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三章 人老了動不了，就由我徒弟代勞吧
莫衡這一聲吼直接將第六分艦隊以及在隔壁建築裏麵休息的第三分艦隊的人好奇心全部激發出來，一個個伸長脖子往這邊瞧，有幾個偷偷調整監控器躲在屋子裏麵猛瞧。
有幾個副隊長認出了索曆，所以他們更是疑惑，能讓索曆這麽耐心陪同過來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莫老爺子身後帶著人，兩個軍方的人，出這兩人外在接待點還有一隊護衛兵，這些護衛兵的軍銜最低都是少校，都是為了保護莫衡的。跟在莫衡身邊的這兩個人都是少將軍銜，可見莫衡在軍方的影響力。
不過這些都隻有索曆知道，第六分艦隊和第三分艦隊的人是不知道的，保護莫衡的這些人都沒有穿軍裝，沒有佩戴徽章，但從這兩人的一舉一動中就知道是軍隊的人，隻是不知道軍銜罷了。
聽到莫衡的聲音，西林急忙走了出來。
幾年不見，說真的，怪想老爺子的，這些年就隻在一些貢獻度高的電子刊物上見到過莫老爺子的影像，不過那都是莫老爺子想給別人看的一麵，另一麵就隻有親近的人才知道。比如現在。
莫衡見到走出來的西林，上下打量了一遍。在此之前，莫衡是見過西林現在的樣子的，但是真正見到之後還是忍不住感慨：看這小子這傻樣！
因為有很多人看著，莫老爺子很開恩的沒有動手。
“進去說。”莫衡手一背，板著一張臉直接往裏走。
“您請！”西林鬆了一口氣，要是莫衡現在就地揪臉的話估計西林的威望會直接降到零點。
會板臉，證明莫衡現在並沒有真正生氣，相反，莫老爺子一定在心裏琢磨著某些小心思。這是憑西林對莫衡的了解所猜到的。
果然，一進去，莫衡背在後麵的手就伸出來揪上西林的臉。
蹲在不遠處高櫃子上的灰貓張大嘴巴，哎喲喂，這老家夥比姓辭的還凶殘！竟然揪臉！
跟在莫衡身後的兩個少將麵上抽了抽。莫老爺子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們親眼見過莫老爺子將他們的頭兒。那位星盟大名鼎鼎的上將的臉揪得通紅。
跟著一同進來的索曆也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師徒兩人，對於西林的事情，他隻聽巴特、納塔和鬆巴樂若他們說過一些。連極鋒都稱讚的人，這次近距離觀察，一時還看不出什麽。
“你小子果然是個沒良心的。是不是？！”
“是是。您說是就必須是。”
莫老爺子一直維持著揪臉的姿勢訓斥西林到結束才鬆手，看著西林臉上的紅印子，連索曆和那兩位上將都覺得蛋疼外加臉蛋疼。
接著如預料一樣，一頓劈裏啪啦唾沫橫飛的批鬥訓斥。
終於將憋了這麽久的話全都說出來，該訓的也訓過了，莫衡勾勾手，一位少將將背著的箱子小心拿過來，同時還遞過來一個圓球形的儀器。
一看到這個架勢西林就知道莫衡要檢查功課了。西林這些年都沒怎麽用儀器測過綜合精度，不過。應該不會降低吧。
西林將莫衡帶到一個臨時的工作間，辭堇成也過來湊熱鬧，灰貓同樣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在隔壁房間的西影並不需要過去看，隻通過監控網絡和工作間的監控器就能知道裏麵的事情，同樣在這件事之後他要負責將這段記錄毀掉，這是西林的吩咐。
莫衡將箱子提過去，放在桌麵上，然後小心拿出裏麵的一堆零件，都是比較精細的零部件。
在那個圓形的儀器上按了按，圓形儀器浮起來。將一個掃描檢測孔露出對著西林的方向，同時原型一起上方也彈出一個光屏，顯示出一些基本的檢測數據。
看到上麵的數據，索曆也小小驚訝了一下，看著並不多的一堆零件，竟然有近十萬個！
