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寧打量了一下老爺爺的房子,她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張翼飛在得知了老爺爺的存在後,仍舊沒有來探望過他,屋子裏一點外來人來過的氣息都沒有。
“老爺爺,您為什麽一個人在這邊生活呢?您沒有家人嗎?”白芷寧再次問老爺爺。
老爺爺聽到這個問題,臉上的神情出現了一些變化,老爺爺的眼睛中再次充滿了淚水,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睛,顯得更加的渾濁了。
白芷寧不明白老爺爺為什麽是這個反應。
於是她又問了一下老爺爺:“老爺爺,您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的,我隻是擔心您年紀大了沒人照顧而已,如果您不想說也沒有關係。”
白芷寧無奈的看著老爺爺,她發現想從老爺爺那裏知道一些消息實在是困難。
盡管如此,白芷寧還是沒有輕易放棄:“爺爺,是不是您的兒子孫子們都不願意照顧您,您告訴我,我可以讓他們多回來看看您。”
老爺爺搖搖頭沒有說話,似乎對白芷寧也警惕起來。
他問白芷寧是幹什麽的,白芷寧還是用上次和小關一起來的時候的那個理由,以關心留守老人為理由來看望老爺爺。
老爺爺卻覺得白芷寧的動機沒那麽簡單,對白芷寧也沒有了之前的熱情。
白芷寧在心裏懊惱,不應該表現得那麽急切,所以她想著應該換個法子來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直接表明身份,不知道老爺爺會怎麽樣,但是白芷寧還是決定試一試,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老爺爺,其實我剛才騙您了,我是為您孫子的事情而來的,您知道您的孫子張翼飛嗎?”
白芷寧決定把事情的經過告訴老爺爺,或許老爺爺願意告訴她一些大家所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讓白芷寧失望了,老爺爺搖搖頭,說不認識什麽張翼飛。
白芷寧猜想,這“張翼飛”會不會隻是藝名呢?
白芷寧見老爺爺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自己剛才進來時的笑容,問老爺爺的問題他也不太願意回答了,於是起身告別了老爺爺。
老爺爺隻是冷冷了說了句“慢走”,然後轉身回房間去了。
白芷寧這個不速之客讓老爺爺的心情變得非常糟糕起來,他似乎回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些讓他日夜不安的往事,那些困擾著他的夢魘般的往事。
白芷寧在村口的時候遇到了一位老奶奶,滿頭白發,但是麵容慈祥,給人一種很想要親近的感覺,老奶奶的臉上帶著自然的笑容。
白芷寧走近老奶奶的身邊,親切的問老奶奶:“奶奶,我想跟您打聽一些事情,可以嗎?”
老奶奶見白芷寧不像是什麽壞人,於是點點頭,說:“可以的,小姑娘,你有什麽要問的就問吧。”
老奶奶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聲音卻很洪亮,一點都不像是老人家
的聲音。
“您知道巷子那盡頭的那個張爺爺嗎?他沒有親人嗎?為什麽都沒見人來照顧他,一個老人家在屋子裏怪可憐的。”
白芷寧不想讓老奶奶覺得自己是有目的的,於是對著老奶奶說了許多。
老奶奶往巷子那邊看了看,說:“他呀,他之前並不是我們村的人,是後來才搬過來的,具體是什麽時間我也不記得了,我記得他來的那天正好在下著暴雨,他全身都打濕了,一開始村裏還以為是流浪漢,大家都沒有管他。
後來見他在村裏徘徊了好幾日,怪可憐的,有人就把家裏的剩菜剩飯拿給他吃,他也不客氣,但是誰家需要勞動力,他就上前幫忙,別人問他的來曆他也從來不對人說起,所以他就像一個迷一樣在巷口的小破屋住了下來。
沒想到啊一住就是這麽多年,人也老得走不動了。”
老奶奶一邊回憶一邊說,在老人家的眼中,時間就好像是拿在手裏的壁鍾一樣,不知道怎麽的時針就被撥快了,帶走了大把大把的光陰。
“那他住在這兒的時候從來都沒有人來看過他嗎?”白芷寧問。
老奶奶想了想,搖搖頭說:“印象中還真沒有人來看過他,也許有人來過,但是我不知道也未可。
這個張爺爺可憐啊,活到這把年紀了還是孤身一人,還好我兒子和女人每個月都會回來看望我一下,買些東西,小姑娘,我跟你說啊,我孫子也帥了,就是老大不小了還沒有女朋友,我看你和我孫子就挺般配的……”
