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佰八十九、安置

怎麽回事?他們是什麽人?”特納少校目瞪口呆,剛諾夫和兩名同盟的特工人員離開地下礦坑,回到地表,他就看到,在幾艘突擊船的附近,已經圍上了一群人,從他們的外表上看,很明顯,他們都是逃離礦坑中的苦力和囚犯,。

“退後,退後。”他手下的一個負責帶領一小隊人留守突擊船的分隊長,正在滿頭大汗地一邊耐心解釋著,一邊小心地阻止那些人靠近突擊船,一看到少校,立刻欣喜異常,“太好了,長官,你終於回來了,剛才一直聯係不上在礦坑下的你。”

他努努嘴,“他們都是從下麵逃上來的,我告訴過他們,那邊有兩架原屬於礦坑的穿梭機,但他們仍執意希望跟著我們離開,這些人,有的聲稱是我們同盟的被俘人員,還有一些是帝國的政治犯,甚至有幾個人說是聯邦的俘虜,不過現在沒辦法、也沒時間去證實他們的身份。長官,我們該怎麽辦?”

少校的雙眼從這些苦難者的臉上一一掃過,這些人,個個身體虛弱、麵色慘白,身上看不到一點肌肉和脂肪,瘦得形同骷髏,幹癟的皮膚粗糙得象樹皮,布滿了條條疤痕和疥瘡,衣著襤褸,許多人手上腳上還殘留著鐐銬,少校有些納悶,以他們的身體條件,如何能這麽快地逃離礦坑來到地麵?

他們互相攙扶著,沉默著,等待著少校的決定。從深陷眼窩中地兩點形同鬼火的雙眸中,他看到了熱切、希望、哀求、期待、堅定、頑強......諸多複雜的感情,少校心中微酸,他感到他藏在內心中某些地方被深深地觸動了,他相信他的分隊長肯定也有相似的感受,怪不得他一直在耐心地解釋和勸說,而沒有以武力強行將他們驅離。

“尼高爾上校就在我們的頭上執行掩護任務,聯係不上我。有沒有聯係他?”少校問道。

“聯係過。上校認為這是地麵上的問題。應該由在地麵上的指揮官來決定。”他地分隊長看了少校一眼,小聲道,“如果聯係不上你,上校說,必要時由我來決定,他就不瞎摻合了。”

“.......”特納少校啞然了兩秒鍾,“你覺得呢?”

“長官。雖然命令中要求我們不要節外生枝,但他們地人數也就隻有四十多人,並不是很多,我想用不了多少時間,而且我們地突擊船應該有足夠的空間,可以一起帶走,不會給我們增加太多的麻煩。”

“好吧。”少校歎了口氣,“五分鍾。不。剛才說話已經浪費了兩分鍾,現在給你三分鍾時間,把他們安置好。然後我們就返航。”

“謝謝你,長官。”

“等等,”特納少校壓低了聲音,“注意看好這些人,雖然他們看起來很弱,但必要的安全措施也不能少,這些人,聲稱是我們的人,但誰知道有沒有一些作奸犯科者混在裏麵?明白嗎?我不希望有什麽意外。”

“明白,我會讓弟兄們注意的。”

他的決定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熱烈地歡呼,少校清晰地看到,許多人感動得熱淚直流,他們激動得對著特納少校和他手下的突擊隊員們,又是親吻又是擁抱,場麵幾乎一度失控,直到隊員們大聲強調時間不多,這些可憐的人們才在安排下有秩序地登船。

“我能理解他們為什麽這麽激動。”德拉諾夫忽然說道,他的眼眶也濕潤了。

少校搖搖頭,沒說什麽,隻是簡單地道,“登船。”

艦隊已經離開了海德堡星係,在帝國的增援趕到之前,雖然帝國並不甘心,仍然繼續向第五獨立機動艦隊離去的星域派遣了一支追擊艦隊,並派出了大量的偵察機和巡邏機,在附近星域四處搜索這支敢於在太歲頭上動土的敵軍艦隊,但姚令他們失望了,第五獨立艦隊猶如太空蒸發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帶回來地人地安置工作完成了嗎?”愛迪塔上尉剛剛走進艦橋,姚立刻就問道。

這次突擊行動,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除了成功地帶回德拉諾夫和那兩名執行護衛任務的同盟特工人員外,還有一部分計劃外地囚犯和苦力,雖說人數並不是特別多,但如何妥善安置好這些人,也是一個問題,換在以前,這根本就不成為問題,因為大天使號太空母艦即使滿編,也還是有些空出的艙室或艙位,以備編

