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驍點點頭,隨即說道:“會的,我的確是要和周隊提一下,究竟什麽時候才會給看淩海的卷宗。”

江馨羽見他那舒展的眉頭又緊了,便伸手給他撥了下,解釋道:“不要老是緊繃繃的!顯老。”

“顯老不好麽?以前就是不成熟,才會讓身邊的人受傷害。”淩驍勉強的擺出了一個笑容,回應著江馨羽。

江馨羽見他說了這句話,便不再解釋下去了,反正解釋了他也是聽不下去的。

從小就是這種倔脾氣。

江馨羽仿佛還記得初中那會兒,老師說他做完十道競賽題才能回家,結果還有一題做不出來,還真的是一直在學校待在了晚上九點。

直到老師來趕他回家,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做了那道題好幾個小時了。

“對了,我媽媽的朋友,你也認識的,宋姨,送給了我媽媽兩張音樂劇的門票,她又覺得沒意思,問我要不要。”

江馨羽說到這裏支吾了下,問著淩驍:“你要去看麽?”

“嗯嗯,可以,什麽時候。”

淩驍這一次竟然很爽快的答應了,這讓江馨羽倒是感到很意外。

“這周六,晚上七點半,我在你家小區等你吧。”江馨羽心裏樂開了花,嘴嘻嘻的笑著。

淩驍點點頭,回了一個字:“好。”

“那我去忙了。”江馨羽隨即轉過身去,偷笑著,兩手放在了背後,回到了自己的檢驗科裏。

淩驍拿出了手機,看了下時間之後,發現已經快要下班了,便回頭望向周韋毅的辦公室。

他走了過去,敲了敲門,推開門之後,發現周韋毅並不在,於是,他便走了進去。

淩驍其實有私心,他不確定周韋毅等一下會給他淩海的卷宗,所以趁周韋毅不在,他要趕緊找到淩海的卷宗。

他先是來到了周韋毅辦公桌後麵的書架上。

那兒都是一些重刑犯的檔案卷宗,這就不包括有他自己以及淩海的檔案記錄了。

他知道周韋毅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習慣用名字姓氏的來排列。

從ABCD......一直排列過去,隻要找到L的姓氏卷宗,就能找到自己的了。

可是,淩驍一眼掃過去,發現L的姓氏卷宗上,並沒有姓淩的卷宗。

“奇怪......”淩驍皺緊了眉頭,他實在是想不出周韋毅會把自己的卷宗放在哪裏。

“你是要找你的卷宗和你哥哥淩海的驗屍報告麽?”

這時,淩驍的身後傳來了一句。

淩驍當然知道這個聲音是誰了,他聳了聳肩,歎了一口氣,“但是沒有辦法啊,誰叫我這個隊長聰明過人呢。”

淩驍回頭看著周韋毅,一臉無奈的坐到了沙發上。

周韋毅笑了下,隨後來到了辦公桌上,拉開了第二個櫃子,從裏麵拿出了一個黃色袋子,隨即他扔到了陸帆麵前的桌子上。

“我呢,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會找我拿的了,所以我就幹脆放在櫃子上,免得到時候找不到了。”周韋毅一臉慈祥的看著淩驍。

淩驍忽然間有些感動,畢竟自己剛剛還以為周隊是不會給自己卷宗的了,還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怎麽?不看了?那我就收回了。”周韋毅想要去收回那卷宗。

“啪!”

淩驍一巴掌蓋在了卷宗資料袋上,和周韋毅笑著說道:“拿出來的東西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是不能收回去的了。”

隨即,他拿起了檔案袋,咽了一口唾沫,心情慢慢緊張起來。

這兩年來,他所有的謎底或許都在這裏麵,但是自己要是找不到證明自己沒有殺哥哥的線索的話,那麽這個檔案袋還是相當於白看了。

周韋毅見他拿著檔案袋,遲遲不肯拆開線打開,便直接一把奪了過去,幫他打開了卷宗。

“你現在怎麽變得婆婆媽媽了,一點都不像是當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滿臉自信,什麽案子都難不倒你的淩驍了!”

周韋毅直接把所有的資料扔到了他的麵前。

他知道,這件事的確讓淩驍這兩年度日如年,但是一天他的心魔還在的話,那麽他就永遠無法振作起來。

所以,他必須要罵醒他,必須要告訴他,失敗了就要站起來,被人陷害了,那就抓他出來!然後將他繩之以法!

