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者號的維修整備工作在紐波特紐斯船廠三號船塢中緊張忙碌、卻有條不紊地進行,反抗軍同盟的技術人員首先完整、全麵地分析和評估了這艘船的受損狀況,並根據相關的結論重新調整原先的施工方案,工人們則忙於清理艦體各處受損部位,船塢內外到處都堆滿了準備用於修複這艘艦船備用設備和零部件,設在塢壁各處的高亮度白熾燈光將艦體各處映照得分毫畢現,施工作業時發出的喧鬧聲、轟鳴聲和電弧光交集在一起,在這個超級船廠內構成了一幅最熱鬧的景象
瑞森、索妮亞和飛倫三人,並沒有參與這場喧鬧的盛會,前兩者是星際戰機飛行員,維修和整備戰艦的事情還用不著他們來插手,事實上,他們也沒有什麽這方麵能力,過於熱心的話,不添亂就已經算不錯了,還是交給有經驗、有能力的人員去處理好了。至於姚,作為解放者號的代理艦長,她本來是責無旁貸,不過,她很明智地交代完主要問題後,就把事情交給了同盟的克裏斯上尉來負責,她自已,則按反抗軍同盟總部的要求,專注於完成並提交有關此次調查任務的一份全麵完整的報告,並準備接受一個委員會的提問和質詢
這個質詢會是非公開的、也是秘密的,瑞森明顯感覺得到它的重要性,光眾委員會的高級別就能知道,因為委員會地成員中不僅包括艾爾梅達夫人。也包括反抗軍同盟谘議會的許多重要成員,而且質詢會也不僅僅隻是詢問姚,瑞森和索妮亞、施奈爾、華雲龍、甚至克裏斯上尉等所有相關人員,也都得接受委員會的詢問,畢竟在這次戰鬥中,同盟僅有的兩艘快速太空母艦之一幾乎就損失掉,雖然解放者號最終成功脫險,但艦體卻受到了相當損傷。算上在襲擊中傷亡的艦員及被擊落死亡的飛行員。死傷人數還是相當不少。幾近百人,同盟不可能讓這次行動就這麽草率地算了,進行詳細的事件調查、總結有關經驗教訓、避免出現類似情況、並查清或追究是否有人為的過失責任,這都是很必要地。
“怎麽樣?飛倫,結束了?沒什麽事吧?”看到姚略帶著一絲疲憊地從會議室內走出來,瑞森急忙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
“沒什麽,”女孩平靜地回答道。“隻是再次確認了報道內容地真實性,又了解了下當時聽到我被任命為代理艦長時是怎麽想地,以及後來我是怎麽做出的決定,為什麽做出那樣的決定。”
她臉上略微有些困惑和不解,“我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肯定瞞不了他們,他們隻要略微查一下就很容易知道,同盟的情報係統不至於連這個都查不出來。不過,他們的問題真是有點怪。問了很多。大部分都和這次行動沒有什麽太大關係。”
“是嗎?那他們問了什麽?”瑞森好奇地道。
“問我的經曆,問我地想法,問我為什麽會自願來同盟。問我當初是怎麽離開地球聯邦軍的,大部分問題都有這些有關。”女孩看了瑞森一眼,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沒說出來,那些委員會的人甚至還追問到她與瑞森的關係,她當時頗感到有些惱怒,這麽問是什麽意思?難道她這個代理艦長是因為她與瑞森的特殊關係才任命的嗎?
她記得自己的回答應該還算客客氣氣,隻是語氣中的譏諷和不屑,那些人應該不至於笨得聽不出來,不過,這些家夥都是老練地政治老手,臉上始終虛偽地保持著一副認真傾聽地表情,極少喜怒哀樂,隻不過,他們心中究竟是怎麽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不怪他們,誰讓你當初隱瞞了身份,”不明就裏的瑞森嗬嗬笑道,“換成是我,自然也會對一個既懂艦船,又能駕駛戰機作戰地上尉通信官抱有強烈的好奇心,飛倫,那天你的入塢動作實在是太漂亮、太幹淨利索了,我聽到不少人都在議論紛紛,受了重傷的太空母艦居然能不靠太空拖船的幫助一次直接入塢,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行了,你就別再哄我開心了,同盟有多少艘太空母艦?兩艘。突擊者號受過傷嗎?沒有,那解放者號的這一次入塢不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才怪。”女孩白了他一眼,不過話說回來,瑞森的話還是說得她感到挺開心,心中的一些不快也很快忘到了腦後,好話人人愛聽嘛。尤其是女孩子,恭維話、肉麻話更是少不了。
“瑞森,飛倫說得沒錯,有些奇怪,這次質詢會的目的是什麽?”索妮亞思索著說道,“飛倫的報告我們都看過,寫得已經夠詳盡和完整,委員會應該把焦點集中在這份報告上,而不是關注在那些與報告無關的小事上,嗯,他們的問題也不能說是完全無關,但似乎這類問題問得太多了,有些本末倒置,也許,這個質詢會並沒有那麽簡單。”
