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零章 樓丘的表白
公主殿下敬酒,這可是無尚的榮寵,樓丘又驚又喜,一時頗有受寵若驚之感,忙也端起酒杯,道:“多謝公主殿下賜酒!”
說著也端著酒杯送到嘴邊,一飲而盡了。
放下酒杯,他當即就又侃侃而談起來。他確是大有才學之人,談詩論文起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一些逸聞趣事信手拈來,妙趣橫生,不時引得歐麗雅公主笑意盈盈,拍掌讚歎。
樓丘心中更是得意,隻是在高談闊論之餘,他不時轉目四顧,不為別的,隻是在想著,那個馬蘭人會不會突然出現。
那個馬蘭人著實可惡,竟然說什麽此地主人不歡迎他,要代此地主人把他驅逐出去,這不是笑話麽,他純粹就是見到公主殿下青睞眷顧於我,心中羨慕嫉妒罷了。
對於這件事,他心中倒是頗有些矛盾的,既不希望對方出現,如一個蒼蠅一般,打攪了他和公主殿下談詩論文的雅興,又隱隱希望對方出現,再來無理取鬧,到時公主殿下自然不會再容得下對方這般猖狂囂張,定會好好給他一個懲戒,好好教訓他一番,到時就可以看到一場好戲了。
他就是處在這矛盾的心情中,隻是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看到那個馬蘭人出現的身影,這反倒讓他有一些微微失望之感。
看來一定是公主殿下狠狠懲戒了他一番,那個馬蘭人吃了排頭,不敢再出來無理取鬧了。
想到這裏,樓丘心中就隱隱得意起來,又想到,這幾天的談詩論文,跟公主殿下言談甚歡,已經得了公主殿下的青睞歡心,剛才公主殿下還敬了我的酒,這簡直就是無尚的榮寵了。
看來時機已到。或許是應該向公主殿下明白的表白了。想到這裏,他的心不自禁的砰砰跳動起來,一下子向公主殿下表白的念頭,竟然無法遏製。
先前,向紫霜姑娘“無意”中說起了自己跟公主殿下生命磁場的契合度達到了驚人的91.28%,紫霜姑娘應該已經把這件事跟公主殿下透露了,隻是公主殿下至今好像並沒有什麽表態。不知是什麽意思,看來隻有自己再主動一下。試探一二了。
想到這裏,他定了定心神,輕咳一聲,換了一個話題,裝作不經意的道:“公主殿下,有一件事,不知樓丘當不當說。”
歐麗雅公主聽了,隨口問道:“什麽事,樓丘公子盡管說就是了。”
樓丘道:“此事樓丘如鯁在喉。不說不快,隻是說了之後,又怕公主殿下不高興呢。”
歐麗雅公主依舊不在意的道:“是麽,樓丘公子盡管說就是,我不怪罪你就是。”
樓丘道:“那樓丘就大膽直言了。實話不瞞公主殿下,樓丘的生命磁場,跟公主殿下的契合度。竟有91.28%之高!”
歐麗雅公主聽得一愣,臉色有些沉了下去,不過並沒有當場發作,隻是淡淡的道:“是麽,這倒是好的很啊。”
樓丘偷偷瞟了對方一眼,一時也不知對方到底是什麽心意。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退卻了,當即心一橫,一咬牙,說道:“樓丘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公主殿下答允!”
歐麗雅公主聽得神色微微一變,美眸閃動。透出淩厲光芒,落在對方身上,喝道:“樓丘公子,請你慎言,好自為之。”
“不,我一定要說出來!”
樓丘大叫一聲,豁出去大聲說道:“樓丘堅信,樓丘便是公主殿下的心靈人,請求心靈人鑒定,請公主殿下恩準!”
“你——住口!”
歐麗雅公主騰的站了起來,美目含煞,狠狠的瞪著麵前的人,一股絕對強者的威壓情不自禁的彌漫開來,屋內的空氣仿佛霎時都凝固住了。
“公主殿下,請息怒!”
一旁的紫霜連忙出聲勸說道,感受到那種撲麵而來的淩厲威壓,她的心也不禁慌亂顫抖,她從未見過,公主殿下這般盛怒過。
樓丘一下子也臉色煞白,不禁撲倒在地上,說道:“公主殿下,樓丘是一片真心,肺腑之言啊……”
“住口!”
