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問候
方善水帶著木卿進了一間客房,大概5o多平帶獨立衛浴的房子,各種家具設施,都讓方善水有種熟悉感,因為落後。
沒有室內園林沒有模擬天象立體自由變化場景,甚至沒有高科技全自動化的便利,方善水有種回到5oo年前的老家的感覺,當然，還是要比老家要先進點的。 從青越山被拋回地球,再從地球一路到福堡，輾轉到菲什加德,看到的周圍一切都是越來越精細越來越科幻,難得突然有種重返過去的懷念。
屋內除了圓沙發,內嵌床，紅木桌椅，壁式衣櫃等帶點這裏的民族特色的家具，還有一些像是電視和電腦這類的機器。方善水進屋後，先是仔細探查了一遍，他一直在想著關於這次考核的提示，也時不時會考慮伊莫得的提醒，其實方善水也覺得奇怪，這屋子怎麽看都是個大陰地，但卻就是找不到鬼在哪裏，進屋前，特地開了天眼到處看了一圈，但硬是沒有找到點影子。
要說真沒有吧，那邊伊莫得和欒雀已經被驚嚇過兩次了，總不會都是看錯。
方善水還特地把以前師傅留下的家當之一，尋鬼羅盤也給找了出來，方善水在指針上一點，羅盤就動了起來，但完全不辨方向，跟抽風似的一直不停地晃動，不停地轉，似乎四麵八方已經沒有安全的地方了一般。
木卿已經默默地坐到了**，等了半天方善水卻還在四處摸索，忍不住喚了一聲引他注意，“嗷~”
方善水回頭，“啪啪”，木卿幽深地望著方善水，伸小手拍拍床。
方善水：“困了？”
木卿歪頭想了想，困麽，好像不困，不過不困也可以睡，“嗷~”木卿繼續拍了拍床。
方善水看了看木卿一身，雖說是黑金造的身體力氣大了點特殊了點，但也沒有自帶清潔功能，在森林裏跑了這麽久，早就是一身塵土，衣服上還有些黃綠色怪物血液一樣的痕跡，一身黏糊糊的，而比起木卿來，方善水的情況還更糟點，方善水雖然也不是多愛幹淨，但這種情況下想睡著還是“先洗澡再睡。”
方善水說著，拉開壁式衣櫃，裏麵衣服倒是挺多的，方善水想找找看有沒有幹淨的毛巾，“唰——”一排衣服整整齊齊地掛在櫃子裏，一塵不染光鮮亮麗，完全不像是空曠了很久的屋子裏會有的，不過，這每一件衣服，此時卻都穿在了“人”身上，頸口處盡皆別著一個幹枯扭曲要掉不掉的人腦袋，在方善水看去時，一排死人腦袋眼神死寂專注地直直盯著他。
方善水：……
剛進屋檢查時，方善水明明已經將衣櫃內外都摸索了一遍，沒有看到任何異樣，現在，這些東西又是哪來的？方善水倒不奇怪這棟陰氣十足的屋子裏會有這些，他奇怪的是，這些家夥從無到有，他竟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動靜。
方善水與那排掛在衣架上的腦袋對視了半天，見他們似乎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沒有什麽明顯的敵意，又仔細觀察了下衣櫃內部，除了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鬼魂，並沒有其他，方善水點點頭，道：“打擾了。”
話畢，唰又把衣櫃給拉上了，重回黑暗的腦袋們不動聲色地望著黑掉的櫃門半天，收回了視線繼續掛在那裏，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方善水從小跟著師傅和這些異類打交道，因為他們門派傳承的特殊性，對這些鬼怪妖物的態度倒是挺包容的，其實不客氣的說，方氏一脈所學其實是比這些鬼怪妖物還要妖邪的存在，不過打著道士的名頭，常年宣揚自己是正統去充神棍圈錢，幾代以來沒有多少用邪術害人的例子，倒是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名門正派了，以至於方善水當初在師父房裏挖出煉屍大典這種一聽就很邪路子的書，還略略有些吃驚。
隻要不是對方善水有敵意殺意的異類，方善水一般不會與它們為難，看到正主都防賊似的掛在衣櫃裏守著，方善水也不好意思不問自取去翻人東西了。
方善水的個人折疊空間裏，基本都是符紙道具這類的，生活用品頂多就備了些衣物，其他，因為一直都有便利的高科技在，一直用不到也就忘了，不要指望他一個大男人能有多細心。就連平常給三小洗澡，方善水都沒自己動過手，哪怕是在地球上時，也有方沐水自組的家務機器人包辦，方善水歎了聲自己的由儉入奢易，翻了件幹淨衣物當毛巾，拎著老實不動的木卿進了浴室。
放滿一池水，將脫了個幹淨的木卿扔進池子裏，這池子相對來說不大，等方善水也脫了衣服下去後，隻能坐著給木卿洗澡，浴室裏倒是有，不過也不知放了多少年了，是否過期，不過因為自己沒有豬呢比，方善水也隻能勉強隨便用了。
