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畢 業
星曆807年春天，隨著與地球聯邦停戰協定的簽署，大批原部署於前線的帝國軍開始陸續調回，加入了對帝國後方抵抗勢力－－反抗軍同盟的軍事清剿行動中，整個軍事清剿行動由吉羅.史蒂夫上將統一負責協調指揮，帝國元首和議會賦予他的任務目標很簡單：以最迅速、最有效的方式和手段，消滅叛軍武裝，摧毀其賴以生存的基地，逮捕其首要分子，威懾蠢蠢欲動的不安分勢力，以恢複帝國境內的和平、安全與秩序。
反抗軍同盟於是壓力徒增，大批帝國艦隊布滿了帝國後方星係、虎視眈眈，到處都是帝國執行偵察和巡邏任務的戰機和戰艦，所有主要星係係統和交通線附近，撒滿了各式各樣的無人監視器和探測器，反抗軍同盟根本無法繼續發動有效的襲擊行動，因為隻要他們一采取行動，帝國巡邏機和增援艦隊在很短的時間就能趕到襲擊地點，令襲擊不得不以失敗告終，有好幾次，如果不是新研製的MK6型能量脈衝魚雷發揮了作用，甚至襲擊部隊都差點陷進去脫不了身。而更糟糕的是，就連交通聯絡都成了一個大問題，而無法保持必要的聯係和支援，反抗軍同盟就如同一個整體被分割開來，處於被各個擊破的境地，同盟內部充滿了悲觀和沮喪，反抗軍同盟迎來了一個艱難的冬天，如果不能打破帝國的封鎖和清剿行動，那麽爭取自由的抗爭行動失敗，則是再也無法避免的事了。
“今天的飛行訓練就到這裏為止，姑娘小夥子們，恭喜你們，你們都通過了今天的考核，所以，你們都畢業了。”瑞森站在飛行員準備室前的簡報桌前，他陰沉著臉，一看就知道心情極度不好，坐在下麵的所有新飛行員們個個都是一臉困惑，因為他（她）們都知道，盡管他們通過了今天的考核，但他們並沒有完成所有的訓練，起碼沒有全部完成這位嚴厲教官的要求，怎麽就畢業了？
看著台下大部分年輕人還稍有些稚氣的臉龐，瑞森在心中無聲地歎了口氣，盡管訓練中心堅持這些學員已經完成了訓練，但他們離瑞森心中的畢業標準實際上還差了些，他還需要更多的時間，隻要再給他多一些時間，他就能讓這些年輕人比現在表現得更出色、更棒，並為即將到來的戰鬥作好更充分準備。而現在，把這些還沒有完成全部訓練的年輕人送上戰場，是非常不負責的行為。
可是他沒辦法，盡管他對此表示了強烈反對，但作出最後決定的不是他。為此，馬丁將軍還專門把他找到了他的辦公室，給他詳細解釋了其中原因。瑞森知道了，這段時間由於帝國的猛烈攻勢，反抗軍同盟損失了不少飛行員，經常陷於有戰機而無人開的尷尬境地，尤其是到瑞森手下接受訓練的這些飛行員，都是新培訓飛行員中的精英，下麵的飛行部隊正望眼欲穿地等待著這些人的到來。
而對於瑞森的不滿和擔憂，將軍安慰他道，“可以在實際戰鬥中培養和鍛練他們的能力，你當初不是也隻完成相同的訓練就上戰場了嗎？之前你也沒有接受過什麽特殊的訓練吧，不是一樣能成為超級王牌飛行員嗎？而他們，至少你已經把你的經驗、心得和體會告訴了他們，就相信他們吧，上尉。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迫切需要更多的補充飛行員。”
連將軍都出麵了，瑞森還有什麽好說的？他隻好悻悻地同意了這些學員們的畢業，否則，沒有他的簽字，他們是休想從飛行訓練中心離開的。不過，他現在的心情可就沒有那麽高興了。
“安靜，”看著台下學員們開始議論紛紛，瑞森連忙提高了聲音，“不過不要以為可以畢業了就能沾沾自喜，那是訓練中心的標準，你們離我的畢業標準還遠著呢。”
台下又是一片嗡嗡的**聲，一個年輕的學員舉起了手，“請求發言，長官。”
“允許，說吧，有什麽不滿意的。”
年輕人有些怯生生地站了起來，猶豫了一下，“長官，我們都知道您是王牌飛行員，可是我們都還隻是飛行新手，甚至沒上過戰場，您的要求是不是對我們有些不公平？”
“不公平？小夥子，”瑞森嘲諷地笑了，他對著這個小不了他幾歲的年輕人說道，“上了戰場可就沒有什麽不公平，你認為敵人會因為你是新手就不會向你開火嗎？”
“不，不會。”年輕人難過地搖了搖頭。
“坐下吧。”瑞森等那個年輕人坐下後，他把語氣放緩，“不但不會，如果他們發現了你的技術動作做得變形或不到位，射擊不夠冷靜和準確，他們會判斷出你是新手，而對於沒有經驗的新手，也就意味著是一個容易得手的目標，你們就會成為他們重點照顧的目標。”
瑞森想到了他在本寧堡紅旗基地受訓時教官的叮囑，先打弱敵一向是帝國的傳統，在同等條件下的雙機空戰中，把其中一架較弱、較容易得手的敵機首先擊落，接下來就好辦多了，即使另一架敵機的飛行員技術較好，但沒有了同伴的掩護，多半也會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麵。
“相信我吧，在滿是能量光束和導彈的戰場上，你們那點駕駛技術和射擊技術還是不夠用的。”瑞森鄭重地告誡道。“你們得學會和同伴互相配合，你們得在戰場上、在生與死的戰鬥中不斷磨練你們的技巧和能力、你們得在戰爭中學習和總結經驗，根據戰場形勢采用最合適的戰術，千萬不能教條化，我在這裏教給你們的東西隻能做為你們的參考，而絕不能做為萬事不變的行動指南，否則，你們很快就在戰爭中喪命。”
人群中一片肅靜。
“最後一點忠告，”瑞森笑了笑，“我知道你們經常在背後議論我，討論我的戰績，爭論什麽時候能達到甚至超過我的水平.......”