不需要多說，西林在撥開這些零件看了看後，就開始動作。
一個少將拿過來一把椅子讓莫衡坐下，然後大家的目光就不知不覺中被西林的動作所吸引。
每一次看西林組裝，莫衡就像是在欣賞一件稀罕的藝術品，以前西林的一次裝配影像被莫衡拿出去當教學實例了，但是所起到的作用震懾大於引導，畢竟能夠做到西林那樣程度的人太少了，即便是七耀的一些大導師也不行。
在西林離開之後，看過那段組裝影像的七耀的學生都打聽過這個組裝的人，但是知道內情的導師們都不約而同的閉嘴，隻是說那是一個與莫衡有關的人。到現在為止，那段影像被七耀的學生譽為經典之作。
更熟練了，不需要看檢測儀器，莫衡憑經驗就知道西林絕對有進步了，隻要移開眼去看檢測儀光屏上數據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莫衡舍不得移開眼。不可否認，看西林組裝就是一個享受。
不想一些所謂的資深工程技術員組裝時候的那種緊迫感，西林的動作讓人看起來很舒服，就像呼吸一樣自然，但是，事實上，西林的動作很快，快到能夠讓人忽略其中的某些動作，但是忽略掉的這些動作卻並不影響這一係列的流暢感。
不同的人，不同實力不同角度觀看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漏掉一些動作，但是卻不約而同的都被西林手上的動作慢慢吸引。
這個時候，觀看的人沒有誰會去想這個人是怎麽辨別零件組裝的先後順序，不會去想這個人不用看契合部位就知道組裝什麽零件，觀看的人其實腦子裏很空，隨著西林手上的動作將腦子裏麵的思想防空，整個空曠的思維世界就剩下慢慢成形的物件。
十分鍾後，一條手指粗細，半米長的機械蛇組裝完畢。
兩位少將頓時一個激靈，剛才他們竟然出神了，如果在這段時間有誰要對莫衡不利的話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回過神！！
像他們這種經曆過嚴格訓練經曆過無數殺場的人竟然會被防空思維！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相信西林不會傷害莫老爺子，但作為警衛，他們還是小看了西林這個人！麵對西林這樣的人，隻要一點點的疏忽就能變得被動。
現在他們終於知道，為什麽西林這個人會進入軍隊秘密檔案中的A級榜單了。
跟在莫衡身邊的人肯定會對西林做一些了解，憑他們在軍隊的身份和莫擎上將提供的秘密信息。他們當然了解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特別是關於西林的。
這個時候，他們甚至還想到，西林這個人。還需要多久會進入S級的榜單？
組裝完畢的機械小蛇根本不像是一條機械蛇，特殊的材質和精密的組裝讓這條小蛇看上去與真的無異。靈活地繞到西林的手臂上，抬起扁三角形的頭看向莫衡幾人。嘴巴裏吐著蛇信子。
莫衡咽了咽唾沫。當西林手上的動作停住之後，他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條小蛇上麵了，不需要檢測儀去檢測這條小蛇的合格度，他能夠絕對地確定是高等級合格。
莫衡側頭看向光屏上顯示的數據，在其中一欄顯示著一係列數字，
前幾次綜合精度還是達到理論值99.98%，但是三步之後就到99.99%了，而且是一直維持這個數據。
莫衡激動的老臉通紅，嘴巴顫顫地但是說不出一個字。深吸一口氣之後完全忘了呼出來。
“師傅，深呼吸，深呼吸，別忘記呼氣！”西林趕忙給莫衡提醒。
莫衡猛地站起身，“你你你你你……”