木卿的頭發倒是不髒，一散到水裏，跟江河如海般，柔順亮麗，渾然一體。
方善水自己先洗了起來，浴液隻有一種，方善水也不管是不是通用的，弄了點在手上試了試毒，就開始洗。
木卿和方善水並排坐在水裏，方善水坐下，水隻到胸口，木卿坐下，就立刻淹了鼻子和眼睛，隻剩下兩條眉毛和頭頂露在外麵，不過反正他也不用呼吸，水又清澈不妨礙視線，木卿就乖乖坐著不動了，就是不知道是水的熱氣熏的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木卿一向蒼白的臉難得有些紅潤潤。
雖然木卿也想學方善水盤腿而坐，但他的腿比較僵硬，盤坐難度略大，隻能像小姑娘一樣側坐著。看到方善水用沐浴液弄了一頭泡沫，木卿沒事可幹，幹脆有樣學樣地站起來也去弄，還學著方善水那樣撓頭，不過木卿指甲太長太利，皮可能也是太厚了，一抓起來，那哢哢的如兵刃相接的摩擦聲，聽得方善水一陣惡寒，方善水立刻抓了他手，在木卿迷惑無辜的視線中，伸手給木卿腦袋一陣狠撓。
木卿先是茫然，但可能是覺得方善水撓的挺舒服，就蹭著方善水，像隻貓似地咕嚕嚕地任蹂r躪，一臉滿足的樣子。
不過這腦袋是真硬啊……方善水滿心感慨。
方善水將撓好的木卿扔到一邊，“好了，一邊站著先，等我也撓好了就給你衝。”
木卿先是有點失落，但聽完方善水的話後，立刻就神采奕奕了，手抬起來，尖長的指甲唰地亮出爍爍寒光，滿臉期待地想要過來幫忙，被警惕的方善水發現，果斷給拒絕了！木卿失望地蹲回池子裏，就留了個腦門在水麵。
看到這樣的木卿，方善水：……好像看到一隻水母。
這種凶器不拒絕就太悲劇了。
方善水和木卿一起趴在池子邊，拿著兩個噴頭互相衝泡沫，衝到一半方善水突然感覺水變大了，還有股濃濃的血腥味，方善水睜眼一看，得到了和隔壁屋短發女孩欒雀一樣的待遇，那大張著嘴的扭曲人頭，臉上密密的針孔不斷冒出淋浴的血水，還有從人頭嘴裏吐出來的血水……
這是方善水手中的噴頭，原本噴頭的手柄處，變成了人被扭得細長的脖子，連著蛇一樣的身體到水管處。木卿手中的倒是好好的，本來方善水手中的噴頭是對著木卿衝的，但這個人頭出現後，硬是扭著脖子擰了一百八十度過來噴方善水，這得是有多恨他還是多愛他？
方善水：……
不得不說，方善水有點被這裏的鬼怪的創意給惡心到了。
“就用了你點東西，至於吝嗇到朝人吐口水麽？”方善水麵無表情地數落著手中的人頭怪，憤憤的方善水倒是挺有他那便宜麵癱大哥的架勢，方善水沉著臉捏住人頭大張的嘴，直接用手上的血水在掌心畫了張陰符，往人頭腦袋上一拍，人頭立刻不噴水了，好像所有血水都被阻在他的嘴巴裏了一般，使得人頭怪的嘴巴不斷漲大，不斷往回咽血水，但咽的還是沒有人頭怪自己噴的快。
趴在浴池邊等淋的木卿，聽到方善水說話歪頭看過來，方善水身上的血水早就被木卿手中沒有出現變化的淋浴衝掉了，方善水覺得這些鬼大概是感覺到木卿是同類，所以區別待遇了。
一場澡洗下來，真是妖魔亂舞。用毛巾給木卿擦身體的時候，還又出現一個，在鏡子裏麵，直棱棱站在鏡子中的方善水身後，陰森森的目光從鏡子中倒映過來，本身方善水身後卻是沒人的，也沒做什麽，就是站在那裏半低垂著腦袋，上吊著眼睛瞪著方善水和木卿，木卿的眼睛都比她大。
方善水也沒和這些執意惡作劇嚇人的鬼怪糾纏，洗好了把門一關，沒有給他們一點視線。
回到臥室之後倒是安靜了，沒有鬼怪再出來搗亂了，可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外麵尖叫傳來，方善水恍然想起了被他以往的一群說不上同伴的同伴。
方善水給木卿換上他準備的清朝官服類的複古裝，就帶著木卿也出去了。
客廳裏，五人都到齊了，方善水掃了一眼，就知道肯定不止自己被鬼怪問候了，不過，相比他屋裏那些鬼怪的普通問候，這些同伴的遭遇似乎就不那麽友好了，人人頭上都纏了一絲黑氣，一股烏雲壓頂，印堂發黑的姿態。
尤其是正被其他幾人攔著的那個亂發女孩。
欒雀此時的狀態有點可怕，歇斯底裏地想要對一臉茫然的依蘿動手，還不停嚷著，“放開我，她是鬼，蠢貨，你們應該和我一起把她拿下！”
“這才是考核第一天，別自亂陣腳，冷靜！”
欒雀深吸了兩口氣，問依蘿，“那你告訴我，你剛去幹什麽了？”
“我有點餓了，想著你也……所以去廚房看看。”依蘿恢複平靜地解釋，其他男孩聽到這話眼前一亮，但欒雀卻跟受了刺激一樣，大叫一聲，就撲了上去，“就是你害我！”
又是一陣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