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驍此刻正兩眼盯著陳蘭,他再一次問著她:“你還不說嗎?”

“我說什麽?你們這些警察真的是可笑,我有什麽好說的。”陳蘭雙手抱胸,一副冷漠的樣子看著淩驍。

淩驍倒是不慌不忙,他看著陳蘭,隨即把那監控錄像放了出來。

陳蘭當她看到自己走進了道具間的錄像,立刻慌了。

“這,這你怎麽會有這個視頻的!”陳蘭緊張的問道。

“這個你就別管了,我可是在這個視頻裏看到你和海天一塊安裝了凶器,想要殺了沈東風的,所以你還不想老實說出來麽?”

淩驍冷眼看著她,知道她現在心裏其實已經開始焦急了,這樣的證據擺在麵前,她逃脫不了幹係。

“我......”陳蘭這時顯然啞口無言了。

不一會兒,陳蘭歎了一口氣,最終說出了事實的真相。

原來,沈東風真的是陳蘭和海天殺的,也像潘龍所說,陳蘭就是覺得沈東風招蜂引蝶,所以一時間恨意已久,所以才會痛此下手。

可是,這個殺人的動機不足以淩驍說服,他再問了一次陳蘭:“你確定真的是這個原因?”

“其實,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這個人渣把我的錢全部都賭光了。”

陳蘭在這一刻終於泣不成聲,她兩眼旁的淚水不停地流了下來。

原來,陳蘭家裏還有一個將近七十多歲的老母親,她之所以這麽拚命賺錢,而且還答應做潘龍的情人,是因為她的媽媽患上了肝癌。

人們都說,隻要一換上癌症,那麽就離死期不遠了。

哪怕即使最後治得好,那壽命也會大打折扣。

所以,陳蘭很害怕,從小她的媽媽獨自將她養大成人,作為一個單親的家庭,她的童年就隻有媽媽。

沒想到的是,自從和沈東風談了戀愛之後,他竟然不斷的向自己要錢,並且還瘋狂沉迷賭球。

這一賭,把她的所有的積蓄都賭沒了。

她曾經勸過沈東風,但是並沒有用。

直到後來,她知道沈東風竟然把錢全部借給了海天時,陳蘭崩潰了。

海天是沈東風前女友的弟弟,因為沈東風對他的前女友有虧欠,所以對於海天的要求也是有求必應。

這樣一來,沈東風的債就陷入了死循環,他不僅把自己的錢花光了,更是把陳蘭用給她媽媽治病的錢全都石沉大海了。

陳蘭很生氣,但是因為實在是喜歡他,所以她苦口婆心的勸著他,希望能夠讓他回頭是岸。

可是,他就像是一頭栽進了那賭球的深淵裏,他堅定的相信他下一次一定能夠大翻盤。

每個賭狗或許都是這麽想的。

於是,陳蘭便找到了海天,要報複沈東風。

其實,真正把陳蘭的情緒崩潰點給觸發的是,她媽媽去世了。

所以她覺得要是自己能夠早點拿到錢治媽媽的病,或許她不會那麽早去世。

海天當他聽到陳蘭要殺了沈東風,立刻拒絕了,他搖頭:“怎麽可能,我為什麽要幫你?”

“那你把借的五萬塊全部還回給我!”陳蘭威脅著海天。

海天一聽,立刻膽怯了,他知道沈東風的錢都是陳蘭的,所以他不敢繼續說話了。

“而且,你要是幫了我,你還會得到三萬塊,幹嗎?”陳蘭看著他,知道他聽到這句話後就會心動的了。

果然,海天答應了陳蘭的要求,並且在聽從了她的計劃,先是準備好道具槍,從而嫁禍給馮倩。

而等到殺了沈東風之後,陳蘭按照約定,來到了海天的家裏。

“等下!我們查看了海天小區的監控錄像,並沒有找到你,你是從哪兒進來的?”淩驍打斷了陳蘭的話,問道。

陳蘭隨即平靜的說道:“海天的小區那兒有一個後門通道,是保安室裏通過去的,我和那個保安室的大叔認識,所以從那兒進去。”

因為平時保安室的地方一般隻有小區的幾個人知道有這樣的通道,所以當時淩驍他們排查的時候,也並沒有發現這樣的地方。

等到陳蘭來到了海天的家時,她假裝製造了馮倩來海天小區的現象,然後想要進一步嫁禍給馮倩。

殺死了海天之後,她就一直待在了家裏。

聽完陳蘭說的這些話之後,淩驍沉默了,他顯然不明白陳蘭為什麽要讓馮倩做替死鬼。

“反正總要找一個人當替死鬼,找誰不是一樣麽?”陳蘭冷笑了一下,“我早就看不過那個女人了,所以就找了她,有什麽問題麽?”

