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三章 更大的期望
歐麗雅公主回到府邸的時候,已經是日暮黃昏時分了,一回到府,就有侍女上前來稟報,說道國師有請。
歐麗雅公主聽了,不敢怠慢,當即就又擺駕往國師府邸這邊而來。
在一大殿內,歐麗雅公主見到國師,上前去行禮問好,口中稱道:“國師!”
大殿前方,一人巍然高坐,麵色古稀,不怒自威,頭頂赫然豎著一根紫色獨角,此人正是當今伊甸帝國的國師尊勝闕。
論起輩分,當今國師尊勝闕算是當今皇帝鐵翼長的爺爺輩了,紫色聖將的壽命是兩千年,這尊勝闕已經輔佐了三朝皇帝,說起來也算是三朝元老了,在國中地位尊崇無比。
“歐麗雅,你來了,最近修行可好。”看到對方進來,座上的古稀紫色獨角人現出幾分關切,和顏悅色的問道。
歐麗雅公主道:“回國師,歐麗雅一切安好,隻是修行上,感覺進境愈難。”
座上的國師尊勝闕聽了,頓時輕笑起來,道:“這是必然的事,你已經晉升聖將,若還想像先前那般,在修行上進境順暢快捷,世上怎有這般輕易便宜的事。”
頓了頓,他又感歎一聲,道,“說起來,歐麗雅你也算是萬年難遇之材了,為師當年以四十之齡晉升聖將,就已經自詡天才卓絕,頗以自傲,但沒想到,歐麗雅你,卻以二十歲之稚齡就晉升聖將,實在是得天獨厚,造化非凡,前途不可限量!”
歐麗雅公主道:“國師過獎了,歐麗雅能夠有如今成就,全是族中與國師的愛護栽培之功。”
國師尊勝闕道:“歐麗雅,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了,若你非是可造之才,就是族中舉全族之力栽培,又能有什麽成就。隻是白費心血罷了。歐麗雅,據為師所知,你可是族中有史以來第一位二十歲的聖將啊,為師對你可是寄予厚望啊!”
歐麗雅公主道:“多謝國師關心,歐麗雅必當再接再厲,砥礪修為,不負國師所望。”
“好!”國師尊勝闕讚了一聲好。又撫須歎道,“以我看來。歐麗雅,以你的資質,按部就班,將來晉升一等聖將,那是順理成章,並無什麽問題的,我十分看好這一點。”
歐麗雅公主聽了,也覺心喜,便道:“多謝國師勉勵。歐麗雅定當努力就是!”
“可是,歐麗雅,你可知道,我對你,還有更大的期望啊。”頓了頓,國師尊勝闕又陡然一聲感歎,目中射出一縷精光。注目在對方身上。
更大的期望?歐麗雅公主聽得一怔,一時不明對方的意思,問道:“國師此話又是什麽意思,歐麗雅不明白呢。”
國師尊勝闕嗬嗬一笑,道:“歐麗雅你素來聰慧機敏,怎麽此刻卻又糊塗了。難道我的話說的還不明白嗎。”
歐麗雅公主思索片刻,依舊是不得其解之狀,道:“歐麗雅駑鈍,還請國師賜教!”
國師尊勝闕搖了搖頭,又再次說道:“我說了,歐麗雅,對你晉升一等聖將。我是十分看好,並無疑問的,但我對你還有更大的期望……”
歐麗雅公主聽得又是一怔,隨即心中一動,一個“荒謬”的念頭陡然升了上來,吃驚道:“國師,難道,難道這紫色聖將之上,還有,還有更高境界麽……”
國師尊勝闕聞言,卻是一陣沉默,過了良久才說道:“對此我隻能告訴你一句話,信則有,不信則無!”
“信則有,不信則無?”歐麗雅公主也不禁有些茫然了。
國師尊勝闕目中現出幾絲悵惘,道:“據族中有史以來的記載,確實未有突破紫色聖將的先例,到一等聖將,便已是極致了。”
“不過,未有記載,卻也未必就一定無。大道漫漫,上下而求索,其幽邃深遠,豈有盡頭,我等止步於聖將境界之內,隻不過是資質有限,力有未逮罷了,焉知在此之外,不會另有玄機,一旦窺破,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歐麗雅公主一時聽得也是心潮澎湃,不能自已,作為一個大強者,對於大道的求索,那已是一種必然的信念,她也不能例外。
原本她以為,聖將已是盡頭,卻從沒想過,在此之外,有可能還另有天地,如今陡然聽到國師尊勝闕的這一番話,道破“天機”,她又怎能不心潮澎湃不已呢。
“國師,原來這竟是真的麽……”她神色動容的喃喃道。
國師尊勝闕掃了她一眼,道:“我說了,信則有,不信則無。其實,從族中記載的幾位一等聖將先賢的片言隻語,還是能夠窺探到幾許玄機的。”
歐麗雅公主一時麵色變幻不定,過了良久,才捏緊了拳頭,道:“國師,我信!”
