秀統帥,說不定我就能幫到你呢!”言朵兒向關權投去執著堅定的目光。
“你怎麽幫我?在報紙上發一條捐款公告嗎?得了……我有手有腳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當然不會這麽簡單啦,你想啊,有些時候女孩子的思維要比你們男人敏銳得多,女性有百折不撓的精神。”
關權又笑了,潔白的牙齒顯示著一股清新和爽朗:“我還第一次聽到這種歪理邪說呢,你可真有意思。”
“這怎麽能叫歪理邪說!這是千千萬萬女性同胞在生活中得來的真理,不容你不信。”言朵兒較起真兒了。
“好好好!”關權退讓了,“你要有心理準備,和我在一起你什麽都有可能得不到。”
“得不到物質上的享受,你就把你自己送給我得了……”
空氣倏地凝固了,兩人都僵在那兒體會剛才這句玩笑話的真實度。
“不舍得嗎?送給我,你不吃虧……”言朵兒本想以玩笑應對,抵消彼此的尷尬,可她想錯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關權當真了!他一把將言朵兒攬進懷裏,緊緊地抱住她,不容她有半點兒的掙紮。
言朵兒被嚇到了,沒想到他會反應這麽強烈。在心底,言朵兒暗喜,這年頭,女追男也要講究策略,要讓男人心甘情願拉你的手。
“你真想好了?我有一個複雜的家庭。”關權必須坦白,“老爸和二奶私奔,媽媽是個難纏的女人,還有一個膽小怕事的哥哥和一個詭計多端的嫂子,這樣的家庭,你敢接近嗎?現在,這個家庭一無所有,任何承諾我都沒法給你,你後悔還來得及……”
言朵兒推開關權,一踮腳尖,用嘴巴堵住了關權將要說出的話。
關權愣了一下,立即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襲遍全身,他難以想象自己的嘴巴正被軟軟滑滑、細細綿綿的東西包裹著,那種想要吞進又吐露出來的纏綿感覺令關權大腦充血,血液沸騰,四肢發軟,呼吸急促。這就是吻!這就是舌與唇的**交疊,這就是愛情開始時最原始、最本性、最浪漫的宣誓,宣告彼此相愛,彼此包容,彼此擁有……
一切來得太突然,當兩人彼此鬆開對方,才知道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是要用一生的幸福做賭注,押一場沒有把握的賭局。
“算了,你還是別冒險了,我連裸婚都給不了你,跟著我一定會吃苦受罪的。”關權冷靜下來,剛才的**迸發絕對是熱血男兒的本性。
“裸婚算什麽,裸就要裸得徹底!從沒有到有,我在意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言朵兒拿出文藝女青年的執著和固執,她不顧自己以往對於婚姻的設想,此時的她堅信從零做起的人生才是豐富多彩的。
“這不是玩遊戲,這是生活,沒有最基礎的生活保障還哪來的幸福可言,我不能毀了你的青春再去毀掉你的一生。”
“我不在乎!”言朵兒倔強地揚起頭,緊緊地盯著關權。
“別逼我,我很在乎,我希望你過得比任何人都幸福。”關權果斷地給出結果。轉過身,向前邁出堅毅的步伐。
言朵兒愣住了,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她感覺到的不是被拒絕後的哀怨,而是得不到的悵然。
方鳴趕到酒吧時,言朵兒已經有幾分醉意了,端著酒杯就在方鳴的麵前晃。
“你瘋了你,受什麽刺激了,至於這樣借酒消愁嗎?”方鳴推開言朵兒,坐在吧凳上,要了一杯冰酒。
“刺激大了!他關權**裸地拒絕了我,我現在怎麽淪落到了讓別人施舍愛情的地步了……我有那麽差嗎?”言朵兒雙眼通紅,淚光閃閃。
“你不差,你是沒自信!”方鳴呷了一口金黃色的冰酒,繼續說,“別愛得失去自我,瞧你現在這樣,簡直一怨婦,俗不俗啊!”