嚴肅的氣氛頓時不見了，好多個學員都笑了起來，有幾個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別笑，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我以前也曾經是個菜鳥，和你們一樣，我也曾經這樣憧憬過，你們想知道我成為王牌的秘決嗎？”
“多出擊，擊落更多的帝國戰機。”一個嘴快的學員高聲道。
“這麽說也沒什麽錯，不過不完全。”瑞森認真地說道，“想成為一名真正的王牌飛行員，甚至將來超過我現在的戰績，也不是不可能。秘決很簡單，就是活下去，活得足夠長的時間。”
他頓了頓，然後解釋道，“也許在你們當中，日後會出現幾個同盟超級戰鬥機王牌飛行員，但，不是今天。在今天，你們的技術還很粗糙，你們的經驗也很淺薄，你們也許甚至都不及一些普通但經驗豐富的飛行員，你們需要時間磨練你們的技術，總結你們的經驗，你們需要時間等待這個轉變的完成。所以，千萬不要急於求成，你們需要的是紮紮實實地從每一場戰鬥中汲取經驗教訓.......”
“同盟需要的是活著的飛行員，而不是死去的英雄，這一點請務必記好，我們不能象帝國那麽大方，每一個飛行員對我們而言都是極為寶貴的，同盟損失得起戰機，但損失不起飛行員。所以，不要為了一架敵機就頭腦發熱，擅自采取不必要的愚蠢行動，戰機被打中不行了，就及時彈射，千萬不要死撐，帝國就在那兒，會有足夠多的戰鬥，會有足夠多的帝國戰機給你們去擊落，日久成多，總有一天你們會達到並超過我現在這個戰績，隻要你們能活得到那個時刻。明白了嗎？”
“明白了，長官。”所有學員立刻大聲回答道。
“很好，全體解散，明天早晨九點整在中心禮堂將會有一場簡短的畢業典禮並給你們授銜，我不希望任何人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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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不錯啊，你現在已經逐漸有教官的樣子了，看來你幹這行已經入門了。”瑞森剛離開飛行準備室，拉爾夫上尉就迎了上來。
“也沒什麽，嘴上說說還不容易，可以的話我寧肯不幹這一行。對了，上尉，今天怎麽有空跑到這裏來了？”瑞森淡然地說道，同樣的話他已經說了有好幾遍了，每一屆學員畢業的時候都是這一套老話，但隨著形勢越發緊張，對飛行員的需求愈發急迫，訓練時間也開始壓縮，這些人之中究竟有多少個人能夠活過菜鳥階段，隻有鬼才知道。
拉爾夫上尉停下了腳步，他沒有回答為什麽，而是看著瑞森，認真地問道，“你真的不願意繼續再幹飛行教官？你要知道，在後方做教官不但舒服，沒什麽危險，而且還得到許多人的尊敬，有什麽不好的？”
“我是個戰鬥機飛行員，我的戰場和舞台應該在外麵，而不是在這裏。”瑞森指了指空間站外麵的黑漆漆宇宙空間，無限感慨，他轉回過頭來，“上尉，你不用試探我了，我知道我的職責，既然同盟需要我在這裏，那我就會在這裏。”
“也許......”拉爾夫上尉笑了，他故意用一種慢吞吞的語調說道，“也許，你可以不必繼續再呆在這裏了。”
“什麽？”瑞森以為聽錯了，他不敢相信地問道。
“瑞森.尼高爾上尉。”拉爾夫說道，“請立刻到馬丁將軍的辦公室報道。”他用一種挪愉的目光看了看瑞森，有些惡作劇地笑了笑，“我相信你會有個愉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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