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七章 那是不是海獸屁？
見賽瑞亞看向自己抱在懷裏的一袋魚餅幹，灰貓攏了攏抓子，一臉的糾結，不過最後還是將袋子打開，給賽瑞亞分了一些。
至於那隻大海獸，它根本就沒嚐出味道來，對於灰貓手裏的魚餅幹也沒有半點兒興趣，它現在正用舌頭卷著大刷子晃悠著玩。
賽瑞亞將蹼伸展出來，這樣更便於拿著魚餅幹。
看著吃得正帶勁的賽瑞亞，西林問道：“賽瑞亞，你們一直生活在地下嗎？在我們到來之前，這座城市也沒有升起來過？”
“確實是這樣。”賽瑞亞將嘴裏的魚餅幹嚼得嘎嘣嘎嘣響，答道：“根據記載，我和我的先輩們一直都生活在地麵之下的城市，因為隻有當‘鑰匙’出現之後，這座城市才能夠再次升起，所以，千年來，我們都是居住在下麵的，有時候無聊才會出來在周圍遊一圈。”
“遊一圈？就直接這樣出來遊，不用穿什麽防護服之類的嗎？”西林問。
“遊泳還要穿什麽？不就是走出家門，然後在附近玩會兒就回家嗎？防護服又是什麽？”賽瑞亞一臉的茫然。
“……沒什麽，就是普通人穿的遊泳服。你們米爾人都能夠直接出來遊嗎？在這麽深的海底自由遊玩？”
賽瑞亞將魚餅幹全部塞進嘴裏，然後撓了撓手丫，說道：“聽說最開始是不能的，隻能夠在城市防衛圈裏麵呆著。後來的一代人就能夠出去遊了，不過他們在外麵持續的時間不長。最後到我們這一代的時候，差不多都能夠自由在外麵遊了。”
西林有些驚訝。看來米爾人這千年來真不是白呆的，身體的有利變異讓他們更適合在這樣的深海生活。
“你們既然能夠出來晃悠，去過哪些地方？海底應該有很多巨獸的，就像我見過的那些被封在晶石裏麵的海獸那些，你們不怕嗎？”
“這個城市會發出一種人類聽不到的聲波，那些巨獸對於這種聲波比較敏感。都不會靠近這一帶。”賽瑞亞像背書似的將記憶中看過的那段話背出來，他自己不懂什麽聲波，什麽敏感，他所能做的隻是將這段話背出來。
西林抬頭看向光罩外麵。剛剛有一隻大海獸從光罩不遠處慢悠悠地遊過去，卻根本不繼續靠近這裏。這應該就是賽瑞亞所說的讓那些大海獸們退避三舍的原因了，同時，西林也從西影的分析中知道，除了這種聲波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讓他們乘坐的那艘飛行器直接癱瘓。這也是當年席家人為了避免外星球人過來這裏找麻煩吧。
“嗯……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們不敢跑遠，再加上城市旁邊有一條海溝。那邊很危險的，長輩們不準許我們靠近海溝。至於那些被晶石封住的海獸，聽說是在早起城市建造的時候過來搗亂，被恩人們封在裏麵的。”說起那些被封起來的海獸的時候，賽瑞亞眼中滿是崇拜的光。
那些晶石標本並沒有被圈在光罩裏麵，所以也不算是這個海底城市的區域。但是，當年的席家人能夠做到這樣的效果，也極其不易，肯定有什麽特殊的手段。
看賽瑞亞這樣子。估計他也不知道那些龐大的海獸到底是怎麽被封在晶石裏麵的。西林想了想，又問道：“你說的海溝在哪裏？”
“喏，就那邊，在防護罩旁邊。”
西林讓賽瑞亞帶路，他想過去看看，用一代魚餅幹作為報酬。雖然賽瑞亞對於那條海溝很害怕，但是，一代魚餅幹做交換好像也挺不錯，再說了，隻是在光罩旁邊看一看，又不跑遠，應該也沒什麽危險。