“別說我,你是沒遇到過這事兒,他一窮光蛋,我不嫌他,他反倒不知好歹,我都答應和他裸婚了,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也太跩了吧!”言朵兒弄不明白自己被拒的原因。
“什麽?你要裸婚?”方鳴大叫,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特丟人吧!”言朵兒趴在方鳴的肩上,表現出委屈的樣子,“我都自降身價這份兒上了,但人家壓根兒不理我這盤菜,當我是豬草了吧!”
方鳴咧嘴一笑,說:“我看啊,你也不是豬草,人家也不是豬,你們啊,就兩個字——沒戲!”
“咋就沒戲了,沒戲還吻我?沒戲還吻得那麽投入?當我無聊時解悶玩兒呢?男人怎麽都這副德行……”
“他吻你了?”方鳴又大叫,“這進展的速度比動車速度還快呢,又是裸婚,又是激吻的,你倆這是什麽情況啊?你悶騷悶得寂寞難耐了還是你壓根兒就這麽賤啊?真有你的。”
言朵兒打了方鳴一下,傻傻地笑著:“什麽悶騷啊!你看我內向嗎?含蓄嗎?低調嗎?內斂嗎?……這些都是悶騷的內涵,這幾點我都不沾邊,我悶騷個屁!我隻是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怎麽著?女的追男的就犯賤了?你不懂愛情就別胡說八道。”
“你真成!談戀愛也沒你這麽一根筋的,幹嗎裸婚,上趕著不是買賣,咱差啥呀!咱啥也不差,憑啥跟他裸婚,他還真以為自己是支潛力股啊,甭一棵樹上吊死。”
“別以為後麵還有更好的,一生隻談一次戀愛最好,經曆得太多了會麻木,我真後悔大學四年談了四個對象,搞得現在資源嚴重匱乏,你說我慘不慘啊!”言朵兒張牙舞爪,兩眼泛綠光。
“廣泛接觸懂嗎?”方鳴壓住言朵兒揮舞的手臂,“戀人換多了,會比較。誰合適,誰不合適,一目了然。不經曆風雨怎能看見彩虹,愛情不經曆千錘百煉又怎能得到幸福?女人是越戀愛越美麗。”
言朵兒掙開方鳴的束縛,抓過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豪情萬丈地說:“我就不信我征服不了他!愛情產生挫折,就會越愛越深,說不定他在和我玩欲擒故縱的遊戲,我可不能讓他牽著鼻子走,我還得主動出擊!”
“真跌份兒,他有什麽好?小眼睛,黑皮膚,三等殘廢外加負債累累……我說,你這是圖他啥啊,我怎麽看不懂呢?”
“你無須懂!”言朵兒起身付了賬,挽著方鳴向外走,“我不想為了錯過什麽而懊悔,你錯過的人和事,別人才有機會遇見。別人錯過了,你才有機會擁有。而真正屬於你的,永遠不會錯過……”
“什麽亂七八糟的,繞口令呢!”方鳴沒聽懂。
言朵兒聳聳肩,表示自己的無奈。
關權決定將他家兩百平米的房子騰出來,準備抵押。關家三口人拖拉著全部家當轉戰住進了“便宜點”電器行。
電器行已經清倉處理了所有電器,偌大的空間呈現在關家人麵前的是一副今生從未見過的淒涼景象。曹桂芳淚流滿麵,泣不成聲。這些年的衣食無憂她已然習慣了,可現在一無所有的境遇一下子將這個驕傲、強勢的女人打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地獄。她在心底不知詛咒她的丈夫幾千次了——關景財你個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傾家**產,負債累累後麵,還有人走茶涼。曹桂芳的那些姐姐妹妹平時與她一派親密無間的樣子,如今大家紛紛躲她像躲避瘟疫一樣,就連她的電話也沒人肯接。唉!人情世故不過如此淡薄,曹桂芳心寒了。
曹桂芳已經猜出丈夫十有八九是跟另一個女人跑了,作為女人,她這點兒直覺還是有的,她對關權說:“你爸年輕時就有這個毛病,但那時我年輕,他還不肯甩我;現在我人老珠黃,他的心又長草了。我真替他臊得慌,孫子都有了,還是死性不改,哪天他再回來,我一刀剁了他!”
