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偷襲
當黑夜不再降臨,當24小時都是白晝,空氣中的溫度從暖和變成炎熱,無法用科學來解釋這種現象,整個世界都恐慌了。
唯有艾特拉的宅邸和黒主學院、奴良組本家不受影響,仍舊可見日出日落。艾特拉是不會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她決定還人情,起碼現階段黒主學院不會有事,奴良組則是文森特求的情,艾特拉覺得可有可無便也答應了。
天有異象,這一下由不得別人不相信艾特拉的身份。小閻王立刻親自給艾特拉發請帖,屍魂界也有相同的決定,希望可以派代表跟艾特拉見個麵,萬事好商量。太陽再這麽猛地照耀下去,別說等北極的冰山融化,光是持續上升的氣溫不到幾天全部人都得死!
這一日艾特拉整忙著實驗伏羲對空間回廊的建議,忽聽啪的一聲,桌麵放置的一枚黑水晶柱驟然碎裂。
艾特拉瞳孔收縮一下,旋即放下正要拚接材料,把手擦洗幹淨,撚起黑水晶的碎片端詳了數秒,唇角的冷笑別有深意。
“果然不出所料,正義之士……哼!”魔女嬌美的麵容染上幾分寒霜,回頭對伏羲譏誚道:“事到如今,仁慈善良的天帝陛下還想勸我得饒人處且饒人?”
伏羲看了眼破碎的黑水晶,無奈一歎。他本不願艾特拉沾染太多孽障,倒不是他對這顆星球的生命多麽憐憫,而是殺孽對艾特拉的修行不利。顯然他高估了某些人,那些號稱正派的人,竟然會趁著談判的機會對艾特拉的替身人偶動手。
幸而對艾特拉來說,當務之急是完整空間回廊的定位係統,下一次再回天庭找伏羲就不必再魂體分離——盡管她可以調整時間,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過丟失馬甲經曆的魔女分外擔心有變態會趁她無意識的空當,對她的馬甲做這樣那樣的事。
世界存亡無所謂,抱著這種心態,艾特拉拿出一塊黑水晶製造了個替身人偶,對伏羲這樣的大神不起作用,但蒙混區區幾個人類妖怪毫無壓力。不能低估了魔女的警戒心,在命令人偶代替她去跟靈界和屍魂界的代表談判之前,艾特拉又用另一每黑水晶柱同步感應。
原本應該拿水晶球觀測以便隨時掌握情況,但艾特拉表示她沒空,外加她根本沒把那些人當一回事,伏羲必須跟她一道,而經曆美少女戰士的小白聖母杯具案後,她真心不希望薩菲羅斯再體驗熱血小強的精神摧殘。文森特可以忽略不計,失戀的文叔不想打擾艾特拉和伏羲的新生活,很久沒有在艾特拉麵前露臉了。
結果正如艾特拉的惡意猜測,沒談攏,替身人偶就被殺人滅口了。
好歹艾特拉有在替身人偶上留一點法力,估計對方出其不意搞偷襲的可能性更多。
瞧!這就是所謂的正人君子!先是兩組人馬群毆薩菲羅斯,現在她是不是也應該感謝他們看得起她,居然連偷襲這種手段也使得出來。怨不得說好人比壞人更狠,畢竟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而勝利者才有資格代表正義。
虛偽得惡心!魔女為達目的也可以不擇手段,但她清楚自己絕非善類,正派們恰好相反,無論過程用了何種手段,他們都堅信自己絕非偽善,而是正義的化身,以智慧取勝!
別人的手段是陰謀,他們的手段就是智慧,這得多厚的臉皮才能無恥到這種程度!當然魔女更堅信小日本是沒臉沒皮的!
伏羲略一沉吟,道:“既然談判破裂,他們動手傷人在先,若非你選了替身,恐怕有難的是你,其中因果自然不可記到你身上。再則你與黑水晶融合,黑水晶算得你的一部分,他們殺人偶亦是傷你。”天帝陛下偏心不是一兩天,剛出事就自覺幫艾特拉把借口想妥了。
說句良心話,換成魔女本人在現場的話多半不會中招!艾特拉要是有那麽容易死,早在塔烏星係化成灰了,更別提跟蜜斯托瑞絲9競爭女王之位。
遺憾的是臨時倉促做出來的人偶沒多少技術含量,身體素質大抵跟幽助妖化後不相上下,會被暗算成功並不意外。靈界和屍魂界的黑鍋背得很冤,動手的死神隊長和靈界偵探正納悶,艾特拉前後兩次表現出來的實力差距未免太大,難道上一次她是虛張聲勢?可既然她已死,為什麽外麵的太陽依然猛烈?
“他們做初一,我不做十五就愧對魔女之名了,我要他們加倍煎熬,非常期待他們露出更加無能為力的表情,嗬嗬嗬。”
艾特拉直接將已經破裂的黑水晶捏成粉碎,輕輕吹了一口氣,漆黑的小粒子輕輕飄散在空氣中。
與此同時幽助等人麵前的“屍體”也忽然晶化、破碎,明明沒有風,晶石的粉塵卻徐徐飄散在空氣中。他們立刻知道自己上當了,不免驚慌失措,卻阻止不了事態往著更惡劣的方向發展。
“你看,皇羲,縱然我有純真之心,可它對我的影響有限,我依然不相信人性,仁慈不過是強者對弱者的施舍罷了。”艾特拉的笑容虛幻,更多是冷漠的譏諷:“即便如此,你還要和我過一生?你背負惡名,做的仍是大善事,可我的本質跟你截然不同,我欣賞不了人性的美好,相反我寧可親手製造毀滅,你分得清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愛,還是愧疚嗎?”
“你得出的結論呢?”
艾特拉皺眉:“我任性、殘忍、惡毒,你清楚。”
伏羲的表情平靜而包容,深邃的墨瞳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其中的明澈足以讓艾特拉為自己滿腹算計感到羞愧。
顯而易見,她又敗下陣了。伏羲早已看透,他什麽也不說,讓她想為自己找到一絲對這段感情動搖的理由也不行。
最後,艾特拉捂臉:“你真是太狡猾了!明知道魔女不該有感情,可你居然對我設下陷阱,連我都要鄙視我自己了!我恨自己對你心軟!”她不想讓自己被看得太透徹,但伏羲總有辦法讓她忍不住想要傾訴,有些感情一旦說出口心裏就會輕鬆很多。
“我不悔。我的艾特拉,我不否認設計了你,如今你已無退路。”
“是啊,從我親口承認你時起我就無路可退了。”即便心知伏羲了解她,可是當伏羲親眼看到她狠毒的一麵,她又忍不住地萌生退意。她真的害怕這又是另一次的背叛、或指責……魔女並不在乎旁人的看法,能夠傷到她的從來隻有她信任的人。
艾特拉握住伏羲虛影透明的手,紅眸漸漸浮起瘋狂的執念:“這一次,我抓住你了。是你心甘情願來到我身邊,那麽,不要離開我,我絕對不會放開你的!”
我抓住你了!終於,我抓住你了!不擇手段也絕不讓你再離開!
伏羲笑著回握她的手,原本仿佛空氣一般的虛影竟然有了真實的感覺,順手將艾特拉帶入自己的懷抱裏:“我就在你身邊,是我,得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