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天使與魔鬼

孟天楚對溫柔的話很是驚訝,古代的女子都是讀著女兒訓、烈女傳長大的,溫柔的想法雖然可以理解,但是好象超前了一些,這明朝,趙氏是完全可以馬上拉出去浸豬籠的,哪裏還有什麽再給一次的機會哦。

溫柔見孟天楚看著自己不說話,說道:“當然老爺會認為溫柔是婦人之仁了,我隻是一個建議,按理說,衙門的事情,我們婦道人家是不能說話的,如果老爺也這麽想,那就是溫柔的唐突了。”

孟天楚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們先去柳樹村一趟,你去將那趙氏叫出村口,我們先看看這個女子是不是一個風流成性的女子,如果是,那麽我們就沒有必要隱瞞,如果不是,那我就聽你一回,給她一個機會,不為她,而是為了她的孩子。”

溫柔連忙給孟天楚道謝謝,孟天楚沒有想到溫柔居然還會想到那女人的孩子,看來是自己就要當娘了,所以比較感性,其實這樣也好,總比一個惡毒的冷漠的溫柔要可親得多。

孟天楚回到大廳,見柱子還癱坐地上,於是故意馬著臉說道:“我看還是你帶我們去柳樹村一趟的好。”

柱子立刻驚恐地說道:“我是不去的,你們要殺要剮這裏就好,我去了那裏還不知道那個村子的人自己收拾我呢,要死我也死自己的村子裏。”

孟天楚道:“你現害怕了?當初勾引人家老婆的時候怎麽膽子那麽大呢?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喜歡臘梅的娘呢,看你買了那麽多女人的東西,而且見你對玉蘭的死也並不悲傷,於是就認為你是真心要和臘梅的娘,沒有想到……”

柱子道:“我那些東西也是真的給臘梅的娘買的,我也是真的想對她和臘梅好,可是我娘不同意,她說那石匠還沒有休了臘梅,我就不能娶她,而且我娘還說臘梅人品不好,過了門肯定和我娘合不來,於是我隻好拖著。”

孟天楚道:“現你必須和我們走一趟,去了你就知道了。”

柱子賴地上不肯起來,孟天楚看了看柱子,沉聲地說道:“去,你還有一線生機,留下,你就隻有等死。”

柱子雖然不甚明白,但還是遲疑地站了起來,跟著孟天楚他們走了。

一行人路過村子荷花池的時候,孟天楚發現柱子還是一臉畏懼,卻飛快地往前衝,於是覺得奇怪,就追上去,問道:“柱子,我再問你一句,那玉蘭是不是你殺的?”

柱子邊走邊說道:“我說了不是我殺她的,真的不是我。”

孟天楚道:“那你為什麽每次經過這個池塘的時候走的特別的快?”

柱子卻很奇怪地看了看孟天楚,說道:“池塘和玉蘭的死有關係嗎?”

孟天楚道:“我問你,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問我啦?”

柱子趕緊陪不是,忽然,他吸了吸鼻子,想打噴嚏又打不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說道:“不怕孟爺笑話,我從小就怕花啊草啊什麽的,尤其是荷花,我一聞到那味道,就……啊…啊切。”

柱子正說著就打了一個很響的噴嚏。

柱子擦了擦鼻子說道:“也不知道得的什麽怪病,村裏的郎中也是覺得奇怪,我隻要一聞到荷花的味道,那我一天就是噴嚏眼淚的。”真沒辦法。

孟天楚聽了之後,叫慕容迥雪過來,小聲地對她說了幾句,慕容迥雪很驚訝地看了看柱子,這時柱子又拚命地打起了噴嚏,不到一會兒已經把鼻子都擦紅了。

柱子指著慕容迥雪說道:“她身上就有荷花的味道,啊…啊切。”

慕容迥雪見柱子這麽難受,於是對孟天楚說道:“我記下了,我先到後麵去,他聞不得我身上的味道。”

過了一會兒王譯拿來一枚簪子,交給孟天楚,說道:“慕容姑娘讓我拿來的,她說她身上的味道柱子聞到受不了,所以不來了。”

孟天楚點點頭,將那簪子交給柱子說道:“先看看這個簪子,是不是你送給玉蘭的。”

柱子一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這簪子我送是送得起,但是玉蘭一定不會收的。”

孟天楚道:“那你有沒有見玉蘭戴過這個簪子?”

柱子搖了搖頭,說道:“玉蘭若是戴得起這樣的簪子,那她的日子就好過了,這是玉蘭的簪子嗎?不會吧,她要有這個簪子拿到縣城去換成錢,那至少也可以將她那個破爛的家給修一修,每年都漏雨,漏得一塌糊塗。”

孟天楚見柱子不象撒謊,於是將簪子交給王譯,讓他帶給慕容迥雪,然後問道:“你見到花草除了打噴嚏流鼻涕之外,還沒有別的什麽不舒服。”

柱子立刻說道:“且不提了,我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次還是也玉蘭一起到這個池塘邊上來玩,那個時候管忠大伯對我和玉蘭都很好,我也奇怪吃藕粉和藕一點事情也沒有,那個時候不知道怎麽回事情,管忠大伯讓我和玉蘭上他的小船,說帶我們去池塘中央看荷花,我們當時很高興就上了船,誰知道船還沒有到中央,我全身就奇癢,一眨眼的工夫,全身上下就長滿了紅色的大疙瘩,管忠大伯嚇壞了,趕緊將我們帶回岸上,叫了郎中給我看,郎中也看不出什麽毛病,隻是胡亂地給我開了一些止癢的草藥讓我娘給我熬了洗澡,還好過了幾天就好了,但是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來著池塘來了,邊都不敢走,孟爺,你是不知道,那種感覺是要要人命的。”

孟天楚知道了,這柱子多半是對花粉過敏,嚴重的時候還可以死人,所以,他應該不象是說謊。

一行人來到柳樹村,孟天楚讓大家村口等著,溫柔正要下車去,隻見慕容迥雪走到他們的車子麵前,恭敬地對溫柔說道:“二夫人,要不還是我去吧。”

溫柔道:“沒有什麽,我去就是了。”說完就要下車。

慕容迥雪想了想,然後說道:“我是考慮您的衣服和容貌回讓那趙氏和村裏的人起疑。”

溫柔不解地說道:“為什麽?”