關權非常同情母親,女人一生最不幸的事莫過於丈夫的背叛,年輕時可以離婚另組家庭。可現在母親一把年紀了,大好的青春年華早就消磨殆盡,這要是鬧起離婚來,母親後半輩子隻能孤老終身了,他開始恨父親的絕情和殘忍。
曹桂芳心寒歸心寒,氣憤歸氣憤,可生活總是要過的,尤其現在這個狀況,再這樣怨天尤人也無濟於事。她發誓,沒有男人她一定要活得更好,讓那個死男人看看她是堅強的。
簡單地收拾一下,電器行就成了他們暫時的避風港。關政屬於沒心沒肺那種人,晚飯過後,倒頭就睡,轟隆隆的鼾聲聽得曹桂芳恨不得踹他一腳。
關權給母親掛好蚊帳,把唯一一台風扇放在母親的床頭。一切收拾停當,曹桂芳拉著關權的手,坐在床邊。她仔細地端詳著兒子,眼裏流露出心疼和不忍。
看著曹桂芳緊蹙的眉頭,關權安慰她說:“媽,你不用擔心,這錢我會還的,等找到好工作,一點兒一點兒還吧!”關權沒別的辦法,這麽多錢,要打多少年的工才能攢齊,他是非常清楚的。
“這都是你爸一手造成的!“曹桂芳一提到丈夫氣就不打一處來,“沒見過像他這麽不負責任的人,好歹給我們留條活路啊!你這眼瞅著也要張羅娶媳婦了,他怎麽能做得這麽絕呢!”
關權不知道該說什麽,要說不恨,那是假的,可畢竟那是他親爸,難不成還真要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
曹桂芳見兒子不說話,知道他心裏也不好受。
“這裏有二十萬,是我這些年攢的私房錢,你拿去看看能做點兒啥。”曹桂芳從兜裏掏出一張存折,顫巍著手遞到關權眼前。
關權看著存折,沒有接過來的意思,曹桂芳抓起兒子的手,硬塞給他,說:“不能讓外人看咱笑話,更不能讓你爸那老不死的小看了咱,媽相信你,你一定要幹出個樣來,好好臊臊你爸!”
關權握著存折,感到自己肩上的重擔無比沉重。他要做的還有很多,他要義不容辭地擔起這個家,要給母親一個安穩幸福的晚年。
言朵兒按捺不住,打電話約關權出來見個麵。言朵兒放下所謂的女性矜持,不顧熱臉貼冷屁股的窘態,因為她認為關權就是未來人生中陪伴她左右的人,這種鍥而不舍、始終不渝的決心,大概就來自於言朵兒一直期待的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吧。
兩人約在報社旁邊的冷飲廳見麵,時值烈日當頭,關權衝進冷飲廳時已是大汗淋漓、滿麵紅光了。言朵兒從關權的形象表情裏看不出他是一個麵臨滅頂之災的人,尤其他那雙笑眼,在任何嚴峻的場麵裏都給人一種極親切的感覺。
“你跑來的?”言朵兒將價目表推到關權麵前,“喝點兒什麽?”
“綠茶!”關權將手裏的一串鑰匙扔在桌上,“我是開車來的。”
“寶馬還是賓利?”言朵兒知道關權在說玩笑,接著他的話茬問下去。
“猛蹬125!絕對威風!”關權露出潔白的牙齒。
“德行!”言朵兒心裏美滋滋的,但眼睛卻在使勁地白著關權。
兩人相視著笑了起來,笑過之後,關權問:“找我什麽事兒?我今天可有得忙,時間對我來說比生命還重要呢。”
言朵兒用吸管慢慢地吸著檸檬汁,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關權。關權覺得被這樣盯著極其不舒服,伸出手在言朵兒眼前晃了晃,說:“哎,你要是給我看相我可沒時間啊!什麽事兒,快點兒說吧!”
言朵兒心裏暗罵,男人都這樣,吻了你之後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簡直拿吻當成廉價的禮儀行為。就像那些老外見誰都要送上一吻,這不褻瀆了吻的神聖嗎?
言朵兒有點兒委屈,但還是心平氣和地說:“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當成一個外人,我是真心想幫你的!”
短短的幾句,關權從言朵兒的眼神裏看出了她的真誠和那份渴望,關權的心在這一刻感到的是一股溫暖的熱流,他被她的執著感動了。
“那天的事我當時很衝動,如果讓你產生任何心理負擔,我表示抱歉!”