莫衡直接揪著西林的臉，“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什麽來，呼吸急促，惹得兩位少將和索曆生怕這位老爺子出什麽事情。
“師傅，呼吸。深呼吸，緩緩氣。”西林說道。
“緩個屁！”莫衡幾乎是吼出來。
索曆嘴角抽啊抽。這就是堂堂四星院士的德行。
莫衡鬆開西林的臉之後在原地轉圈，看得西林一幹人等疑惑不已，老爺子這是咋了？
西林正想著，莫衡突然頓住，指著西林：“你待會兒跟我去那顆行星，有任務！”
莫老爺子說出的話，別人是勸不動的，所以兩位少將壓根就沒勸。
莫衡現在要將西林帶入那顆行星，肯定需要軍部一些人的審批和準許，那些事情莫老爺子自然會親自聯係有關人員，他們隻需要保護好莫老爺子就行了。
莫衡是行動派的，決定之後就讓西林收拾東西，將順手的工具帶上，當然，這個順手的工具是指裝配方麵相關的工具，而不是指槍械之類的危險物品。說完之後莫衡就拿著聯絡器開始聯係人。
索曆看得目瞪口呆，他不是那個圈子裏麵的人，不知道那個綜合精度達到理論值99.99%意味著什麽，或許知道一些也不知道這個數字對莫衡他們這些人來說意味著什麽，所以他無法體會到莫衡現在的心情。
莫衡進入旁邊的一個小隔間聯係人去了，西林在收撿工具的時候打了個暗號，一直關注著監控器的西影眼中閃了閃，將剛才工作間發生的事情刪掉。不過影像雖然刪掉了，但是西林組裝的情景還是存在西影的記憶庫之中，除非他強製刪除，這段記憶會一直保留著。同時，西影的眼神也變得很微妙，手指以微小的幅度動著，如果西林在的話，一定會知道這與他剛才組裝時手指動作頻率一模一樣，隻不過，西影的動作幅度沒有那麽大而已。
很快莫衡聯係完人，衝西林點點下巴，“走！”
熟悉莫衡性格的索曆也沒計較莫衡這樣無視他的行為，索曆朝西林遞過去一個眼神，“一切注意，有事聯係。”
西林點點頭，便跟著離開了。
辭堇成也是這次受邀的星盟研究院人員之一，所以隨他們一同離開。
灰貓和西影沒有跟著一起去，先不說軍方會不會允許這樣的角色就這樣進入行星，如果這兩個在那些星盟研究院的院士們麵前露出什麽馬腳的話估計就難得脫身了，畢竟性質太過特殊。
莫衡在帶著西林去那個大行星的空餘時間跟西林說了一下所謂的“任務”。
這次受邀的星盟研究院的眾多院士都是在各個不同領域有著接觸貢獻和影響力的人，現在都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區域進行著研究。
而像莫衡這樣的工程類人員一共有十六個，現在正對著一個小山一般的機械物忙活。
受邀過來的一些老資格的院士由於年紀的關係，並不能完全親力親為，忙活一段時間就要休息，休息的這段時間也會督工指導。
這些人物帶過來的都是他們的得意門生，在研究這個龐大機械的時候也順便指導一下徒弟。不過莫衡來道這顆行星的時候並沒有帶徒弟。少不了同行老冤家的說道。所以在莫衡見到西林的時候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將心中的憋屈抒發出來。
但是，這次莫衡出去又回來，下飛行器的時候趾高氣昂的模樣讓幾位老同行驚奇。
西林跟在莫衡身邊。提著一個並不華麗的工具箱，看存在感低，上去也挺普通。就像一個跑腿的。但是了解莫衡的人誰都知道。莫衡不會讓一個普通的跑腿的人在身邊，之前幫莫衡拿箱子的可都是少將級別。
莫衡背著手，慢慢踱過去，與幾位老院士站在一起，看了看那個龐大的機械，下巴往那邊一點，“西林，上吧。”
西林聽著有些胃疼，這話聽起來怎麽都和“關門。放狗”一個意思？
