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日,聞安臣除了往返於家和州衙意外,又去了一趟城外的莊子。眼瞅著要麥收了,這會兒正是要緊時刻,他得去瞧一瞧,省的出了什麽岔子,給耽擱了。耽擱了麥收,這過去大半年的努力,也就都成為了泡影。
而且聞安臣還要去盯著張滿倉一點兒,省的他再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還好,張滿倉很老實,並沒有出什麽幺蛾子,可能確實是上次給聞安臣給收拾怕了。
快要五月端午了,天氣越來越熱,路上行人也都輕薄了衣衫,城中也有幾家專門在夏日炎炎之時買冰塊的鋪子開張了。謝韶韻把家裏的厚衣服都給拾掇幹淨了放了起來,家裏的厚被子曬了一天之後也放進了櫃子裏。
院子裏那棵大梨樹已經開始結果了,濃蔭遮蔽了大半個院子,帶來了清涼。
聞安臣這幾日一直尋思著,應該怎麽跟張玉琳開口。
張玉琳對他的依賴程度也是很深,絲毫不遜於謝韶韻,這一點,他很清楚。但是他能帶上謝韶韻,卻是絕對不能再帶上張玉琳的。想到分別時候的樣子,聞安臣心裏就是一陣兒說不出的酸澀難過,心中也很有些為難。
不過再怎麽不想麵對,終究要要去麵對。
但出乎聞安臣預料的是,當他說出這件事兒的時候,張玉琳卻是出人意料的平靜。
她瞧著聞安臣,忽然溫婉一笑:“這事兒,我早就知道了。”
“是張婆?”聞安臣挑了挑眉頭,問道。
“嗯,是啊!”張玉琳略有些緊張:“你別怪罪她啊!我在這兒,也從不跟別人說話,也沒人來這裏,隻有她陪我說話解悶了。”
聞安臣笑笑:“我不會怪罪她的,我也是怕你在這兒呆的憋悶。能有個人來說話,再好不過。”
他看了看桌上的繡活兒,笑道:“還在做繡活?掙了多少銀錢了?”
“沒幾個錢兒。”張玉琳有些不好意思。
“以後也別做這個了,傷眼睛還費心。你喜歡做什麽,以後給你開個店麵。”聞安臣道。
“好,那我回頭跟張婆說,以後就不做了。”張玉琳乖順道。既然聞安臣不讓她做,她便不做了。隻是聞安臣說要給她開個店麵,
她隻以為聞安臣是在說笑。在她看來,自己是見不得光的。
張玉琳神色悠悠道:“你帶著民夫去薊鎮的事情,早七八天之前我就知道了,剛知道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哭了一宿,第二天起來,眼睛都有些迷糊了,看什麽東西都模模糊糊的,看不大真切。當時我嚇得要死,生怕自己就這麽瞎了,你也嫌棄我,再也不要我了。”
她神色淒涼,說的悲切,聞安臣聽了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歉意,低聲道:“是我的不是。”
“你不會離開我的,會一直讓我陪著,不會不要我,是麽?”
張玉琳走前兩步,伸手抱住了他,抬著頭,癡癡道。
“會的,一直都會得!”聞安臣也緊緊的抱著她,低頭凝視著她,一字一句,堅定無比的說道。
“那就是了,那我就知足了。隻要你心裏念著我,想著我,我就知足了。”
張玉琳臉上露出滿足,緊緊的依偎在聞安臣的懷裏,她的頭輕輕的在聞安臣胸前摩挲著,隻覺得在她懷中就是心安。
兩人抱了一會兒,聞安臣忽然呼吸有些急促,身子僵硬了一下,他啞著嗓子到:“玉琳,別這樣,你還有身孕。”
張玉琳已經羞得滿臉通紅,但她的手還是堅定不移的伸進聞安臣的褲子裏,有節奏的律動著。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之前她和丈夫成親那許久了,也都未曾做過。
“你還有身孕!”聞安臣捧著她的臉,又強調了一次:“我不想讓你身體出什麽岔子。”
聞安臣的體貼讓張玉琳很是歡喜,之前想到要做那件羞人的事情,她還有些猶豫不決,但現在,在聞安臣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卻是下定了決心。
“我知道,咱們不用做那個……”張玉琳吞吞吐吐道:“我換個法子伺候你。”
聞安臣讓她說的有些發懵,還沒回過神來,張玉琳便是跪在地上,俯下身子,輕輕褪下了他的褲子。
滿室生春。
聞安臣走出張玉琳居所的時候,腦子還有點兒懵懵的,似乎還在回味著方才。
他手中還提著一個小包,裏麵卻是一件外袍,是張玉琳給他做的。她不敢直接讓聞安臣穿上,生怕被謝韶韻瞧
見。聞安臣想到方才張玉琳叮囑自己千萬別被謝韶韻發現這衣服時候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裏便是一陣疼。
走過街口的時候,張婆正站在門口,見到聞安臣過來,趕緊滿臉堆著笑,衝著他打招呼。
聞安臣點點頭,正要走過去,忽然想起了什麽,走過來,笑道:“張婆,最近可好?”
“好,好,托聞大官人的服氣,一切都好。”張婆臉上笑的開了花。
“嗯。”聞安臣點點頭:“我要去薊鎮的消息,你當是知道了。”
張婆笑道:“當然,當然。聞大官人您走這一趟,回來可就要大用,要高升了。”
聞安臣笑了笑,沒有理會她的諛辭,道:“我去的這些時日,玉琳那邊兒,還請你多照看著些,莫要讓他出什麽事。”
“是。”張婆滿口答應下來:“您就放心吧!老婆子定給弄得妥當。”
“如此多謝了。”聞安臣想了想,決定還是先拋出個甜頭來給她,道:“等回來,我打算給玉琳開個店麵,勞你這些日子照拂,到時候給你幾成幹股,還望莫要推辭。”
張婆一聽,更是歡喜的跟什麽似的,連連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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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前一日,趙純通知聞安臣,請他去趙記大車店總號一趟。
趙記大車店還是原先那樣子,一點兒沒有變化,想來是趙純習慣了原先的模式,不願意再改變了。
聞安臣身份超然,乃是這趙記大車行的東主,這一點,是不少人都知道的,當然,也是聞安臣和趙純想讓他們知道的。地位略高一些的,則是猜測,真正的東主乃是知州黎大人。這也是聞安臣和趙純想讓他們猜到了。而隻有真正的心腹,才知道,趙純乃是這裏的大東主。
聞安臣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主樓,趙純把他迎了進去,他神色有些古怪,瞧著聞安臣嘿嘿笑道:“聞老弟,真是佩服!你當真是有一手!”
說完了,卻又是搖搖頭,一陣苦笑。
聞安臣讓他給說的莫名其妙,摸摸臉,道:“純翁你說的這話,我怎麽有點兒聽不懂呢?”
“聽不懂沒關係,上去一看,你就懂了。”
趙純哈哈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