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是無法消除的,但也不能肯定。”楊建剛答道,“一來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二來李大年在訊問時的表現也似乎說明了什麽。”

舒暢說:“或許李大年是個很好的演員,他是在演戲。”

顧曉桐說:“你確定李大年就是凶手?”

“對,我一直這麽認為,到現在也沒有絲毫鬆動。”舒暢堅定地說,“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找證據。”

楊建剛對舒暢笑了笑:“現在你要做的,就是確定這房間是不是案發現場。拿出魯米諾試劑來,看看地板上有沒有殘留的血跡。”

“是,楊隊。”舒暢應了聲,接著從勘察箱裏掏出魯米諾試劑。

把整個房間的地板都噴灑了一遍魯米諾試劑,最後在靠窗一邊的牆角處出現了熒光反應。

舒暢蹲在地上愣愣地盯著有點微弱的藍白色熒光,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嘴裏禁不住喃喃自語般重複句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楊建剛和顧曉桐也很高興,畢竟發現了第一現場,這真是太好了。

顧曉桐戲謔道:“舒暢,你再這樣的話,我們可得送你進瘋人院。”

“是有點失態了。”舒暢起身嘿嘿一笑,“不過,找到了血跡,找到了案發現場,這確實是件令人欣喜若狂的事兒。”

楊建剛潑冷水似的說:“你就能確定這血是被害人劉書琴的?”

“肯定是這樣。”舒暢毫不猶豫地說,“十天之內不可能在同一房間裏出現兩起殺人,何況我們沒接到報案,這就是我的理由。”

“理由看起來比較充分。”楊建剛說,“其實,我也希望這樣。”

舒暢衝楊建剛眨眨眼,笑道:“其實,楊隊也是這麽認為的。”

“別自以為是了。”楊建剛拍了下舒暢的肩膀,接著吩咐道,“取樣本,然後送到小孫那兒做DNA檢測鑒定。”

“是,楊隊。”舒暢說完又蹲下身來,開始做血跡取樣。

等舒暢完成取樣工作,楊建剛問:“小舒,你還要進一步檢查嗎?”

“不用了。”舒暢肯定地說,“整個房間全部檢查過了,不會有一絲遺漏之處。楊隊,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不一萬個。”

楊建剛臉上掠過絲笑:“好,我相信你,收隊。”

說完,楊建剛轉身朝門外走去,舒暢和顧曉桐緊跟其後。

*

一回到警局,舒暢就把血跡樣本和頭發送到遺傳學實驗室,讓小孫做DNA檢測。他對自己的判斷充滿信心,因此一點兒也不緊張。

正如舒暢所預料的那樣,頭發是被害人劉書琴的。不過,血跡DNA檢測結果就出乎了他的意料,不僅有被害人的,還有別外一個人的。應該說,這屬於意外收獲,因此令專案組所有人都欣喜不已。

舒暢語氣肯定地說:“楊隊,這份DNA就是凶手的。”

楊建剛坐在辦公桌前,吐了口煙問舒暢:“你的意思是,凶手在切割屍塊時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對吧?”

舒暢答道:“由於被害人身上沒有抵抗傷,這就說明被害人沒有同凶手發生廝打,也就不會造成凶手流血,因此隻能像你說的這樣。”

顧曉桐考慮了會兒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其他顧客身上的,或者是賓館保潔員的。”

楊建剛點點頭:“這種可能性不能排除,我們需要進一步調查。”

舒暢認為這種可能性很小,卻也不能完全排除,因此建議道:“要不這樣吧,我們先給李大年做DNA檢測鑒定,看看結果怎麽?”

楊建剛沉吟一下說:“嗯,你這個建議不錯,就怕李大年不配合。”

顧曉桐說:“他都已經被拘留了,哪敢不配合呀?”

舒暢說:“就算他不配合抽血,我們隻要從他頭上拔根頭發就行了。要不這樣吧,楊隊,這任務由我來完成,你隻管靜候佳音。”

楊建剛笑道:“既然你毛遂自薦,我也就不好打擊你的積極性了。”

舒暢從椅子裏跳了進來,大聲說句:“楊隊,我現在就去了。”說完大踏步朝辦公室門口走去,像在跑似的。

顧曉桐衝著舒暢離去的背影笑了笑,然後將眼光移向電腦。

楊建剛煞有介事地問:“小顧,你覺得舒暢這家夥怎麽樣?”

顧曉桐當然明白楊建剛的意思,卻漫不經心地說:“他怎麽樣跟我有關係嗎?楊隊,你想跟我聊的話,就麻煩你換個話題吧。”

楊建剛自討沒趣似的笑了笑,接著又板起麵孔說:“都什麽時候了,哪還有時間閑聊。小顧,趕緊把案宗整理好。”

顧曉桐答道:“是,楊隊,我保證今天之內完成任務。”

楊建剛隨口說句:“其實小舒挺不錯的,你沒理由不喜歡。”

顧曉桐裝著沒聽見,兩眼注視著電腦篤篤篤地敲擊鍵盤,心緒倒是有些起伏不平,畢竟無法完全忽視舒暢的存在。

約莫半個小時後,舒暢重新回到了辦公室,得意洋洋地嚷道:“報告,楊隊,在下圓滿完成了您交給的任務。”

顧曉桐衝舒暢甜甜一笑:“舒暢同誌,你真行呀。”

“那是。”舒暢當仁不讓,“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呀!”

“瞧你得瑟,快要飄到月球上去了吧。”顧曉桐開玩笑道,“也是,嫦娥姐姐一個人常年住在廣寒宮,你也該去瞧瞧她啦。”

“有你在,我幹嘛要去瞧她呀?”舒暢大膽地盯著顧曉桐看,“嫦娥隻是虛無縹緲的,而你顧曉桐倒是實實在在的,我得抓住。”

“去你的。”顧曉桐一把推開舒暢的手,“小心我告你非禮,哼!”

楊建剛故意板起麵孔道:“幹嘛呢,這可是辦公室!舒暢,就算你把這事辦成了,也不能這樣得意忘形,竟非禮起小顧來了,虧我剛才還在小顧麵前誇你好呢。你這小子,難怪到現在還得過光棍節。”

舒暢道:“楊隊,我是有點兒得意忘形,可我沒非禮顧曉桐啊。”

“你敢!”楊建剛瞪大眼睛,緊接著又笑了笑,“好了,玩笑就開到這,現在我們言歸正傳,說說你是抽了李大年的血,還是扯他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