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擊落第一架的心情
刹那間，這一片原本平靜的宇宙空間突然爆發了，就如同節日中五顏六色的焰火在綻放，紅色、黃色、白色......各種顏色的能量光束在雙方機群間互相交錯、穿梭著，導彈的白色煙跡布滿了整片空間，雙方的戰鬥機群象一群受驚的雀鳥，向一百個不同的方向急劇分散開，隨後各自選定追逐的目標糾纏在了一起，追逐與被追逐、掩護與被掩護、閃光、爆炸、恐怖、死亡，成了這片空間的主旋律。
瑞森沒有時間欣賞和觀察，在主力機群和帝國的女妖的混戰開始時，他帶著先導隊的第1、第4中隊才剛剛從左右抵達戰場邊緣，從空戰最激烈的中心區域穿過是不太明智的，他們目標太明顯，太多的敵機都有可能臨時更改他們的攻擊目標，而從戰場邊緣悄悄突過去，就沒那麽引人注目了。
他掃了一眼四周，自己的中隊正在身後緊緊尾隨，而第1中隊則在他們的中隊長帶領下處於另一側，時間和位置都正合適。
“各位，讓我們開始吧。”瑞森鎮定自若地呼叫道，“鬱金香中隊，啟動你們戰機的後燃器，跟著我。”
“明白，鬱金香一號。”
他把推力控製杆猛地推到頭，按下後燃器啟動開關，閃電式星際戰鬥機四台離子引擎的藍色尾焰拉得老長，強大的推力把瑞森壓在了座椅上，戰鬥機一改適才有些中規中距的穩定姿態，就象一匹脫韁發狂的野馬，猛地竄了出去，其他隊員不敢怠慢，有樣學樣地緊緊跟在他們的隊長身後。
然而，盡管他們行動很突然、也很迅速，但仍然還是有幾架帝國的女妖式戰鬥機注意到了這群不速之客，如果他們也是來加入戰鬥的，那麽也沒什麽奇怪。但這群閃電式戰鬥機卻是一副對戰鬥毫不關心的樣子，他們絲毫也沒有解散編隊散開攻擊的意思，這就不能不引起一些警惕的帝國飛行員的注意了，兩架女妖式戰鬥機在同伴的掩護下，從空戰中解脫了出來，向著瑞森的鬱金香中隊飛來。
“鬱金香一號，有兩架女妖正在向我們接近，我們要迎擊嗎？”這是鬱金香五號在向瑞森報告。
“不，航向不變，你們繼續前進，把它們交給我。”瑞森沉著地回答，不能讓這兩架敵機幹擾整個鬱金香中隊的攻擊行動。
他盯著感測器上的紅點，眼睛緊緊地注視著屏幕上顯示的雙方之間越來越近的距離，再等一會，隻要再過幾秒鍾，他就要開始減速並轉向了。
就在他的左手即將拉回推力控製杆的那一刻，兩架女妖卻突然放棄了它們的意圖，改變了飛行方向，兩架從它們後方追上來的閃電式戰鬥機迫使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瑞森鬆了一口氣，他繃緊的左手悄悄地舒緩了下來，一個熟悉而又鼓舞士氣的聲音傳進了他的座艙，“嘿，瑞森，這裏由我來搞定，繼續趕你的路去吧。”
“謝謝，施奈爾，你可真夠及時的。”
“我說過，今天由我來掩護你，我還是說到做到吧。”他的朋友的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知道知道，那你就好好幹好這份有前途的工作吧，我先走了，完成任務後再回來看你，完畢。”
他把注意力轉回到前方，沒有了那兩架女妖的幹擾，鬱金香中隊很快就完成了突破，他們已經把女妖和其他的閃電式戰機都拋到了身後，在他們和空間站附近的通訊衛星陣列之間，就隻有幾艘帝國的巡洋艦和驅逐艦了。
正常情況下，要全中隊突破或收拾這些艦艇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因為巡洋艦可以攜帶一個中隊規模的女妖式戰鬥機，他們不論想幹什麽，這個中隊的戰鬥機都是一個無法繞過去的問題，而戰艦本身也具有強大的自衛火力和較高強度的護盾係統。不過幸好這艘巡洋艦已經把它的戰鬥機中隊給派了出來，目前正在與2、3、5、6中隊的閃電在作戰中，脫身乏術，而瑞森也沒現在收拾掉它的意圖，所以，隻是單純地掠過這些帝國艦隻而不與之發生交火的話，還是很簡單的，並不會耽擱很多時間。