慕容迥雪道:“您的衣服太多華麗,而趙氏隻是一個農婦,你上門找,別人自然會想這個女子找趙氏有什麽事情,說不定來跟來看熱鬧,再者,您一看就是出身高貴,容貌美麗,這也會引起村裏好事者的注意,所以,還是我去吧。”

溫柔道:“那你怎麽知道我要去找趙氏?”

慕容迥雪飛快地看了孟天楚一看,然後說道:“我想孟爺不讓王捕頭走這一趟,而是親自來,何況來之前你將孟爺叫到門外,我想他後決定帶柱子一起來,就是希望事情有個轉機,給他們一個機會,而男人去找趙氏自然不妥,所以,我想……”

溫柔哈哈兩聲,然後不屑地說道:“看不出來一個小小的書吏竟然也懂得察言觀色,好啊,那我就不和你搶功了,你去吧。”

慕容迥雪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轉身就離開了。

孟天楚生氣地看了看溫柔,隻見溫柔看著慕容迥雪的背影也是一臉的氣憤,就是這的小女人,居然讓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第一次行**的時候叫的居然是她的名字,自己不生氣才怪呢。

孟天楚道:“我真懷疑你有雙重人格,精神分裂的症狀。”

溫柔沒有明白孟天楚的話,疑惑地說道:“老爺你什麽意思啊?”

孟天楚生氣地說道:“你好的時候我看你象仙女,不好的時候象個魔鬼。”

溫柔卻是一點也不意,咯咯地笑著說道:“從前我讀柳如是的文章,她就告訴我們,其實男人並不隻喜歡一個類型的女子,身邊總是仙女,多一個魔鬼大概才有意思。”

孟天楚驚訝地看著溫柔,心想這個女子幸虧不是現代,否則她這樣的容貌這樣的性格以及這樣的脾氣,大概又會傷害無數男人的心,純粹一個魔鬼與天使的結合體,實是太可怕了。

慕容迥雪按照柱子的指示,左彎右拐地來到了一個農舍前,隻見一個打著赤膊的青年男子正院子裏砍柴,慕容迥雪臉一下就紅了,趕緊低下頭去,小聲地說道:“請問趙氏家嗎?”

聲音太小,那人哪裏聽見,慕容迥雪咽了一下口水,給自己壯了壯膽子,然後大聲地說道:“趙氏家嗎?”

那男人這才抬起頭來看了看,發現門口站著一個女子,麵容嬌好,正怯生生地站門口。

那男人對著屋子大叫一聲:“孩子他娘有人找你。”

屋子裏有一個女子答應了一聲,很快就走了出來,手裏抱了一個兩三歲的孩子的年輕女子,身後還跟著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子,那走到門口見這個漂亮女子自己並不認識,於是就好奇地問道:“姑娘是找我嗎?”

慕容迥雪見那男人還賣力地砍柴,於是小聲地說道:“柱子讓我來找你。”

趙氏一聽臉色刷地變了,那男人說道:“是你熟識的姐妹嗎?怎麽不叫到家裏來坐?”

慕容迥雪馬上大聲地說道:“不用了,大哥,我就是找嫂子說幾句話就走。”

趙氏趕緊說道:“是村東頭的胖嬸找侄女來問我要前兩天借她的繡花樣子。”

男人也不抬頭,隻是說道:“那你給她吧,這麽熱的天,別一直讓人家站那裏小心中暑。”

趙氏嗯了一聲,然後說道:“好的。”

慕容迥雪趕緊說道:“我家嬸子想讓嫂子去一趟,說是有了幾個的花樣,不是很會繡,想要嫂子去教教。”

趙氏一聽,趕緊小聲地說道:“我不去,我說了不見他了。”

那男人說道:“那你就去吧,把老二抱上,我現忙著不能照顧,把老大留家裏就可以了。”

趙氏不好再說什麽,隻好打開柴門,嗯了一聲,身後的老大要跟著,男人叫了回去,然後說道:“你不拿胖嬸的繡花樣就去啊?”

趙氏愣了一下,慕容迥雪趕緊說道:“下次好了,反正嬸子現有的花樣繡,主要是叫嫂子去教她的繡花樣子。”

男人嗯了一聲,便不再出聲了。

慕容迥雪帶著趙氏往村口走,趙氏見慕容迥雪雖然穿著和農村的婦人沒有大的差別,但是麵容光潔,皮膚細嫩,又和一般的鄉野村婦大有不同。

趙氏見慕容迥雪隻前麵走並不開口說話,自己心裏卻是忐忑,不知道這個漂亮的姑娘和那柱子是什麽關係,上次見了柱子有了苟合之事,就已經痛下決心不再與那男人相見,如今又讓人來找自己,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趙氏思量再三,終還是忍不住上前兩步追上慕容迥雪,小心翼翼地說道:“妹子,不知道柱子找奴家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若並不要緊,我想我還是不去了。”

慕容迥雪見趙氏一臉的為難,看著她懷裏那個昏昏欲睡的孩子,說道:“孩子多大了?”

趙氏見慕容迥雪問自己懷裏的孩子,嘴角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母親的慈愛來,用手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蛋,輕聲地說道:“還有十天就三歲了,屬虎的,是個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