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章 感染了
穿好防護服，西林拿著工具走出飛行器。
和他預料的一樣，機器人根本做不了這個工作，如果能行的話，早就發現解決途徑了，黑蝰那麽多進化種機器人可不是擺設，但直到現在也沒有可觀進展，有些事還是需要人類自己親自來完成。
看著西林出去，灰貓抬了抬爪子又耷拉著耳朵放下，它很想直接把西林踹暈了帶離這裏，這片地方給它的感覺太怪，很危險，而且在斑馬病毒這件事上，它也沒有能力來幫助西林。
周圍很安靜，但仔細聽可以聽到遠處的爆炸聲，天邊能夠看到一點點火光，火光出可想而知是怎樣的暴亂。
西林小心翼翼慢慢往拿出地點靠攏，每跨出一步都會觀察一下儀器上檢測的數據，一旦有異常西林就會停住，但奇怪的是，和之前一樣，在到達那裏之前依舊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西林已經很接近那個機器人所站的地方了，但看儀器上的顯示根本發現不了有特別之處。
“呼嚕，有什麽感覺嗎？”西林看向灰貓。
灰貓搖搖頭，“隻是感覺很不好，說不出為什麽，就是有點心驚膽顫的感覺，但我探測不出有什麽特別的，除了周圍的斑馬病毒……不對，這周圍空氣中病毒的密度變高了！西林你先別動，我過去看看。”
“你小心一點。”
灰貓抬腳往那邊走，當灰貓站在那個機器人旁邊的時候。它突然感覺渾身發冷，身上的毛全都炸了氣來。
“呼嚕，怎麽了？”西林看到灰貓這樣子很是著急。
“別……別過來！”
灰貓一步一步慢慢往回挪，與剛才前邁的輕鬆不同。現在每一個動作看起來都相當艱難。西林看著都感覺渾身骨頭疼。
好不容易灰貓退回西林旁邊，長舒一口氣，“那地方太古怪，西林，咱們還是不要去的好。”
“好，先回去。”西林也知道急不得，不過能夠發現這裏的奇怪就好，至少是一個進步。
真準備往回走。西林突然頓住步子，有些失神地看向自己拿著儀器的手。
灰貓使勁抖了抖身上僵直的毛，一聽西林說要回去心裏喘了口長氣，踮著腳就網飛行器那邊撤。但是跑了幾步卻發現西林站在那裏看著雙手發呆。
“西林，快離開，咱們回去！”
見西林不回答，依舊看著自己的雙手發呆，灰貓急了。該不會跟那個機器人一樣死機了吧？
“西林！！”灰貓跑過去大叫道。
西林終於將視線從手上移開看向灰貓。
“呼嚕啊。”
“什麽？”
“我被感染了。”
“感染就感……什麽！！”灰貓噌的從原地一蹦老高，“你你你你你說什麽？！”
“我被感染了。”
“怎麽可能，你不是穿著防護服嗎？”灰貓要確定一般，圍著西林走了一圈。仔仔細細看了西林穿在外麵的防護服，沒有發現破損。呼吸麵罩、氣體交換管和新增的內部病毒過濾網也是完好的，怎麽可能感染。怎麽可能？！
“防護服沒有用。”
“你撒謊！古信和那個什麽泥巴的說了這是最新的防護服，黑蝰的神經病們和皇家科學院的那些老家夥都做過試驗的！怎麽可能沒有用！西林你不要說謊，說謊會變成大便！”灰貓真想跳過去將西林撓得滿臉爪痕。
“沒騙你。”西林也不往回走了，就地坐下。
就在剛才西林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發現有一種物質穿透防護服突破皮膚表層進入到他體內，然後，那個熟悉的分子開始慢慢合成。速度並不快，但卻實實在在是朝著那個熟悉的斑馬分子式合成，而且是被皇家科學院和黑蝰研究團隊公認的初級變異體。
當這個初級變異體合成完畢之後就進就行了二次的改變，朝著另一個熟悉的分子式合成，也就是公認的中級變異體。
如果不是西林自身堪比計算機的身體的特殊性，還真發現不了這個。
西林剛才真的很震驚，他沒有想到所謂的病毒原體就是那個東西。
“呼嚕，我找到病毒原體了。”西林說道。語氣不急不緩，聽不出因為感染而產生的情緒波動。
灰貓著急地原地轉圈，聽到西林說找到病毒原體，眼睛一亮，按照那兩方的研究人員的說法，找到病毒原體就能夠更快地解開這個難題製出抗病毒藥劑了。
“是什麽？！在哪兒？”灰貓急忙問道。
西林將手腕的通訊器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按了按，彈出一個綠色光屏，西林抬手在光屏上點動，五指的速度相當之快，一般人根本看不清西林的動作，甚至連光屏上快速閃動的字符都不會看清，但灰貓看得到。
按照西林這一套新的程序，灰貓的眼睛改變，瞳孔擴大將整個眼珠都覆蓋住，瑩瑩的綠光在黑暗之中很是詭異。