賽瑞亞所說的海溝就在城市旁邊，西林能夠隔著光罩看到。從光罩內的城市裏看向那條海溝，就感覺這個城市像是坐落在懸崖邊一樣。
城市的邊沿離海溝其實還有些距離，隻不過這段距離對於這條極寬的海溝還說，並不算什麽。
據賽瑞亞所說，隆口中的“掠殺者”就是生活在這條海溝裏麵的生物。
米爾人將它們稱為“守衛者”，而不是安德列拉家族的人所說的“掠殺者”，因為在這裏，這種海獸跟米爾人相處得很好，而且還會幫忙守護一下這座城市周邊的海域，就算這些海獸在海底生物中體型算是最小的，但它們的戰鬥力很強，而且經常集群生活，就算是一些大型海獸也不會主動招惹它們。正因為這樣，米爾人安然在這裏生活了近千年。
米爾說海溝裏麵有不少海獸，而且脾氣普遍都不好，守衛者的脾氣算是最好也是最容易相處的。不過除了守衛者和少數幾種被米爾人接納的海獸之外，那些海溝海獸也不會靠近這個城市。
“這裏麵有個大家夥，我們不敢去招惹它，聽長輩們說，那家夥很討厭的，經常打呼嚕弄得我們那裏像在地震似的。”賽瑞亞抱怨道。
“大家夥？”
“嗯，個幾年就會有一次震動。我沒見過那隻大家夥的真實麵貌，族長那裏有記載。當年我們接受教育的時候，族長給我們看過。”賽瑞亞搖頭晃腦地將他們小時候接受教育的事情說給西林聽。
不過，西林越聽越不對勁，打斷賽瑞亞的話，問道：“你們接受教育是什麽時候？”
賽瑞亞回憶了一下，答道：“五歲開始吧，一直到我們二十歲。需要學習很多東西，很煩的。”
“你現在多少歲？”
“我現在很年輕的，才五十一歲！別看我矮，我媽說，我還沒成年，能繼續長個！”說著賽瑞亞還展示了一下他的肱二頭肌。
西林：“……”
“你們。多少歲成年？”西林問。
“這個不好說的，很早的時候。規定的是二十歲成年，後來變成三十歲。然後到現在，族長規定的是六十歲，因為我們的壽命變長了，正常計算的話，應該有三百歲吧。嗯，族長是這樣說的。”賽瑞爾還沉浸在自己能夠繼續長高的歡喜裏麵。
其實。現在的米爾人已經比普通人高了，西林站在賽瑞亞麵前，矮他兩個頭。
正說著，之前賽瑞亞幫忙刷舌頭的那隻海獸慢悠悠往光罩外麵爬。穿過隔離著水層的光罩，然後開始在外麵的海域中撒歡。
看著那隻海獸在外麵遊得歡快，賽瑞亞也開始心癢了。應該沒什麽危險的吧？
西林就看著賽瑞亞穿過光罩之後，兩條腿合並起來，形成魚尾一樣的構造，身上冒出一些鰭條，兩條手臂也變了，他們的眼睛上形成了一層隔膜，護住眼睛，讓他們能夠更好地在海中遊戲。
現在的賽瑞亞。更像是一個純正的海底居民，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們很多時候就當自己是海獸。
進入海洋環境的賽瑞亞跟那隻“守護者”海獸追逐打鬧，速度雖然比不上那隻海獸，但是相比起很多遊泳技術很好的人來說，他已經非常快了。
灰貓將魚餅幹塞給西林保管，也跳出去跟那兩個家夥遊一起。
不過，五分鍾之後，跟賽瑞亞鬧在一起的那隻海獸突然將賽瑞亞吞進嘴巴裏麵。然後急急地往城市這邊遊過來，進入光罩之內後，噗地將賽瑞亞吐出。
“怎麽了？有危險？”賽瑞亞從它嘴巴裏麵出來之後也顧不上身上的水，看向光罩之外。
那邊，一根觸手從海溝裏麵伸出來，將呆在那裏沒動的灰貓跟卷螞蟻似的卷住。賽瑞亞焦急地拍了拍旁邊的守衛者海獸，讓它過去幫忙。但是，還沒等它挪動腳，光罩外麵卷住灰貓的那根巨大的觸手就斷成一節一節的了。
賽瑞亞跟那隻海獸都是一呆，特別是那隻守護者海獸，尾巴都僵直了一下。或許它也沒想到那隻小不點的肥貓會有這麽大的戰鬥力吧。