員上艦之用,總不可能告訴那些客人,沒地方招待他

但眼下,大天使號上的人員早已是嚴重超編,為了這次深入帝國後方的行動,艦上所有崗位都已經補滿編製,而飛行員方麵,備用飛行員

比平時準備得更多,再加上李普曼博士的技術小組、羅奇斯少校的監聽和破譯小組、拉爾夫少校情報分析小組......甚至特納少校的突擊隊也比平時補充了更多的人,即使部分人員已經分流到其他艦隻上,大天使號上還是顯得人滿為患,艙室分配都緊巴巴的,這個時候上來少數人,當然沒什麽問題,但一下多了個四、五十號人,可就沒那麽容易對付的了。

況且,除了艙室和艙位空間不足之外,這些人還有其他問題,一個是身體狀況以及衛生的問題,礦坑內惡劣的環境中會滋生什麽危險細菌或病毒,誰也不知道,他們首先得要進行必要的身體檢查和治療,這些人,她敢肯定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病,然後是洗澡、消毒、換身幹淨的衣服、那些從礦坑下帶來的破爛衣物等,都要拋到太空中、突擊隊員們也需要經過消毒一遍,此外,還需要給他們提供一些食物和飲水;另一個,則是安全的問題,倒不是說他們能對艦隊帶來什麽嚴重危險,但在鑒別他們的身份之前,姚不想讓這些人與她的艦員們有太多接觸,加上前麵的問題,她認為,最好把他們都安置在一起,管理起來最方便,當然,德拉諾夫先生和他們的特工人員不在此列。

“是,艦長,已經按您的意思,把他們集中安置在二號貨艙內,我在艦上搜集了一些毯子,加上艦員們提供的一些,足夠了,他們都已經經過醫療人員的檢查、消毒、洗澡、換上新衣服,也吃了一些東西,現在都在那裏休息。”

“他們對我們安排他們在貨艙內,有沒有什麽意見?”

“沒有,”上尉搖搖頭。“我已經和他們解釋過我們的困難和理由,這隻不過是臨時措施,不過他們並不以為意,有個人很感激地告訴我,這已經比他們在海德堡的待遇好上無數倍了,在那裏呆過的人,貨艙,已經是天堂。”

“德拉諾夫先生呢?醒過來了沒有?”

他們眼下還沒有能來得及詢問這位先生,海德堡的非人經曆以及在行動中的驚嚇過後,他需要休息,姚和瑞森覺得,還是讓他精神好一些、身體稍稍恢複過來再問吧,也不急於這一時。

“還沒有,艦長。”

“對了,愛迪塔,你說,那些人當中,有些人說他們是聯邦的戰俘?如果真是戰俘,他們怎麽沒在戰俘交換中被換回去?”姚忽然想起一事,之前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擺脫帝國軍的追擊上,沒來得及問,現在終於留意到這個問題來。

愛迪塔上尉自然知道,她的長官為什麽會特別關注聯邦的戰俘,盡管她現在已經不屬於聯邦軍,但她畢竟曾經是一名聯邦軍官。

“這不奇怪,飛倫,因為在戰俘名單中根本沒有他們的名字,他們又怎麽可能會被換回去?”艦橋的門開了,瑞森走了進來。

“本來確定戰俘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大程度都是根據對方提供的名單,才知道人是否活著或被俘,要不都隻能歸於失蹤名單,太空這麽大,人究竟死還是活?死在哪裏?又有誰知道?帝國隻要說我這裏沒有這個人,除非有確實證據證明,聯邦也沒辦法。”瑞森說道,“究竟有多少人在交換前被送到海德堡,誰也不知道,交換戰俘前確定人員時,礦業公司老板為了自己的利益,多半都會向軍方說這些人已經死了,你認為帝國當局會為了這些無足輕重的戰俘專程到礦坑下核實嗎?除非這其中有什麽重要人員,但重要人員,一般也不可能會被送到海德堡來的。”

他感慨道,“如果他們真是聯邦的戰俘,他們的求生意誌真是令人驚訝,聯邦和帝國的停戰都這麽長時間了,也就是說,他們至少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被送到海德堡了,能一直頑強生存到現在,真是不可思議。”

姚沉默著,她感到內心說不出的難過,她站了起來,“愛迪塔,艦橋歸你負責,有什麽事呼叫我。”

“是,艦長。”

“我陪你去,飛倫。”瑞森輕輕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小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