“看到了！”
灰貓將自己所看見的景象轉換投影出來給西林看。
影響上已經將其他生物過濾，而且還是超顯微影像。影像上隻有一些飄飛的光點，光點周圍連著一些其他條帶。
連著條帶的就是所謂的斑馬病毒，而這其中極少量的呈單個遊離狀態的光點，就是那個分子圖中尚未弄清楚的不明物質。這個未知物質便是大家一致苦苦尋找的斑馬病毒原體。
誰也想不到病毒的原體就是那個未知物質，包括西林在感染了這種物質後發現真相的時候也是大為震驚。
從來沒有見過有哪一種病毒會隻是這麽單單一種物質，它就像是一個純粹的原子。但這個原子卻布滿了謎團，無法確定其內部構造，無法定義，無法決斷。
這樣的一種物質即便發現了。斑馬病毒的原體找到了，但接下來的恐怕會更難解決。對於斑馬病毒的研究者們來說，就好像是蓄了好久的電，準備發現目標就竭盡全力電過去，但是到頭來卻發現對方是絕緣體。
更重要的是，這種物質它能夠穿透防護服。
西林重新給樣本收集器都編了一套新的程序和檢測方法，灰貓將全麵跟蹤這些樣本收集器，引導這些機器進行正確的檢測途徑。
兩小時後。西林得到了結果。
除了這裏之外，別的地方根本就沒有遊離態的原體物質，這種原體物質遊離態並不穩定，很快便會將其他需要的元素吸引過去。往病毒的穩定狀態合成，也就是在比較短的時間內經曆“初級變異體”、“中級變異體”然後就是相對穩定的“高級變異體”，不過高級變異體雖然相對穩定，但也僅僅隻是相對而已，它們會根據宿主細胞內的不同條件進行後續變異。
因為病毒的高級變異體太多。大家都將中級變異體之後的相對穩定的病毒變異體都稱為高級變異體。
“你準備怎麽辦？”灰貓一臉哭喪地看向西林，煩躁地用爪子刨地，“早跟你說不要來，你死強！來幹什麽？看。還不是感染了病毒，就算你的身體異於常人但也不是超人。你當你真的是機器人嗎……”
從剛才起灰貓就沒停止過嘟囔，西林也不回話。靜靜坐在那裏看著光屏上顯示的數據。
半晌，西林站起身往機器人那邊走。
“你幹什麽？！不準去！你找死嗎？！”灰貓也顧不了那麽多，體型猛地膨大，樣子也變得凶悍，長長的獠牙張開，擋住西林的路。
西林歎了歎，走過去摸摸灰貓變大的貓頭，說道：“我去找找原因，看能不能找到解決辦法，如果就這樣回去的話，我就真的死定了。”
灰貓的大耳朵彈了彈，滾圓的眼睛等著西林猶豫了一下，“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可不想死。”
“我和你一塊兒去！”話音剛落灰貓就又縮小，這樣對於那地方的抵抗力稍微強一些。
西林帶著灰貓往那個地方靠近，因為有了先前的觀測方法，灰貓將眼中見到的超顯微過濾影像給西林看。
越是靠近那個地方，遊離態的原體越是多，毫無疑問，這裏就是斑馬病毒的起源點。
越過站在那裏的機器人，西林朝核心點走過去，手上的測量儀器已經不能用了，這種物質似乎能夠影響到機械的運作，簡直可以稱為超級病毒，不僅可以感染有機體，還能影響到機械體。
灰貓蹲在西林肩膀上，越是接近核心地區，灰貓的動作就越是艱難，即便變成有機體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隻能靠西林來帶動。
其實西林也不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因為那種嵌合進基因中的生物芯片的原因，雖然不是純機械物質，但也有類似於灰貓那樣的感覺，就這五十米不到的距離感覺就像跑完帶著障礙的五萬米一樣。
走到核心地點的時候，西林發現這裏有一個地下室，很隱秘，再加上這片地區是偏僻區域，也是重病毒感染區域，沒什麽人過來，也難怪到現在還沒有被人發現。
找到入口處，那裏並不大，剛好容納一個人出入。西林滑下去後帶上夜視鏡，這下麵是完全黑暗的，沒有一點光亮，西林不敢用光照，他怕這裏有不能見光的物質。
軍隊的一些特殊部門在訓練中也會有類似的隻是教授，因為他們的任務涉及到的地方都很特殊，說不定會有一些極易見光分解的物質，無毒的還好，有一些原本無毒的，見光分解之後的物質就是劇毒了。
西林這些可不是從軍隊學來的，而是他自己還是影子獵人的時候就製作過不少見光分解成劇毒的物質。
雖說西林現在還穿著防護服，但為了避免除要害氣體之外的其他異常事件發生，還是用夜視裝備來的完全。
從過濾影像上可以看出。這裏的遊離態原體比外麵要多，病毒極有可能都是從這裏泄出去的。
既然是這樣，莫非斑馬病毒真的是人為製作出來的？如果是真的，那製造斑馬病毒的人真的能被稱為天才。和給西林注射芯片的那個瘋子科學家侯雷.漢森一樣。
