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沉睡的聖城
此時的天降，腦海裏正陷入天人爭鬥中。
為什麽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忘了？為什麽我對這個世界那麽陌生？不知不覺流露出來的行為方式跟這些人完全不一樣，難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麽我來自哪個世界？
或許這麽想錯了，這是因為失憶的緣故，所以我才會對這個世界陌生，我的頭部受到傷害，所以才會表現出與別人不一樣的行為，下意識說出一些奇怪的話來，真是這樣嗎？可我覺得自己下意識說出的話都很有道理，如果是亂說的，那麽這些瘋話也太巧了吧，我到底是誰？
不對，我不應該這樣，就算得出一個合理的推論，也不能喚起我原先的記憶，這樣就毫無意義。就算這些假設都是對的，那也還是假設，就算說得過去，那也還是沒有喚醒記憶，我必須喚醒自己的記憶，或許，一些熟悉的東西能讓我想起什麽，可我看這些人、這個世界怎麽會感覺如此陌生呢？
“天降，我們進入了聖城的範圍，我們安全了，現在就到聖城去……天降？”
對了，天降……這是在叫我，聽見羅毅的聲音，他從糾結的內心矛盾中脫離出來。
“走吧，也許聖城會讓我想起什麽來。”
……
其實，這個地方離聖城還有三百裏，聖城找到他們的方位並提供支援是十分困難的，否則也不會遭到敵人圍攻了，他們之前的戰鬥損失了三十多個優秀甲士。羅毅他們遇到的是一支護送聖城長老的隊伍，不知道聖城最近犯了什麽病，長老們說會有重要的事情發生，世界將會因此而改變，所以出動長老四處搜索。
不僅聖城的長老們犯病，妖怪們也開始犯病，他們的攻擊更加瘋狂，也許這意味著世界的格局會發生變化。不管什麽長老的預言，雙方這樣的變化肯定是會發生大事的，如果一方徹底地戰勝另一方，那麽這種事還不算大嗎？
聖城召集了各地的甲士，而妖怪們開始集結進攻，這就足以改變世界的格局。
不管別人怎麽看，聖城的長老卻是很堅定的，他們對聖城給出的信號堅信不疑，並且四處尋找各種提示，也許，不久天空就會出現龐大的巨龍了，這個預言是他們一千多年的等待。
他們去往聖城的途中，還得小心妖怪的伏擊，最近妖怪很猖獗，在聖城的範圍內都很難發現，不惜一切代價製造各種麻煩，所以甲士們一邊搜索一邊前進。
天降不是甲士，他沒有戰甲也沒有光刀，這說明他沒有得到聖城的認可，所以甲士們都不怎麽在乎他，但那個長老卻對他發生了極大的興趣。
“年輕人，聽說你是他們在路上發現的，並且失去了記憶？”
“是的，你想幹什麽？”
“別誤會，我隻是覺得你很與眾不同，看這服裝，製作得多麽精細，式樣還從未見過，看起來比我們長老的長袍還好得多，我想你的身世肯定不一般，你醒來的時候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得不說，長老就是和羅毅那些大老粗不一樣，羅毅就根本沒有注意過這些。
“確實如此，聖城能治好失憶嗎？”
“這個……聖城也不是萬能的，對於這種病來說還是得看運氣。”
想也知道會是這樣，天降不客氣地說：“聖城確實不是萬能的，由於聖城的失誤，讓百姓遭受了那麽多年的折磨，你們長老應該愧疚。”
“為什麽這麽說？”長老很迷惑。
天降解釋道：“這些所謂的妖怪，無時無刻不在侵擾百姓，而你們聖城呢？空有強大的力量，卻讓他們一直猖獗著，守衛聖城很重要嗎？如果沒有了百姓，那你們依靠什麽來戰鬥？”
長老緩緩搖頭：“你不了解，或許你是忘記了，我們聖城的勢力範圍有限，那些妖怪實在太強，出了聖城的範圍他們比人強大得多。”
天降冷笑：“這是讓自己陷入被動，坐等敵人進攻就安全了？不對！我們應該主動出擊，把威脅消滅掉，防患於未然，製勝於無形，你想想，如果妖怪真的那麽強大，那麽這麽多年來聖城一直都沒有圍剿過他們，他們為什麽不進攻？為什麽不直接消滅人類？那是因為他們辦不到，他們數量也是極其有限！”
“你說得對，但我們甲士的數量也很有限。”長老歎息道，“所有甲士都必須是聖城認可的，因為聖城可以提供的戰甲與光刀是有限的，甲士的數量還不足以對他們滿世界圍剿，出了聖城光環的保護，甲士一對一都沒有辦法戰勝他們。”