觸手的主人漸漸從海溝裏麵冒頭，其他觸手也都伸出來，隻是，它現在並沒有理會削斷自己觸手的小不點，而是像逃命似的往上遊。
“嗚——”
低沉的吼叫充滿了震懾性，聲波撞擊在光照上形成一道道漣漪。
一張巨口露出海溝，將幾欲逃脫的觸手怪給咬住，然後往下沉，將嘴裏的獵物往下拖。任那隻觸手怪怎麽掙紮也無法掙脫。
西林見到的那個巨口隻露出了一部分，連頭部都沒完全露出來，但這已經能夠讓西林見識到海溝生物的厲害了。
雖然那兩個家夥一個比一個大，但是，相對於這條海溝而言，並不算什麽。這條海溝就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讓人望而卻步。
賽瑞亞拍了拍胸口，還有些緊張，“果然是不能靠近那條海溝啊。”
如果隻是那些“守衛者”的話，麵對它們無法解決的海獸，它們有足夠的察覺力和速度逃脫掉，但是，米爾人不能，所以每一次米爾人出去都會帶上這些守護者。這麽多年來，他們之間已經建立了一種牢固的信任關係。就像賽瑞亞被直接吞進守護者的嘴巴裏他也沒有任何擔憂畏懼一樣。
灰貓回來城市中的時候，賽瑞亞看它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像是看高手的一樣，帶著敬畏。
“西林，隆醒了！”西影傳過來消息說道。
接到西影的消息，西林就擰著灰貓往族長老頭那邊跑過去了，而賽瑞亞看著西林往族長家裏那邊跑，也跟過去，雖然他腦子不好使，但也知道肯定是關於那個服用“神之淚”的人。
成功了？那不就是說，他們可以出去玩了？
族長老頭家裏，隆坐在石床邊上，麵色還有些不好，但眼中滿是興奮之色。
英維基對於隆醒來很高興，但是，自家大少醒來之後就這樣一直坐著，也不出聲，不知道在想什麽。
“神之淚”發揮作用了嗎？怎麽看上去自家大少沒有什麽變化啊。
“大少。你有什麽感覺不適的嗎？”英維基問道。
隆捏了捏嗓子，皺皺眉。又舒展開，然後一臉糾結。再然後又滿臉喜色。
隆一個人在那兒麵色變來變去，英維基等幾位下屬真是捉急死了，但是又不好催促，他們對這個完全沒經驗，看向族長老頭，老頭也茫然。“說明書”裏麵沒寫醒過來的人會怎麽樣啊。
“我很好。”
許久的沉默之後。隆終於說出了這三個字，隻不過第一個字發音有些怪，第二個字有些僵硬，但到第三個字的時候就恢複如常了。
西林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隆出聲。看了看隆，說道：“你嗓子那裏出現變異了？”
隆點點頭，又捏了捏聲道那裏，帶著抑製不住的笑意：“還有些不適應，不過，很快就能習慣的。”
“大少，你嗓子出現什麽變化了？”英維基問。
隆清了清嗓子，回答道：“第二聲道。”
第二聲道？
英維基幾人有些疑惑。
不過，族長老頭聽到後，一拍大腿。“對對，就是這個，聽說變異成功的人會分化出第二聲道……嗯，好像是這麽說的。”說著老族長掏出一個老式的記錄本，翻了翻，“第一聲道是你以前的，用來跟人說話，而第二聲道，就是用來跟海獸溝通的。”
“那與我們訓練師有多少不同？”帕斯卡多問道。訓練師就算不出聲也能夠將很多海獸馴化。如果隻是聲音的因素的話，那聽上去也沒什麽。
族長老土鄙視地看了帕斯卡多一眼，指指門口探頭探腦的賽瑞亞身後的那隻守護者海獸，“你們不是說不能馴化它們嗎？連性子這麽溫和的守護者都馴化不了，海溝裏麵的其他海獸你們就更馴化不了了，估計你們也隻能夠馴化一些中上層海域的小魚而已。”
