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櫻桃園基地正是到了最關鍵時刻,這事你讓我怎麽出頭?”陶徽一下子意識到什麽,說:“人家逼婚,你上什麽火,而且你一口一個蘭秀喊著,這麽親熱,難不成你倆有什麽事瞞著我?”
吳成祥笑道:“我哪有什麽事瞞著你。”
又見陶徽不放棄,一直盯著自己,隻好坦白,“好吧,我跟你說了,你可得替我保密。”
“好,我保密,你說吧。”
“其實不是我倆有事瞞著你,是我自己有事……我想娶蘭秀。”
陶徽剛喝的一口酒,全噴了出來,然後急速咳起來。
“你說什麽?我一直以為像吳老師這麽凶悍的女人沒人喜歡,看來是我想錯了,真是蘿卜白菜各有所愛。”
“我就喜歡她凶巴巴的樣子,多少人把自己原本的樣子藏起來,她不一樣,她開心就會笑,不高興就會罵人,這樣多好,不用猜她心裏在想什麽。”
聽完吳成祥對吳蘭秀的評價,陶徽低頭想起沈玥,如果她也這樣對自己坦誠,該有多好呀。
陶徽想來想去,這事難度係數有點大,“再怎麽說,也是人家的家事,我怎麽插手,而且他家舅媽是出名的難纏,我把她兒子婚事攪活黃,她回頭再在櫻桃園這事上做文章,那我對得起麻窩村全體村民嗎?”
“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跟那些人不一樣,沒想到你也是見死不救。”吳成祥憤怒離席。
“你給我站住!我怎麽就見死不救,我隻是說這事我不能明著幫你,我倒是有個主意,你過來,過來……”
吳成祥隻好回到陶徽身側,附耳傾聽。
“這事能成嗎?”
“你既然都懷疑我,那還找我幹嘛,你不會就是想讓我去李家鎮嚇一下吧,這事就算我替你出頭做了,人家該結婚結婚,他管我是誰,你不都說了嘛,吳老師的表弟實在找不到願意嫁給他的女孩子了,人在末途可是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的,到時候不但救不了你的蘭秀,還把你我都給搭進去了。”
吳成祥仰頭幹了一杯酒,下定決心,“好,我信你,明天我就去找蘭秀。”
“這就對了,我再多跟你說幾句,英雄救美的戲要做真,就得流露出來你的真感情,沒準兒,吳蘭秀從李家搬出來,直接就願意嫁給你了。”
深秋的夜晚,終於有了些許涼意,兩個年輕人感受著酒後發熱滾燙的那顆心,各自想著自己喜歡的姑娘。
吳成祥醉眼朦朧,笑著說:“小陶主任,你就不用隱瞞了,你是喜歡沈老師的。”
“白天在地裏就說我倆鬧矛盾,晚上就說我喜歡沈老師,你怎麽這麽能耐?”
吳成祥大笑,“你終於承認了。”
陶徽也笑了:“我承認什麽?”
“你承認你喜歡吳老師,呸,什麽吳老師,是沈老師,吳老師隻能是我的。”吳成祥說完傻笑起來。
陶徽戳了一下吳成祥,“瞧你這點出息,就跟誰要跟你搶你的吳老師似的。”
他突然平靜下來,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一本正經地說:“沒錯,我就是喜歡沈玥,可這有什麽用,她現在還跟我生氣呢。”
陶徽也傻笑起來,這笑並不滑稽,反倒生出一些悲慘。
這是他第一次對別人表示,自己對沈玥的感情,沒想到,卻被門外來給陶徽送飯菜的鄭溪聽見,她猶如五雷轟頂,立刻掉頭,無精打采地回了學校。
經過上次在女生宿舍,陶徽多為鄭溪說了幾句好話,此後沈陶二人鬧矛盾,陶徽搬出宿舍,鄭溪還以為陶徽終於正視自己對他的感情,於是打算借假女朋友的身份,幹脆假戲真做。
第二天陶徽起晚了,趕到地裏的時候,鄭溪已經協助村民把肥料灑在地裏。
“不好意思,今天遲到了。”
麵對陶徽的道歉,鄭溪冷若冰霜,“咱們最勤快的小陶主任還有遲到的時候呢。”
“昨天跟吳成祥喝酒喝得忘記了時間,早上睜開眼一看手機,已經八點了,都沒顧上洗漱,就趕來。”
鄭溪直起身,陰陽怪氣起來,“都能聊到那麽晚,看來這該說的不該說的,說了不少,不過,不用這麽著急,您來晚了,還是洗把臉得好,您這麽兢兢業業,我們也不能給您頒個獎,是不是?”
陶徽納悶,“你今天是怎麽了,說話怎麽這麽衝?”
趙大中把陶徽拉到一邊,提醒他,“小鄭總不知道怎麽了,今天來了地裏,看哪都不順眼,到處挑刺兒,也許是到了特殊日子。”
陶徽心領神會,表示自己不會跟女同誌計較的。
明天樹苗就要進村,隻要樹苗種下去,就意味著麻窩村櫻桃園的種植之路正式開始。
趁放學途中,吳成祥又將吳蘭秀攔住。
“你怎麽陰魂不散?”吳蘭秀見了吳成祥嘴上嫌棄著,這次也沒有加快腳步。
吳成祥跟在她身後,“蘭秀,你聽我說,我有辦法讓你不用嫁給你表弟。”
吳蘭秀的腳步戛然而止,她愣了兩秒鍾,繼續往前走,頭也不回地說:“沒用的,在這個村子裏,還沒有人能鬥得過我舅媽。”
“如果你從那個家裏搬出來,你舅媽就沒有什麽把柄逼你嫁給她兒子。”吳成祥隻好趕緊把昨天晚上陶徽出的主意說出來。
吳蘭秀走了回來,“你讓我搬哪去?就算我搬走,我外婆怎麽辦,她還得天天飽受兒子一家的折磨。”
“你外婆畢竟是你舅舅的親娘,他也不會虐待她的,你就不一樣了,你不姓李,你對於他們來說,算是外人,與其你們倆個一起在那個家裏受罪,還不如你搬出來,反正離得近,你也能常去看看外婆。”
吳蘭秀遲疑了一會兒,硬生生答複吳成祥,“我外婆身體不好,我不能離開她,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你還考慮什麽呀,你搬出來了,你舅媽總不能還逼你嫁給你表弟,這件事情過去了,家裏也就能消停幾天,聽不到吵鬧,你再找個人家,結婚生子,你過得好,你外婆的身體自然也就好。”
這些話陶徽可沒教,都是吳成祥的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