老奶奶的話題已經從張爺爺的身上轉移到自己的家庭裏,說起自己的兒子孫子一臉驕傲的神情,眉飛色舞。白芷寧對老奶奶要給她做媒的提議尷尬的笑了笑,表示自己有男朋友了。
老奶奶還是拉著白芷寧的手說著家長裏短,大概留守的老人家最怕孤獨了,一旦有人陪他們說話,他們就非常的高興,能把幾十年前的事情都說得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白芷寧見天色不早了,而她也從這裏沒有收獲到特別重要的信息,所以她和老奶奶告別準備回去了。
這種天氣晝夜溫差很大,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現在傍晚了,起風了,風吹著路邊的塵土四處飛揚,白芷寧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感覺越來越涼了。
白芷寧來的時候是打車過來的,現在她陷入了困境之中,這裏除了一個小村莊便是荒無人煙,根本就沒有車出去。
白芷寧走了一段路,希望在路上碰碰運氣,說不定有好人正好開車出去,能搭上一程,隻要到了公路那邊,白芷寧就不擔心回不去了。
天色漸漸暗了起來,這天氣像是快入冬了般,才下午六點鍾就已經要天黑了一樣,這個城市的秋天好像特別的短暫,才從悶熱的夏天走出來沒多久,一會就要穿上厚重的大衣去度過寒冷的冬天了。
白芷寧漸漸的覺得害怕了,她回頭望去,老爺爺的
村莊像是故事中的鬼村一樣,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隻露出零星的燈光,白芷寧畢竟是女孩子,腦子裏不斷回顧著鬼故事裏麵的情節,好像剛才的經曆就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一樣。
白芷寧不再逞強,她大電話給夏景橋,這個時候她太需要一個人把她從這個地方帶走,實在是太恐怖了,白芷寧的手機發出微弱的光芒。
夏景橋的電話扔在桌子上,他本人去洗手間了,邢慕柳見電話上跳躍著“白芷寧”這三個字,於是把電話給按掉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不過邢慕柳為了能讓自己安心,安慰自己說是為了能讓夏景橋安心工作不被白芷寧打擾,事實上她是有些嫉妒的。
白芷寧一連打了兩個電話給夏景橋都沒有人接聽,她想夏景橋應該是很忙吧,不然也不會不接她的電話了,於是又打給展昱,展昱那邊非常的熱鬧,旁邊不斷有歡歌笑語,展昱醉醺醺的問白芷寧。
“白芷寧,有什麽事情嗎?”白芷寧一聽這聲音,估計展昱已經搞不清東南西北了,還怎麽開車來接她回去呢?
白芷寧隻好對展昱說:“沒什麽事情,就是打電話問下,既然你忙的話那就先忙吧,記得少喝點酒。”
“哎,芷寧,我跟你說啊,我現在正在陪客戶喝酒,把這客戶哄好了,他就將資金放在我們公司理財,而我這個月的業績也就能達標了,想想也還真不錯呐……”
展昱喝多了,說起話來喋喋不休,白芷寧考慮到自己快沒電了,自己還得搬救兵呢,於是就匆匆把電話掛了。
翻著手機裏的電話簿又找了兩個相熟的朋友,不是沒有時間就是有事情,白芷寧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人來接她回去。
眼看著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她隻能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芒給自己壯膽,現在回去也不是,走也不是。
白芷寧的目光停留在“楚陽”這個名字上,如果不是因為走投無路,白芷寧是怎麽都不願意去打擾楚陽的生活。
因為她已經明確拒絕過楚陽了,而楚陽好像也回歸到他本來的生活中,越來越少出現在白芷寧的生活裏,本來兩人就此應該不再見麵,各走各的陽光道和小木橋的。
但是白芷寧實在是想不到人了,況且手機也要沒電了,白芷寧不能再猶豫下去,她一想到手機沒電後將孤立無援的在黑夜中麵對未知的恐懼和危險就害怕,在求生的欲望中,白芷寧覺得麵子以及其他的都顧不上了。
她抱著僥幸的心理給楚陽打電話,希望在這緊要的關頭楚陽能夠幫她離開這裏。
楚陽正在開會,但是他看到手機上的來電是白芷寧的,非常的驚喜和意外,白芷寧從來沒有主動打電話找過他,所以楚陽不可能錯過白芷寧的電話,於是中斷了會議,走到外麵去。
“喂,芷寧,今天怎麽想到打電話給我啦?”楚陽非常的高興,白芷寧總是能輕易的左右他的心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