那些家夥性子溫和？溫和個屁！小魚？小魚你一腿！
族長老頭這話很氣人，英維基他們都很不滿，特別是配合上族長老頭的那種語氣，真是讓人想上去抽上兩巴掌。但是，族長老頭這話裏麵確實說明了不少問題。
對於英維基幾人不滿的眼神，族長老頭一點都不在意，繼續自顧自說道：“他變異成功分化出第二聲道，那就能夠與海溝裏麵的那個家夥溝通，讓它送你們回海麵上去。”
“那個家夥？”隆疑惑。
西林想，族長老頭話裏的“那個家夥”估計就是賽瑞亞說過的那個打呼嚕帶來地震的海溝海獸。
“你現在覺得怎麽樣？”族長老頭問隆。
“還好吧。”隆又捏了捏嗓子那裏。
“那就去外麵試一試，不過，在你沒確定自己掌控好第二聲道之前，不要去海溝那裏。”
“行！”
隆現在也迫不及待想要試一試，自從變異成功分化出第二聲道之後，他感覺和這片海域親近了不少，總覺得能夠更好地理解這片海域的生物。
隆先在城市與海溝相反的另一頭外麵的海域試了試，這次進化成功，不僅擁有了第二聲道，身體對於海洋環境的親和力也大大增加，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生活在這裏的海獸一樣，能夠在這樣的深海自由呼吸，自由遊動。現在他完全有能力直接遊到海麵上去，不過，隆肯定不會丟下其他人自己一個人開溜。
首試的效果很不錯，隆讓一隻附近的海底海獸乖乖過來，自動伸舌頭擺動了兩下，那隻那家夥還耍寶似的滾了幾圈，像在撒嬌似的。
看著那隻在隆麵前耍寶撒嬌的海獸，蹲在西林肩膀上的灰貓斜了斜眼，不屑地道：“德行！”
西林瞄了它一眼，不發表言論。這隻貓估計忘了它自己也是沒節操的貨。
試了幾隻海獸之後，隆才在族長老頭的指引下，來到海溝的一處，這裏離之前西林到過的地方並不遠，但是這裏有一個石礦鋪墊的平台。
城裏的米爾人全都往這邊集中過來，他們也要親眼目睹一下這個見證曆史的時刻，他們在這之後，就能夠放下心中的責任和負擔，去海麵遊玩。
隆站在平台上，英維基幾人眼都不眨地看著自家大少，真是自豪啊，真他媽的自豪啊，這就是安德列拉的接班人，真正的毫無爭議的接班人！
隆按照族長老頭的那個舊筆記本裏麵的記錄，調整狀態之後，開始與海溝裏麵的那個家夥溝通。
在隆溝通完之後，大家都屏氣凝息等待著接下來的事情。
嘭！
隨著那聲來自於海溝之下的聲音，周圍的地殼般一陣震動。
一行人看了看周圍，沒發現什麽異常。但是，那些守衛者們卻一個個低匐著，緊緊貼住地麵，身體帶著顫抖，就連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習慣性展開的皮褶也蔫蔫的，眼中滿是驚恐，嘴巴裏發出碎碎的聲音，全然不似之前的那般有氣勢了。
“快看！”一個米爾人指向海溝那邊。
在那裏，一群氣泡浮了上來，大大小小的氣泡密密麻麻幾乎將這周圍的海溝區域充滿，這樣龐大數量，真的異常壯觀。
蹲在西林肩上的灰貓湊到西林耳朵旁低聲說道：“那是不是海溝裏麵的海獸集體放了一聲屁？”
西林捏了捏灰貓的耳廓，“少胡說。”
灰貓彈彈耳朵，反正它就是覺得那些氣泡跟屁似的，要不然那些氣泡的顏色怎麽帶著屎色呢？
西林看著那些還在源源不斷往上冒的氣泡，雖然那些氣泡是帶著顏色的，但也絕對不是灰貓所說的海獸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