幾位正坐在旁邊休息的老院士“咦”的看過去，有一位同為四星院士的老人一邊捶著腿一邊大聲嚷道：“莫老痞子，這人誰啊？要知道這裏可不能讓無關人士進來。”
能夠進來的當然是經過審批的，肯定就不是無關人士，這位老者這麽說隻是為了堵堵莫衡，這道理大家都明白。
莫衡卻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板臉色，而是故作淡定地道：“這人哪，年紀大了，動不了了。就由我徒弟代勞吧。”
這話讓幾位老院士驚訝不已。
還是那位老人最先發問：“莫老痞子，你什麽時候多出個徒弟？”
莫衡微微仰頭看天：“我有徒弟。已經很久了……”
聽到莫老爺子帶著得意又極力想裝得苦逼的歎息，西林拿著箱子的手一抖。瞧這話說得，好像有徒弟這件事經曆過滄海桑田一樣。
幾位老院士撇嘴，裝，接著裝。
對於莫衡這個第一次出現在諸位學術泰鬥麵前的徒弟，幾位老院士可是都分了一部分注意力過去的。莫衡這個徒弟神秘不說，太年輕了，年輕得讓人信任不了他的能力。
西林過去之後，並沒有立即動手。擱下箱子，沿著這個龐大的機械走了一圈，引起幾個正在忙活的老院士徒弟的注意力。
見自家徒弟去注意莫老痞子的徒弟，一位老院士麵色立刻就沉下來了，吼道：“你專注自己的活，注意別人幹什麽！！”
莫衡眼斜了斜：“唉，有些人哪，天生就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其他幾位坐在那兒休息的老院士決定直接將莫衡這句話過濾掉，也沒往西林那邊投出多少注意力了。反正做不出成果就是直接打莫衡自己的臉，事實證明一切，看那老痞子能得瑟多久！
西林沒有關其他人的想法，沿著這個半球形的大機械走了一圈後，皺眉想了會兒。灰貓曾經說過機械也有他們專屬的語言，通過“聽”來知道它們要表達的信息。
這個大機械物龐大、複雜，還能夠屏蔽掃描儀，不弄清楚原理和大致構造，其他人都不敢隨意下手，所以到現在即便是十多位院士級別的親自上陣也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或許在組裝上他們經驗豐富，但在對於機械的語言上，他們是比不上西林的，他們也不會往那方麵想。
仔細感受了一下周圍的非人類活動造成的細微異動，這周圍連植物都比較少，所以，周圍細微異動都應該是這台龐大的機械弄出來的。
在芯片進一步激發之後，西林在對機械語言的“聽”力上進步了不少，隨著思緒的慢慢沉澱，他能夠“聽”一些斷斷續續的“語言”。
西林將這些“語言”在腦海中轉換成一個個成型的圖形。
於是，在西林的腦海中，圍繞著這個大機械物的就是一個個不是浮動的圖形。
從這些圖形的浮動和運動軌跡，西林來到機械的其中一處，西林要找的位點離地麵有近十米，展開飛滑，西林踩著飛滑飛到那處位點，然後按了下去。
“喂，你小子不要隨便亂碰！！”一個老院士氣急敗壞地吼道。急躁，年輕人就是太急躁，莫衡也不管管，太急躁是會壞大事的，還是需要磨礪啊！
但是這位老院士的話音剛落，這個一直沒動靜的龐大半球形機械物就像開花一樣分幾個小瓣從頂端的點往周圍展開了一個角度。
莫衡激動得一拍大腿，“嘿，看，動了！”
幾位老院士齊齊翻白眼，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動了好不好！！
不過不得不承認，莫衡的這個神秘徒弟確實有能力。不管是不是碰巧，他確實觸動了一個關鍵的地方，這就像迷宮打開了一個捷徑缺口一樣令人興奮。
但是回過頭來，幾位老院士看著莫衡的樣子，很想提醒一下這個得意忘形的學術痞子：姓莫的，注意你翹上天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