他們剛剛接近帝國艦船，巡洋艦和驅逐艦的密集防空炮火已經向著他們撲來，一道又一道，不斷從飛行隊列中穿過、或在戰機的表麵護盾上綻放，這種有些盲目的攔阻射擊並不會對戰機造成多少實質損害，充其量隻能對戰機的護盾、或者是飛行員的心理產生一些幹擾。
“鬱金香一號，他們正在攻擊我，我們要不要反擊？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幾名初次參加實戰的新飛行員開始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們的語氣可以聽到一絲的緊張，還有種躍躍欲試的興奮。
“好主意，但你想反擊誰？我們的目標是誰？”瑞森嘲諷道，他感到有些惱火，三令五申地強調過，怎麽一陷入炮火攻擊中就變得開始緊張？象患了健忘症？
“呃......”幾名飛行員立刻象被澆了一盆冷水，發熱的頭腦開始清醒下來，“我們的目標是那些通訊衛星陣列。”
“知道就好，總算開竅了，哼，我還以為你們全忘了。鬱金香中隊，規避機動，不要與敵艦交火，重複，采取規避機動，以最大速度穿過去，正前方護盾雙重保護，穿過敵艦後再強化你們的後方護盾保護。”
“明白。”
機群開始分散開來，但並不是很廣，他們仍然保持著大致的隊形，在飛行員的操縱下，戰機有些象醉漢一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重複交錯飛行，竭力使帝國戰艦上的炮塔無法準確瞄準。
“好，我們穿過了，現在注意你們的後方，不要放鬆。”瑞森冷靜地說道，現在的光束已經轉為從戰機的後方襲來。
“鬱金香一號，通訊衛星就在我們的前方，但它們附近有一些自動雷射炮台在保護著衛星。”
“我看到了。”瑞森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感測器屏幕，第1中隊幾乎也同時穿過了帝國艦艇，通訊衛星就在空間站旁邊，圍繞著空間站的四個方向分為四個小陣列，每個陣列有九顆衛星，他匆匆地和第1中隊的中隊長劃分了一下兩個中隊各自的攻擊陣列，以避免混亂和重複攻擊。
“鬱金香中隊，”他把通訊切換回自己的中隊，“聽好了，各位，我們的目標是第二和第四陣列，第一和第三陣列由第1中隊負責，集中火力在那些通訊衛星上，自動雷射炮台稍後再說，要注意這些炮台的火力很猛，所以攻擊時注意離這些炮台的距離遠一些，妥善調整你們的護盾，我可不希望我們中有誰被這些愚蠢的炮台給擊落，另外，空間站本身的防禦火力也不能輕視，所以也不要靠空間站太近.......”
他的話還沒說完，嘀嘀嘀嘀地警報聲中，八個小紅點從霍蘭空間站中出現了，那是帝國的女妖式戰鬥機，顯然，雖然大部分駐空間站的女妖都已派出，並和第2、3、5、6中隊混戰中，但空間站畢竟還是留有幾架後備機的。
這些女妖式戰鬥機一衝出空間站就立刻分成兩隊，分別向著第1和第4中隊飛來，進入了攔截航線。
“切，煩人的東西，”瑞森咒罵了一聲，他馬上改變命令，“第一小隊跟我來，讓我們來清除這些敵機，其他小隊繼續執行攻擊通訊衛星的任務，我們收拾掉這些敵機後就趕來，希望那時我們已經可以偷閑，不用再幫忙了。”
“是，鬱金香一號。”
在他們四架閃電式戰鬥機脫離中隊其他戰機迎上去的同時，從第1中隊的戰機群中也有四架閃電機離開了主機群。八對八，雙方數量相當，但在質量方麵，女妖決不可能是閃電的對手，無論是火力、速度、護盾還是快速加速、減速、滾轉率等方麵，都要遜上一籌，隻有在某些靈活性方麵，女妖因為機體較輕而略有一些優勢，但優勢也不是很明顯，而空戰也不僅僅隻是比靈活性，那是戰機性能、人員素質、配合度及其各種戰術和輔助支援措施的綜合運用，相比帝國，同盟幾乎在各個方麵都占據了上風，女妖們光靠那一點點靈活性優勢，是沒法打得贏空戰的。
