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優化
基因優化中心，接待大廳從一級到四級分為四個不同的區域。一級區域的人最多，醫生也是最忙碌的。二級的人就少了一大截，隻有前麵的一成左右。三級區域的就更少了，不到十個人。至於四級區域，一個人都沒有。
“看來這個星球上的有錢人不多！”雲昊羽如是想。級別不同，待遇自然也是迥異。一級的區域，各種設施都極為普通，桌椅都是廉價的仿真木料；二級區域就好多了，純天然桃花心木櫃台，高級水晶吊燈，真皮質沙發，還有溫柔可人的護士妹妹。
至於三級四級，從外麵是看不到的，一道明黃色的玉石屏風隔斷了所有的視線。不過光是屏風前麵站著的那幾位臉蛋身材都堪比超級模特的護士，就可以想象裏麵的情形了！一個接待區都弄成這樣，實在是讓人感歎差別待遇無處不在！
雲昊羽在沙發上坐定，立刻有一個麵容俏麗的護士過來問候：“先生您好，是要來做基因優化手術的嗎？”
這不是廢話嗎？來這裏不做手術，難道是來和你談人生理想？雲昊羽暗自腹誹著，嘴上卻禮貌地回應：“不錯，我想看看相關的說明資料。”一麵虛擬光屏在他麵前浮現，上麵詳細地說明了基因藥劑的成分、作用，手術的細節以及注意事項等等。這些他以前都有所了解，此時再看一次不過是為了確認而已。
“好吧，我看過了，現在就可以開始了嗎？”雲昊羽問道。
“隻要付清費用，就可以了。”護士微笑著回答，“藥劑價格，包括手術費以及術後的護理費用總共是一百萬信用點！”雲昊羽拿出身份卡在終端上劃了一下，輸完密碼，銀行光腦很快處理完了所有的手續，將款項劃入醫院的賬戶。
護士不禁有些吃驚，一百萬不是個小數目，看他的穿著打扮不像是有錢人，不然也不會成年後才來做這個優化手術了，也就是說，這一百萬是他自己掙來的。
但是，什麽職業能夠在幾年內賺到一百萬？估計他還不到二十歲吧！難道是中了彩票大獎，又或者……
護士妹妹一麵胡思亂想，一麵將他帶到二樓的手術區。看著雲昊羽進了門，又盯著他的背影發了一陣子呆，才下樓去忙了，無故怠工被發覺了可是要挨訓的。
和想象中的不同，手術區是一個個半獨立的隔間，每一個隔間有五十平米大小，裏麵是一台單人床大小的醫療倉。手術過程極其簡單，醫生給他簡單地檢查了一下身體，從保險櫃裏取出一套針劑分三次給他注射完畢。然後就讓他脫了衣服躺到醫療倉裏去。
“好好睡一覺，五個小時後你就脫胎換骨了！”醫生這樣對他說。雲昊羽本想說點什麽，營養倉蓋自動合上了，無色無味的麻醉氣體襲來，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覺。淡青色的**湧出，包裹住了他的身體。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的身體被一種未知的力量分解成無數碎片，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的銀色水珠從虛空中浮現，飛快地融合進這些碎片中，基因在顫栗，在歡呼，雙螺旋結構開始發生某種難以述說的變化。
而他的意識就漂浮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不知道，那個叫若瀾的存在也在他身邊，卻一言不發。
五小時過得很快，當雲昊羽睜開眼睛時，整個世界更加清晰了，不僅僅是視覺，五感都變得更加靈敏起來！大腦反應也快了不少，思維更加敏捷。
渾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勁，這就是基因優化的好處！這樣的感覺他以前也有過一次，一級基因優化時，是尚在人世的父母帶著他來的，隻是那時太小，如今都沒什麽印象了。
照了下鏡子，鏡中人看上去五官鮮明，身形也變得更加勻稱，強壯！“越長越帥了，就是不知道，三級，甚至四級優化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如果能有那麽一天的話！”
其實，四級基因優化的效果他是知道的，不光是他，也是所有同齡人的最高夢想之一。網絡上，電視裏，把持國之重器的政府高官，富可敵國的商界巨賈，擁兵自重的軍方大佬，光彩照人的超級明星……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每一個都擁有著近乎神祗般完美的麵容和身體，還有長達五百年的壽命。隻不過對普通人而言，這一切都是那麽的遙遠，遠到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不會有夢想成真的那一天！
二級基因優化，已經是普通老百姓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基因優化藥劑剛剛問世時，對社會體係的衝擊無疑是震撼性的、無與倫比的，它從根本上改變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以前的人類，無論社會地位差別有多大，但本質上的差異並不明顯，皇帝與乞丐至少在身體上並沒有什麽難以彌補的差距，理論上，人都有著往上爬的機會。
如果機緣湊巧，乞丐也是可以踏上巔峰的！盡管這概率很小，但終究是有個念想。這也是絕大多數普通人努力奮鬥的動力所在！不為別的，隻是讓自己能生活得更好，更有尊嚴而已！
然而，在基因藥劑出現後，這僅有的、形式上的一點點平等都不複存在了！經過高等基因優化的人在各方麵的優勢是顯而易見的，普通人根本爭無可爭！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兩個人犯了罪，各被判處二十年監禁，其中一個是普通人，壽命不到一百年，那麽他一生中的黃金時代就算是荒廢了；另一個人經過四級基因優化，壽命高達五百年，二十年不過是他生命的二十五分之一而已，根本無傷大雅。基因優化造成的社會差距在這個例子中得到了最直觀的體現。
最開始時，高層還製訂了一些法律法規來照顧弱勢群體的利益！到後來，這種趨勢愈演愈烈，已經到了難以遏製的地步了！
社會財富更加向少數人手中集中，即便是在政府部門，軍隊中，經過高級基因優化的人也更容易獲得升遷！財富，權力，社會地位。以前的普通人至少還有搏一搏的機會。可如今，基因等級幾乎決定一切！
雲昊羽能夠理解當初學姐的選擇。想要和一個預期壽命注定隻有自己三分之二甚至更少的人戀愛，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還有社會地位的差距，隻有經過二級基因優化才可能找到比較體麵的工作，更不要說對下一代的影響了！
即便在同級別的基因優化者之間，體質也是有差距的。
這種差距源於基礎體質的優劣。高等基因優化者結合所誕下的後代，盡管也要重新進行基因優化才有擁有和他們的父輩一樣的體質壽命，但他們在基礎體質上的優勢是明顯的，這保證了他們的基因優化效果更好。這進一步斷絕了普通人提升自身地位的可能性，連他們的後代也是如此！
又做了一次檢查，手術就算是結束了。“回去後好好休息，最好一星期內不要做劇烈運動。”醫生叮囑道。
“知道了。”雲昊羽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外麵陽光明媚，已經快到中午了。他找了個看上去還不錯的酒店，點了幾個菜，又要了一瓶酒，一個人自酌自飲起來。
前麵的路還很長，目標也很遙遠，但隻要努力，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