這裏已經沒有了動物生命痕跡，實驗室還是維持著以前的原樣，實驗室的配置並不高，大多都是被皇家科學院淘汰的儀器型號。
西林在一個實驗室發現了這裏的主人，不過這個人已經死去很長時間，沒怎麽腐爛，因斑馬病毒而死去的人都是這樣不會很快腐爛。
這人看上去就像一個畫了斑馬線的幹屍，西林推測他應該是斑馬病毒的第一個受害者。也是第一個因為感染斑馬病毒而死去的人。
這個地下實驗室並不大，西林很快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製作斑馬病毒的痕跡。
有幾台關鍵的機器已經被這裏的主人砸壞，不過隻是功能失常，西林還是能夠從這些機器裏麵讀取一些信息的。
灰貓現在不在狀態。西林不能指望它。拿出一個手指長的圓柱形儀器，在被砸壞的機器上晃過，剛剛讀取完數據，儀器就罷工了，隻能堅持到這裏。這周圍的病毒原體物質影響太大，西林就算好奇也不能當場就看讀取的信息。
“好了沒？”灰貓感覺相當難受。
“好了，我們先上去看看這些機器裏麵藏著什麽信息。”西林安撫地摸了摸灰貓耷拉著的耳朵說道。
出去之前還有一個地方要看，病毒原體物質就是從那裏逸出來。
那個已經死去的人靠著實驗台坐著。手上還拿著一個棒子，周圍的儀器就是用這個棒子砸的。正因為這人感染了斑馬病毒後砸的，用不上力。所以才能將機器上的數據完整複原，要不然還要多花費不少功夫。
這人躺坐在那兒，看著一個地方，那是一麵牆。西林走到那麵牆前，在上麵敲了敲，確定一處之後拿刀直接將那裏撬開，剛剛撬開一條縫，西林就眼一黑跌坐在地上。
“西林，西林你怎麽了？！”灰貓抬爪子拍拍西林。
好半天西林才重新恢複過來，剛才他的視野裏一片黑暗，根本不能看到通過夜視鏡顯現出來的景象。
現在恢複過來後西林抬眼看向那麵牆，從被刀撬開的地方看過去，裏麵隻有一個破開的瓶子，至於瓶子裏的東西……
西林揉了揉頭，很難受。
“拿東西是不是跑你身體裏麵去了？”灰貓顫顫地問道。
西林敲頭，“好像是。”
灰貓想哭。
最後，西林是一步一挪地出去的，他現在好像沒了平衡感，小腦要揭竿起義，大腦也開始有叛變的傾向。不容樂觀啊。
不過出了那個地下實驗室之後，灰貓就從西林的肩膀上跳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瓶子裏的那個東西已經跑到西林身上的緣故，灰貓現在受到的影響並不大。
變換體型，膨大之後馱著西林快步跑到飛行器那裏。現在滅不滅菌殺不殺毒已經沒意義了，反正已經感染了斑馬病毒，西林直接從艙門進去的，而不是從無菌室那邊。
回到飛行器後，西林坐在椅子上翻出幾瓶藥劑注射，然後靜靜坐在那裏。
“喂，西林，別睡著，睡著就醒不過來了！”灰貓圍在椅子旁邊轉圈。
“你聽誰說的？”
“大家都這麽說！”
“行了，我休息一會兒，別打擾我啊。”
“你睡著會醒的吧？”
“當然。”
“撒謊變大便。”
“嗯，變大便。”
“……”灰貓跳到一旁的台子上，曲起四肢蹲在那裏盯著西林，想了想，它跑到飛行器上的聯絡器那裏聯絡了關風。
關風現在又在開會，突然一份緊急情報，讓皇家科學院的各位慌了神，烈火鷹孚維格家的王妃在三個小時前被確診感染了斑馬病毒。
以前隻是十一星域的破事，他們還可以拖一拖，但現在涉及到三王王族，皇家科學院的人就不能再推脫責任了。
皇家科學院的院長緊急召集各高層管理人員，不管你現在在幹什麽，在哪裏，別想逃脫責任，趕緊過去開會。
所以關風很不情願地又走進會議室坐下。他就不明白了，他對於病毒方麵的事情根本不了解，坐在這兒聽這些人說推脫責任的屁話，到底有個什麽意思？以前帶著個院士的頭銜到處招搖生怕別人不知道您老德高望重學識淵博，一到這時候就蔫了，這麽長時間也沒有拿出一個有效的方案出來，還專業權威人士呢，名副其實。
關風就一個過來湊數的，現在他也不裝出一副耐心溫和的樣子，隨意坐在那裏聽這些專業人士扯淡，一邊想著西林這小王八蛋到底怎樣了，這麽久都沒主動聯係他。
正想著，關風的通訊器就響了，這次並不是視屏通訊，也不是音頻通訊，而是幾行字：關風大導師，我是呼嚕，西林感染了斑馬病毒，現在睡著了，不讓我吵他。
關風一看到這行字腦子裏就轟的一下，同時反射性地抬手拍桌。
啪！
響亮的拍桌聲將正義正言辭發表講說的皇家科學院院長大人的話又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