“那是你們害怕犧牲！”天降不客氣地說，“為什麽一定要是甲士才能發起進攻？甲士確實很強大，但也沒有強大到任何時候都淩駕於普通人的實力之上，你想想，如果我要殺一個甲士，他能所有時候都防範嗎？睡覺時都睜著眼？假設我有一種武器能置他們於死地呢？正是因為這些所謂妖怪的困擾，再加上人們對甲士的依賴，所以妖怪們才可以這麽猖獗。”
“按你的意思是……普通人可以比甲士還要強大？”
“這不是我的意思，但普通人確實可以比甲士還要強大，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數量，還因為智慧，人是打不過野獸的，但野獸卻不能威脅人類，因為人類的智慧比它們高，可是對甲士的依賴讓人類放棄了這種智慧，他們隻會安然度日，然後等待別人的解救，聖城給人類提供了保護，人類卻因此失去了發展。”
長老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人如此攻擊聖城，他卻沒有發怒，反而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你說得很有道理，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不記得了還能說出這種話？”
天降大感驚訝：“這需要什麽記憶，這不是常識嗎？”
長老歎了口氣：“確實說得有道理，可惜現在來不及了，錯誤已經鑄成，大長老傳來指示，這個世界的變化馬上就要到來，我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麽變化，卻是所有人都不能改變的，你說的這些短期內能實現嗎？”
“短期的話，不能。”天降說道，這也是常識，“智慧需要積累，也需要靈感，誰知道呢，也許人們意識到火可以用來烹飪食物也得經過漫長的歲月，現在我們想起來簡單，但都必須經曆無數時間的考驗，短期的話……隻有考慮聖城了，聖城那麽強大，還有沒有發揮的餘地？”
“怎麽說呢，聖城確實有更加強大的能力，但我們都不能發揮出來，因為聖城在沉睡，大長老也隻能使用其中一部分實力，比如甲士的戰甲、光刀，但我們都知道，聖城的威力遠不止於此。”
“聖城在沉睡？”
天降瞪大了眼睛，這句話讓他感覺十分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說過。
“是的，聖城在沉睡，沉睡了一千多年。”長老緩緩地說道，“沒有人能喚醒他，在古老的預言裏，當天空出現騰飛的巨龍，世界就會迎來轉機，有一個人是關鍵的，隻有這個人能喚醒沉睡的聖城，聖城也會因此從世界上消失，但從此給人類帶來安寧，根據大長老的預感，這個人已經出現了，接下來等待的就是飛天的巨龍。”
天降張大了嘴巴：“這也太扯了吧？你說說，大長老是怎麽知道的，他睡覺時想出來的？”
長老四下張望，然後壓低了聲音說：“我跟你說，你可別說出去，我不會承認的。”
天降點點頭。
“其實，這不是大長老的語言，而是聖城給他的提示，當轉機出現的時候，聖城會接收到消息，有所反應，這是大長老才能解除到的東西，他說成自己的能力也無不可，反正結果都差不多。”
“這……差得太多了，人民受到了蒙蔽，他們會產生個人崇拜心理。”
長老緊張道：“噓……別說那麽大聲，讓別人聽見了，我也保不住你，我說過，這些話我是不會承認的，大長老依靠著這些能力享受人民的膜拜，要什麽有什麽，如果是你，戳穿了這些秘密的話你會怎麽做？”
天降也警惕地望著四周：“如果是我，會公開這些事實，我自信可以做到，但其他人就不好說了，畢竟這關係著自己的權力，你認為，大長老找到那個人之後會怎麽處理？”
長老想了想：“如果預言實現，那麽我們這些長老都會失去權力，聖城從此消失，世界得到安寧，至少人們不會被那些妖怪侵擾，但權力呢？從此我們就不再是至高無上的長老了，這就出現兩種選擇，一是順應預言讓一切實現，二是找出那個人，消滅掉！”
“沒想到你會跟我說這些，你可是其中一位長老啊。”天降笑了，“這其中也關係著你的權力吧，人人都有良心，但不要指望他們都會表現出來。”
“確實，這也關係著我的一切。”長老老實地說，“所以我一開始就說自己不會承認這些話的，所以說出去的話隻要我否認，沒有人會懷疑我會這樣說，正如你所說的，人人都有良心，卻不是人人都能表現出來，我隻能這樣表現。”
“很高興認識你，請問怎麽稱呼？”
“叫我韋達長老吧，我知道天降不是你真名，這是他們給你臨時起的名字，很期待你能找回自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