“說的是。”瑞森立
過來,他的眉毛揚了揚,“難道他們對飛倫有什麽偏
不會,他搖了搖頭,開玩笑,飛倫是什麽身份,地球聯邦參議院撥款委員會主席的女兒,地球聯邦給過同盟多少援助?姚參議員又在促成援助同盟的決議中起了多大作用?委員會的人應該知道,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啊,更何況,她還幫助過同盟培養過星際戰機飛行員,曾在火狐行動中為同盟立下大功,在這次行動中又是拯救了解放者號的關鍵人物
偏見?瑞森相信委員會的人還沒白癡到這種程度,至少他曾經接觸過的艾爾梅達夫人,以她的睿智和英明遠見。就絕對不會不明白,他們這樣一定是有原因地。
“瑞森.尼高爾少校,委員會請您進去,請跟我來。”一名中士走了過來,客氣地說道。
“嗯。”瑞森向兩個女孩點點頭,帶著一絲不解和疑問,跟著那位中士走進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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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會內的氣氛是沉寂和嚴肅的,十多名委員成半弧形坐在上方。弧形頂端坐的正是艾爾梅達夫人。她表情平靜。瑞森看了一眼其他委員,大部分人他都不認識,有些人則似曾相識,也許是在頒獎典禮時見過,但他記不起來了,他和他們沒什麽交叉,沒什麽特別的印象
他緩緩地在會議室中間的椅子上坐下後。對他的提問正式開始。
起初的問題都很“常規”,沒什麽異常,委員們地問題都集中在這次調查任務出現在問題上,如帝國地無人監視器、接近空間跳躍點、量子魚雷地突然襲擊、他的出擊及對那艘巡洋艦的攻擊等等,許多問題很尖銳,也很專業,他們問了解放者號在發現無人監視器及接近空間跳躍點時有沒有采取必要措施,他既然已經估計到可能被帝國發現。為什麽還要自投羅網?那場襲擊的關鍵。帝國的量子魚雷襲擊,為什麽沒有提早發現?
他感到自己的背上有不少汗水冒出,他有點被這些問題給問住了。有些問題真的很不好回答,他感到自己象個機器人一樣機械般地回憶著當時發生地情景,瑞森有些擔心,要追究責任的話,首先會從解放者號的領導層開始,現在阿裏斯蒂德艦長受重傷,那位中校副艦長陣亡,不算姚這個代理艦長,他實際上算是這艘母艦的最高軍官,要倒黴的話,他絕對是第一個。
“少校,”臨近結束的時候,至少瑞森覺得質詢應該結束的時候,坐在中間、之前一直沒有提問,隻是靜靜傾聽的艾爾梅達夫人開口了,“你當時是這艘艦軍銜最高地軍官,阿裏斯蒂德上校把這條艦交給你負責,就是讓你擔任代理艦長,讓你拯救這艘船,你卻放棄了你地責任?你是怎麽想的?”
“夫人,我並不認為我是放棄了責任,相反,正是要對這艘船負責,我才決定這麽做的,飛倫擔任過艦長,從普通地驅逐艦到大天使號巡洋艦,她甚至還指揮過艦船往來死亡航線,相比從未指揮過艦船的我,她比我更有經驗,也更勝任。”
“我的責任是拯救這艘船,要拯救這艘受創嚴重的船,需要所有人員同心協力,發揮他們最大的效能,我們才有可能脫離困境,我認為我呆在外麵,呆在駕駛艙內,無疑要比呆在艦船上指揮更為有效地發揮我的能力,而飛倫,在我們現在需要一個艦長的時候,還有誰能比她更適合呢?這條船上,還有誰有過擔任艦長、指揮艦船的經驗嗎?”
“少校,我聽說你和姚飛倫上尉正在交往中,有沒有這回事?”
“是,夫人,我不否認,”瑞森心中有些不快,“但在這種危險的局勢下,我不會讓我的感情影響到我的理智,我了解飛倫,我相信她,她是我們的最佳選擇,解放者號最終脫險,也證明了這個決定的正確性。””
“她的代理艦長是由你任命的,少校?”艾爾梅達夫人帶著一絲寬容的微笑,問道,“你如何評價她擔任解放者號代理艦長時的表現?”
“她在危機來臨時能沉著鎮定,不慌不亂,能根據形勢變化隨機應變,采取有效的戰略戰術,不拘泥於傳統和常規思維,飛倫本就是星際戰機飛行員出身,她了解飛行員的想法,知道如何能更好運用星際戰機,又曾指揮過艦船,擔任解放者號代理艦長以來,將艦船上的大小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她是一位合適的人選,完全能勝任代理艦長的職務,至少比我要強。”瑞森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謝謝,少校。”艾爾梅達夫人滿意地點點頭,“你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