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聞安臣麵前,這些怒火都爆發出來,他甚至連聞安臣是誰都顧不得了,便高聲吼道:“老子要殺了你!”

揮舞著拳頭便朝著聞安臣衝了過去,聞安臣使了個眼色,陳季陳仲兩兄弟不再扇哪啊兩個士子的耳光,而是直接上去架住了徐玉宸,腳往他腳上一拌,徐玉宸便是摔了個狗啃泥,身子重重地摔在地,臉重重地撞在官道上,頓時下巴和臉上便被劃開了一個巨大傷口,鮮血如注流出。

這一幕,看著那些士子們都是心驚肉跳。而他們更是驚詫於聞安臣的膽量,這個年輕人難道不知道徐玉宸是徐惟賢大人的公子麽?竟敢如此動手?而他敢如此動手,背後肯定有所倚仗,他雖然是刑房司吏,不過卻也不應該囂張到何等程度吧!

難不成是航和黎澄黎大人?

那些不遠處看熱鬧的女子不少人都發出一陣尖叫,徐玉宸也是覺得臉上一熱,而後便是極度的疼痛傳來,他頓時口中慘叫出聲。

聞安臣瞧著徐玉宸,臉上露出一絲揶揄之色:“徐公子,您歲數也不小了,怎麽連路都不會走,像你這種人啊,當心哪天走著走著路,一腦袋撞地上摔死,那豈不是冤哉枉也?”

徐玉宸感覺臉上的疼痛越發加劇,血流得越發快了,心中恐懼之下,竟是嚎啕大哭起來。聞安臣沒想到他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真是有些愣住了。

“夠了!”

正在這時,一聲輕吒傳來,一個身材婀娜,衣衫華貴的女子在幾位侍女的簇擁下朝著這邊過來。

這女子竟是方才出題的那個。

她蹙著眉看了看地上的徐玉宸和那兩個醉酒的士子,眼中閃過一抹不加掩飾的不屑和厭惡,而後又看了看聞安臣,瞧著聞安臣道:“聞官人是吧?我的同伴之前言語無狀,衝撞了你們,現下你人也打了,他也流血了,這便有些過了吧?”

聞安臣瞧見她氣質頗為高雅貴氣,心中便猜測這是秦州哪位哪個大戶人家的閨秀,口中問道:“不知小姐是?”

女子淡淡道:“家父陝西

右參議。”

“令尊是?”聞安臣想了片刻,沉聲問道:“李維楨,李大人,是麽?”

“哦?”

那女子似乎頗為驚詫,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知道自己?

她有些驚詫的問道:“你見過我父親?”

“向來傾慕,卻未曾得見。”

聞安臣笑了笑:“李大人為人清正,官聲極佳,小子是久仰的,隻是一直未曾得見,小子素來頗為遺憾。”

聽到聞安臣誇讚自己的父親,李家小姐被麵紗遮掩下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裏氣兒也消了不少,淡淡道:“你倒是會說話。”

聞安臣笑道:“在下所言句句屬實。”

他說的確實是實話。

李維楨是隆慶二年的進士,現在的官職是陝西布政使司右參議,這位李大人為人很不錯,官聲也很好,而且在朝野之間,士林之間聲望都極高。此人詩詞寫得很是不錯,而且詩詞之中往往有淡泊名利,羨慕隱居山林之人的意味,因此就更是受到許多人的追捧。

李大人寫的是自己的真情實意,至於那些追捧他的人到底是追捧他的詩詞,還是追捧他的官位,那就不得而知了。

聞安臣笑道:“今日就看在李小姐的麵子上,在下便放過他們三個。”

他擺擺手,讓陳季把那兩個醉酒的士子放了,那兩個人一張臉給打的跟個豬頭也似,臉上紅腫不堪,牙齒都不知道掉了多少,這會兒酒早就醒,瞧著聞安臣便如看見惡魔一般,臉上滿滿的都是委屈。

這會兒一被放開,便趕緊退後,退到徐玉宸身後,似乎想要受他庇護一般。

聞安臣搖了搖頭,嘖嘖兩聲,雖然沒說什麽,但不屑之情卻是溢於言表。

聞安臣對陳仲道:“把這位徐公子扶起來,咱們那兒還有上好的金瘡藥,給他敷上吧!這麽俊朗的一個人兒,臉上留下傷疤可就可惜了,到時候娶不到媳婦兒可別賴到咱身上!”

聞安臣說的有趣,李家小姐被他逗得不由撲哧一笑,笑完之後才驚

覺自己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同伴,趕緊住了嘴,有些嗔怒地瞪了聞安臣一眼。

聞安臣心中一動,由方才那一笑,他便是可以推斷出來很多東西。若李家小姐跟這位徐惟賢家的徐公子關係真的不錯的話,斷然不可能朝在這會兒還笑得出來,看起來兩人關係也是不怎麽樣,甚至李家小姐隻怕對徐公子還是頗為鄙夷。

他還真是猜對了,得知李家小姐隨娘親回秦州小住,徐惟賢便是把心思打在了這上麵,他讓自己的兒子徐玉宸組織詩會,而後又高調邀請李家小姐前來。李家小姐不好推脫,隻好過來了。

隻是徐玉宸這麽做自然是頗有深意的,徐惟賢眼見得自己不是黎澄的對手,連連敗北,隻怕很快就要離開秦州了。他也不是那等束手就擒之人,也在醞釀反擊。而此時,李家小姐隨母親回娘家小住,這在他看來便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自家兒子徐玉宸一表人才,風流俊朗,詩書也還不錯,若是能將李家小姐追求到手,那麽自己跟堂堂陝西布政使司右參議可就是結了親家了。有這等靠山在,誰又敢把自己怎麽樣?那黎澄難不成還真敢對自己動手?

徐惟賢跟徐玉宸商議了好久,兩人終於定下了計劃。

而徐玉宸本來之前還頗有些不情願,但見到李家小姐之後,雖然未曾見到李家小姐的芳容,但隱隱約約麵容還是看得出來一點的,再看看她那窈窕的身段,便知道這絕對是一個極出色的美人兒。後來略接觸了一些便也察覺出她的才情也是很不錯,心中大是滿意,更是起了極其熱切地心思。這次詩會,於他看來便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徐玉宸生怕李家小姐不來,所以他已經提前把話兒給放出去了。

李家小姐若是不來,裏麵有瞧不起秦州這些文人士子的意思,所以不得不來。但實際上她壓根是不想來的,這會兒雖然來了,看起來也是對徐玉宸等人頗為和善,但其實心裏對他這種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的行為非常反感。

這會兒聞安臣收拾徐玉宸等人,也算是為她出氣了,她心中非但不生氣,反而是頗高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