歐麗雅公主嗬斥一聲,玉顏含煞,怒叱道:“樓丘公子,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這般卑鄙無恥的人,”
“冤枉,冤枉啊!”樓丘情不自禁呼喊起來,他情不自禁的轉頭看向一旁的紫霜,想要對方說情一二。
紫霜雖然心中同情,這時卻也不敢觸了公主殿下的黴頭,不敢多說什麽。
“出去!”
歐麗雅公主嗬斥一聲,隨手一揮,就見樓丘的身子頓時離地而起,如炮彈一般飛出了花廳,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又向著園子外遠遠飛去,最後“撲通”一聲,不知跌落在了何處。
紫霜心中哀歎,沒想到對方竟然這般盛怒,這下樓丘公子可是闖下大禍了。
可是她心中卻又忿忿不平,替樓丘公子大是抱不平起來。樓丘公子雖然言語冒犯,隻是說錯了一句話,但卻也是對公主殿下出自一片真心,其情可憐可憫,公主殿下就這般大發雷霆,一點情麵也不給,就把樓丘公子給這樣轟飛出去了?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對比一下那個馬蘭人,那個馬蘭人無禮冒犯,得罪公主殿下的時候還不多麽,怎麽就不見公主殿下發雷霆之怒,把那個馬蘭人狠狠懲戒收拾一番呢,反而卻是屢屢寬容優待,輕易饒恕放過了對方的罪過,這簡直是太不公平了啊。
歐麗雅公主哪裏知道她的心思,一下轟飛樓丘之後,這時又來到一旁的某個書櫃前,從裏麵掏出了一大疊的詩卷。
這些詩卷都是新近增添,也都是那樓丘的詩卷。
歐麗雅公主拿起這些詩卷,一一打開,亮在眼前瞧看。
“秋怨詞”,“鵲橋仙”,“清平樂”,“一剪梅”,“蝶戀花”,“浣溪沙”……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歸來同住……”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
細細看來,這無不都是驚世絕豔的絕妙好辭。
“可惜,可惜啊……”
歐麗雅公主輕聲歎息,輕輕撫摸著這些詩卷,一片惋惜之色,隨即,這些詩卷突然就紛紛碎裂,成了一片片的碎屑,隨風飄散而去。
“公主殿下!”紫霜不禁驚呼出聲。
“原來詩品極好極好,卻也不見得其人的品性如何如何,這兩者似乎是並沒有什麽關係的啊!”歐麗雅公主不禁輕聲歎息道。
紫霜張了張口,囁嚅了幾下,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沉默了下來,沒有說什麽,心中知道,那個樓丘公子徹底完了。
歐麗雅公主歎息一陣,走出了門去,紫霜忙緊跟在了後麵。
歐麗雅公主出了門,不知不覺就往旁邊的園子裏而來,進了園子,穿花拂柳的走了一陣,前麵出現了一個小湖泊,湖泊中矗立著一個涼亭,此刻亭子裏正有一人在那裏飲酒賦詩,不是江平是誰。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好詩,好詩啊!”
聽到這吟哦之聲,歐麗雅公主不覺又是駐足傾聽,拍掌讚歎叫好起來,先前的一點懨懨不快之心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一旁的紫霜聽了,卻是不覺大是不服氣,心道這詩固然是好的,不過想必也不是那個人所作,不過就是抄襲的他馬蘭人先賢前輩之作罷了,有什麽好得意的。
可是樓丘公子的那些絕妙好辭,可都是他真正的作品啊,論起才學,這個馬蘭人連替樓丘公子提鞋也不配呢,可是公主殿下卻偏偏看不到這一點,隻是一味的青睞眷顧這個馬蘭人,對樓丘公子卻那般決絕,隻因一句話就把他驅趕出去,還把他的詩卷都撕毀了,簡直是太厚此薄彼,太不公平了!
雖然心中忿忿不平,但是這些話她也隻能悶在肚子裏,不敢說出來,免得觸了對方的黴頭。
“公主殿下!”
看到從亭子外走進來的歐麗雅公主,亭子中的江平忙起身相迎。
“好久沒有聽到馬蘭王吟詩了,先前吟的那首詩,我很是喜歡,不知馬蘭王可否為我寫出來呢?”歐麗雅公主輕聲笑道。
江平聽了,又有什麽好推辭的,當即就拿起桌上的筆墨,攤開畫紙,開始書寫起來,不多時,一首“定風波”就寫完了。
雖然他的字寫得依舊是不堪入目,但歐麗雅公主捧著詩卷,一副愛不釋手之狀,又輕輕吟頌幾遍之後,交給一旁的紫霜,吩咐道:“好生收著了。”
紫霜不情願的答應一聲,接過詩卷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