一架女妖式戰鬥機首先成了他的犧牲品，瑞森的戰鬥機出其不意地從他的上方翻轉過來，然後猛撲而下，準確的機炮火力直接傾瀉到女妖式戰機的座艙蓋上方，護盾受擊的強烈白色閃光照亮了女妖的座艙，也照亮了那個帝國飛行員蒼白的臉，當護盾無法承受這麽大的火力轟擊時，第一道穿過護盾的能量光束就將那個座艙連同飛行員一起炸成了一團烈火。
“我也咬上了一架，我也咬上了一架，隊長。”從通訊中傳來鬱金香二號奔放的勝利歡呼聲，在成功掩護了瑞森的攻擊行動後，她的這架閃電式戰鬥機也成功地跟上了被擊落女妖的同伴。
“我跟在你的後方掩護你，放心大膽地攻擊吧，鬱金香二號。”瑞森大聲鼓勵道。
年輕的飛行員安心了，有瑞森給他保駕護航，她用不著再擔心他的後方會出現什麽威脅。現在，她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前方的女妖式戰鬥機上，先前的緊張感隨著戰鬥的進行已經逐漸得到了緩解，在飛行訓練中掌握到的技巧和心得開始浮上心頭，年輕的飛行員開始施展她的飛行技巧，緊緊咬著這架敵機，時不時地在敵機的前後不斷發射一兩道能量光束，考驗那架女妖式戰鬥機飛行員神經。
不錯，瑞森點點頭，駕駛鬱金香二號的飛行員是潔西卡，他以前的一個學員，這個方法是他以前教過她的，目的不是為了擊落敵機，而是在逼使對手犯錯，缺乏經驗的飛行員在看到自己戰機前後左右都不斷出現能量光束後，往往會心慌意亂，並在不知不覺中或者技術動作變形、或者慌亂中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最終導致被敵機抓到開火良機將他們一舉擊落。
看來沒什麽可擔心的，瑞森將眼睛掃向鬱金香三號和四號，他們也已經成功的咬上了一架女妖，另外一架女妖的僚機打算來支援他的同伴時，卻被鬱金香四號給趕走了，鬱金香三號的閃電發射的能量光束象鞭子似的，一道又一道地抽在那架被他盯上的女妖上，那架女妖式看來堅持不了多久了，他的護盾強度在這樣的攻擊下很快就會被擊穿。
他把目光收了回來，卻無意中卻發現，他們雙機離前方追逐的那架女妖式戰鬥機很近了，而且距離還在逐漸縮短，鬱金香二號已經開火，雷射炮發射的能量光束開始與敵機的護盾親密相擁，但潔西卡還需要幾秒鍾才能將敵機的護盾擊穿。
他心中一動，這裏麵有問題，這個距離實在是靠得太近了......他急忙大聲呼叫道，”小心，敵機可能要緊急減速讓你衝過去，鬱金香二號。”
她聽到了她的教官的緊急呼聲，猛然醒悟過來，下意識地就把推力控製杆猛地收了回來，啟動了戰機的反向噴口，就在這時，女妖已經開始緊急減速刹車了，多虧了閃電式戰鬥機比女妖擁有更好的減速性能，年輕的飛行員才沒一下衝到女妖的正前方。
圈套設置失敗的結果就是雙方的距離更近了，那架女妖幾乎占據了鬱金香二號的大半前方視野，潔西卡想都沒想，立刻機炮火力全開，這個距離，閉著眼睛都不會打不中了。
女妖式戰機在猛烈火力的傾瀉下不斷地顫抖著，火焰和碎片不斷從機體上冒了出來，緊接著這架女妖就在鬱金香二號麵前猛烈爆炸了，無數金屬碎屑象樹葉一般向四麵飛散，炫目的白光照滿了鬱金香二號的座艙。
“我終於也擊落敵機了，我終於也擊落敵機了。”鬱金香二號高興得就象孩子一般歡叫了起來，“謝謝，謝謝，隊長，真虧有你的提醒。”
“恭喜你，鬱金香二號。不過以後要多注意觀察，用用你的頭腦，戰鬥結束後立刻寫一份今天的戰鬥總結報告遞上來。”
“是，鬱金香一號。”年輕飛行員興奮地回答，瑞森後一句注意的警告話絲毫也沒能衝淡她今天第一次擊落敵機的喜悅和激動心情。
瑞森笑了笑，他的心思回到了過去，他第一次擊落的敵機是一架聯邦的地獄貓，當時是什麽心情他已經不記得了，而那個被他殺害的飛行員，他始終也沒敢向飛倫打聽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