言朵兒咬著嘴唇,這算是什麽意思?表明她再一次被拒絕了?言朵兒此刻很想咬關權一口,這個遲鈍的東西,末梢神經嚴重壞死。
“我什麽都給不了你,要錢沒錢,要房沒房,就一輛破自行車……你是個好姑娘,完全可以找個有錢有好工作的成功男人過幸福的生活,我不能自私地害你跟著我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好歹還有點兒男兒氣概,所以,你別指望和我有什麽,這不現實。”
“說完沒?”言朵兒瞪著關權。
關權小心翼翼地點點頭。
“遇見你之前,我是想找個有房有車有存款的‘三有男’,我的條件就擺在這兒,比上不足但絕對有向上發展的勢頭。我大學畢業,工作較好,家庭中上等,有過四次戀愛經曆,相貌上可達到賞心悅目,性格有點兒執拗,唯一感到不滿的就是沒有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不知道愛得死去活來是啥滋味。”言朵兒一口氣將自己作為產品推銷給了關權。
關權聽得很仔細,這麽一個優秀的女孩能向自己伸出橄欖枝,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麽德,關權覺得自己撞了狗屎運。
“我長得不帥,脾氣古怪,喜歡發呆,目前沒工作沒收入,還要承擔債務,家庭複雜,人脈短缺,掙紮在被社會淘汰的邊緣,朝不保夕。”關權的處境真的很狼狽,如果還有女孩不嫌棄他,那他簡直要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
“男人長得帥靠不住,男人沒脾氣還不如大姑娘,有壓力才會有動力,養尊處優的男人多半心理變態……”
“可你跟著這樣一個男人,注定你會吃苦受累,享受不到優越的生活。”
“物質上的豐厚會腐蝕兩個人的感情,沒經曆一起奮鬥得來的幸福,那不叫幸福,充其量隻能算安樂,這樣的人生我不願意接受。”
“我有什麽好,跟我在一起會讓你舍棄最初的夢想,這值得嗎?”關權困惑重重。
“喜歡一個人沒什麽道理,喜歡就是喜歡,總不能裝作討厭吧!人的一生隻能遇見一次真愛,我現在遇見了,你說我有理由不要嗎?”
“我現在的條件配不上你!”關權最大的不自信就是給不起言朵兒任何承諾,這是愛無能啊。
“我什麽都不缺,什麽都不要,隻要和你在一起,我們就有創造財富的機會,一起努力,一起奮鬥,這樣的愛才是我想要的!”
“你真是一個怪人……”關權笑得很不自然,“有的人為了錢可以嫁給一個年長自己幾十歲的男人,有的人為了錢可以放棄自己的尊嚴,而你……你是我見過最另類的女孩,這不符合‘80後’女孩的想法。”
“‘80後’的女孩不見得人人愛錢愛到不可理喻的地步,而我是一個愛情至上的人,愛情對我來說比開跑車、住別墅、穿名牌更具吸引力,所以,你才會吸引我啊!”
關權看著言朵兒,內心早就被她執著的愛意融化了,隻是愛情一旦承諾,就要為承諾付出一生的努力。他怕辜負了言朵兒對他的一片真心。
言朵兒向關權伸出手:“我的手就在這裏,牽不牽來個痛快的!”
關權猶豫著,就像一位害羞的少女,手試探地向言朵兒的手挪去。言朵兒順勢拉住他的手,愛情還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當愛情降臨,一切都不重要了。這一刻,兩人幸福甜蜜地笑了。
整個下午他們一直坐在冷飲廳裏談人生,談未來,談眼下迫在眉睫的生活問題。關權告訴言朵兒自己還是打算繼續開電器行,雖然資金有限,可他不認輸,哪怕曆盡千辛萬苦,隻要這個家還在,隻要他還有奮鬥的勇氣和毅力,他就決不允許自己失敗。因為他現在要照顧的不止母親,還有言朵兒,他想做言朵兒一輩子的依靠。
言朵兒非常感動,她終於在感情問題上得到了滿意的答複,有誌者事竟成,言朵兒的堅持讓她抓住了暫時的小小幸福,她相信,關權是她這輩子唯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