淩驍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點點頭,拿起了桌上的資料認真的看了起來。

其實,卷宗一開始寫的那些東西和淩驍那晚上看的幾乎都差不多。

淩海的驗屍報告,兩隻手有被綁的痕跡,那天晚上他的手分別用繩子被吊在了天花板上。

並且雙腿呈跪立狀,其中,左耳已經被割掉了。

死因其實是胸口的那三刀,其中一刀直擊心髒,正中要害,當場死亡。

而屋中有凶器,是一把匕首。

匕首上剛好就有淩驍的指紋。

淩驍假裝淡定的看著這一張張圖片,他每看一張哥哥的慘狀,內心就痛楚一下,他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哥哥。

在看到第四張資料的時候,淩驍的思緒似乎鎮定了些,他隨即問著周韋毅:“那個別墅當時周邊沒有拍到是誰把我和淩海放在那兒?”

“沒有,那一片都是未開發地段,監控探頭都是沒有裝好,而且那一晚上臨江許多的地方都突然停電了,很詭異。”周韋毅隨即解釋著。

“停電了?”淩驍一下子有些搞不清狀況,為什麽偏偏自己被陷害的那一晚上就是停電了。

周韋毅見他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因為這個案子涉及了臥底行動,以及走私團夥的那條線,再加上你是我們刑偵隊的人,所以我們沒有權力參與這個案子。”

“我知道。”淩驍把頭埋了下來。

他知道是程廳長直接讓省廳的人來審他的,雖然淩驍全程都強調自己沒有殺人,但是在鐵證的麵前,省廳的專案組還是以蓄意殺人的嫌疑將他送入了拘留所。

“周隊,我想要知道,讓我出來,就真的隻是去抓走私團夥他們那麽簡單麽?”淩驍問著他。

“其實你放心吧,你的嫌疑已經洗脫了,真的,因為在現場的證據並不足夠,所以在你判刑的兩年內,檢察院並沒有進行追訴,所以程廳長才能讓你出來。”

周韋毅見他的心情很複雜,便給他一個強心劑。

淩驍點點頭,他咬牙切齒著:“遲早有一天,我要親手把他們一個個抓起來,為殺害我哥付出代價!”

“好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別念叨了,快下班吧。”周韋毅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輕鬆些。

淩驍點點頭,隨後說了再見之後,便走出了辦公室。

剛一出來,柳若琪便急忙地走過來。

柳若琪二話不說,拉著淩驍就往警局門口走去。

“走哪兒?”淩驍有些疑惑,不明白這個妮子又想要幹什麽。

“之前不是說好了麽?案子破完之後,就帶你去治頭痛的地方啊。”柳若琪皺起了眉頭,“你不會是忘了吧?”

淩驍想了下,為了不讓柳若琪傷心,他決定還是不說自己真的忘了。

“沒忘,走吧。”

就這樣,淩驍被趕鴨子上架了。

柳若琪帶著淩驍慢慢地駛出了市區,往郊區的方向開去。

淩驍不知道她想要帶自己去哪兒,隻好忍不住地問了起來:“究竟我們要去哪兒啊?”

“去郊外的一個老中醫那兒,等會去到你就知道了。”柳若琪還是保持著神秘,不肯多說一個字。

見她不肯說,淩驍也懶得猜了,微微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很快,淩驍便發現車慢慢的停了下來。

“到了?”淩驍睜開了眼睛,問著柳若琪。

柳若琪點點頭,當她發現前麵有個老人正準備關門的時候,便按下車窗,喊著:“爺爺,爺爺,等下!”

她立刻下了車,隨後催促著淩驍來到了那老人的麵前。

“小琪?”那老人看上去應該有古稀之年了,他頭上的白發也是稀稀疏疏的,但是看上去卻是很硬朗。

“爺爺!”柳若琪連忙上去給老人一個大大的擁抱,隨後攙著他的胳膊說道:“你怎麽今兒這麽早就關門了啊。”

“今天大家都沒有人來看病,我就尋思著回去陪你奶奶了。”老人看到柳若琪很是開心,那臉上一直都是掛著笑容。

“對了,爺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淩驍,是我在刑偵隊裏帶我的師父。”柳若琪立刻指了指身旁的淩驍。

淩驍怔了怔,隨後點頭示意著:“爺爺好。”

老人看到淩驍,眼睛亮了一下,嘿嘿的笑著:“你好,你好。”

“他說他經常會偏頭痛,我就帶他來你這兒看看病。”

柳若琪隨即也向淩驍介紹著自己旁邊的老人:“這是我的爺爺,退休之前可是臨江第一人民醫院的主任來的!”

“哎哎,都是過去的事了。”爺爺甩了甩手,“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就說嘛,你怎麽今兒這麽有空來看我,原來是有事相求。”

淩驍這時看到爺爺一個眼色看向了柳若琪,而柳若琪作為他的孫女,當然知道爺爺想要說些什麽,隨即瞪大了眼睛,小幅度的搖搖頭。

“瞧您說的,我沒事就不能看看我爺爺了麽?”柳若琪當然知道爺爺在想些什麽,他肯定是以為淩驍是自己的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