國師尊勝闕見了,露出幾絲欣慰的笑意,道:“如此甚好。不過大道艱難,愈往前愈是如是,要想有所寸進,就得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即使如此,也未必能夠達成。想我族中曆史上,湧現多少英傑豪雄,又怎麽少了超凡脫俗之天縱奇才,也不乏孜孜不倦,潛心苦修之人,但到頭來,卻依舊沒有人能夠突破這一天塹,你可知是為什麽?”
歐麗雅公主一時聽得也是茫然,順口問道:“那是為什麽?”
國師尊勝闕搖了搖頭,道:“若要我說出一個準確的答案,我自然也說不出來,但我想,也許要著落在兩個字上,那就是‘機緣’。”
“機緣?”歐麗雅公主聽得又是一陣茫然。
國師尊勝闕道:“機緣之事,渺茫不可尋,可遇而不可求,而我等所能做的,隻有孜孜不倦,堅定向道之心,盡人事而聽天命了。”
歐麗雅公主似乎明白了什麽,點了點頭,道:“國師,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頓了頓,國師尊勝闕又說道:“本來,你晉升聖將之後,再磨礪幾年,為師就可以丟下這個擔子,讓你接任了,我也可以追隨那些師尊前輩,從此潛心歸隱,悠遊四海,不問世事了。雖然大道無望,但若是能夠潛心修行,說不定在有生之年,還能突破到一等聖將的。”
“不過呢,”說到這裏,他目光又掃向了對方,道,“若是能夠看到你有所成就,我就是再羈縻於此,誤了一等聖將的前程,又有什麽關係呢。”
聽到這裏,感覺到對方話語中深深的眷顧愛護之心,歐麗雅公主心下感動,道:“國師愛護之心,歐麗雅感激萬分,粉身碎骨無以為報。”
國師尊勝闕嗬嗬一笑,道:“傻孩子,我要你粉身碎骨報答做什麽,我等終究要化為塵土,所為何來,為的都是吾族,隻要你能夠護佑吾族,就是報答我,報答先賢前輩了。”
歐麗雅公主點點頭,道:“歐麗雅明白了!”
國師尊勝闕沉默片刻,突又轉過了話題,問起道:“我聽說,最近你對一個賤民青睞眷顧有加,可有這件事?”
歐麗雅公主聽得一怔,不知對方為什麽提起這件事,吃吃道:“是,是有這麽一回事。”
國師尊勝闕道:“我知道,你素來有賤民人權的思想,對於這個,我也並不幹涉於你,不過,你對這個賤民獨獨這般青睞眷顧,是不是也有點過於異常呢。”
歐麗雅公主道:“不瞞國師,對於這個賤民,我也隻是激於義憤不平之心,對他所受的不公正遭遇看不過去,因此才出手相助,提攜照顧了一二,在歐麗雅看來,賤民也是有人權的,不應該受到歧視,肆意欺淩,幫助他們,也算是道義所在,這本是平常的事情,不是嗎?”
國師尊勝闕道:“可是,我卻聽說,你對這個賤民的眷顧青睞,可是有些不同尋常呢。”
歐麗雅公主道:“我隻是路見不平,出手相助一二罷了,國師是英明睿智之人,又何須去在意這些無稽的謠言傳聞呢。”
國師尊勝闕嗬嗬一笑,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道:“真的隻是路見不平出手相助一二這麽簡單麽。”
歐麗雅公主聽得一時卻是不解,問道:“若不是這樣,還能有什麽呢。”
國師尊勝闕問道:“歐麗雅,你實話告訴我,對於這個賤民,你心中是不是有別的情感,你對此人這般青睞眷顧,未必沒有心靈感應的緣故。”
“別的情感?”
歐麗雅公主思索了一下,道:“國師……你怎麽會這麽問,對於那個賤民,歐麗雅有的隻是同情,不平其遭遇而已,哪有什麽別的情感!”
國師尊勝闕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道:“是麽,按道理來說,你一個堂堂帝國尊崇高貴的公主,對待這麽一個賤民這般青睞眷顧,委實是不同尋常了。”
歐麗雅公主不以為然,連連搖頭,道:“國師……歐麗雅真的對他隻是同情不平而已,再沒有別的意思了!”
“是麽。”
國師尊勝闕見了,倒也沒有再追問下去,沉默了一陣,才又緩緩說道:“歐麗雅,你實話告訴我,對無定此人,你又是什麽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