她的這句話讓淩驍有些無言以對。

“那你為什麽要殺了海天,他並沒有錯。”淩驍問著她。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陳蘭竟然罵起了淩驍:“你是聾的麽?我剛剛不說了麽?要是他不向東風借錢的話,我能走到這一步麽?”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百回鳴終於忍不住了,“你夠了,現在你是嫌疑人!說話給我尊重點!”

“不,我不是嫌疑人,我是凶手,就是我,反正我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陳蘭那冷漠的樣子,絲毫讓淩驍覺得那前幾日見到的她,隻是她一直戴著的麵具罷了。

讓陳蘭簽下口供確認報告之後,淩驍準備離開審訊室,但是在離開之前,他還是看了眼陳蘭。

隨即,他走到了她的麵前,說道:“你真的覺得你.媽媽在天之靈會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麽?你覺得她在臨終之前最後一個心願難道不是想要你過得更好麽?”

聽完這句話,陳蘭陷入了沉默,她一直坐在了椅子上不肯離開。

隨後她用雙手掩住了自己的臉,任由淚水掉了下來。

當淩驍把所有的檔案卷宗都歸為一類,明天就能把這些轉交給檢察院的同事時,他發現原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而百回鳴更是困得不行,他連忙甩了甩手,憋屈的說道:“想不到,他們這幾個已經走了,就剩下我們兩了。”

“誰說的,不還好有我們麽?”此時的沙發邊上傳來了肥龍的聲音。

原來,肥龍和柳若琪並沒有離開,而是一邊無聊的玩著飛行棋,一邊等著他們審訊結束。

淩驍走了過去,發現肥龍的臉上早已經是滿臉都是貼條了。

“你怎麽輸的這麽慘啊?”淩驍看著柳若琪的幾個棋子都快飛到終點了,而肥龍的還有還幾個沒有出格。

肥龍瞪了他一眼,“閉嘴,我很快就能拋出六了!六六六!!”

“你就省省力氣吧,一晚上拋出六的次數幾乎用手指頭都能數出來。”柳若琪偷笑著,其實她已經有意的讓著肥龍了,但是奈何自己的手氣實在是太好了。

肥龍拋出了一個骰子之後,又長歎了一口氣,“天啊,什麽時候給我一個六啊?”

“對了,陳蘭認罪了麽?”肥龍這才想起了正事,連忙問著淩驍。

淩驍點點頭,隨即拾起了那骰子,隨手一扔,說道:“人的確是她殺的,她認了。”

結果,淩驍就這麽隨便一拋,竟然就拋出了一個六。

這讓肥龍徹底絕望了,他連忙把飛行棋給收拾起來:“不玩了,不玩了,這不是欺負人麽?憑什麽他隨便一扔就是一個六,我每次扔不是二就是五。”

“因為你是個二百五。”百回鳴在一邊收拾著東西,隨後趕緊催促著他們:“快走吧,這再不回去睡覺,等會又該天亮了。”

於是,柳若琪便隻好以連贏肥龍十五把飛行棋結束了今晚的鬥局。

在回家的路上,淩驍又再一次扶著自己的額頭。

肥龍這時看了眼淩驍,問道:“怎麽?又疼了?”

“嗯嗯。”淩驍發現這個頭疼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而且那一陣陣的刺痛感讓他快要窒息。

“我覺得你啊,真的要去看看醫生才行,這樣下去不行啊。”肥龍順手把車開慢了些,擔心等會把淩驍折騰的更難受了。

淩驍這時解釋道:“其實,我給一個老中醫看過了。”

“哦?誰?”

“若琪的爺爺。”淩驍回答著。

肥龍這時用一種不可言喻的神情看著淩驍,隨即八卦著:“話說你和那若琪妹妹挺合適的,你就不打算收了人家?”

“你想什麽呢?她隻是個孩子,比我小好幾歲。”淩驍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都是沒個正經。

肥龍倒是不以為然,“我的天,你和她也就相差了四歲,你以為是四十歲啊?而且,她是個孩子更好,讓她在你身邊活潑一下,不然你這個悶騷氣質我看是改不了了。”

“好好開你的車,少說廢話。”淩驍假裝困了,靠在了車座上,閉上了眼睛,放了一首輕鬆的音樂,聽了起來。

肥龍一聽那電台裏放的歌,剛好是自己之前看的劇的主題曲,便立刻唱了起來。

“再回憶一遍,你我初相見

相愛的畫麵,浮現在眸間

手中的發簪,殘留著你的溫暖......”

淩驍其實不願意告訴肥龍,他唱的歌真的很難聽,但是沒有辦法,或許隻有他忘我地唱歌,才會對自己的事不那麽八卦。

不過,他的偏頭疼倒是讓他越來越難受,所以他決定明天找個時間去一下柳若琪爺爺介紹的那家心理診所。

“本來就頭疼了,還被你騷擾,真的是疼上加疼。”淩驍終於忍不住地吐槽了肥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