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無責任番外（五）
紫禁城裏沒有一位叫“華安”的高手,傳說中的“還你漂漂拳”也成了失傳的武林絕學,所以挨了魔女最新開發技能“麵目全非掌”的含香跟小燕子一樣,往著異形的模樣變異了。
當然,太子長琴仍是“體貼”地特地指了業務繁忙的胡太醫給含香看診。
胡太醫近期因為較高的出鏡率,已經榮升為皇帝的親信太醫,一接到皇帝的命令,他馬上樂顛樂顛地收拾好看診道具直奔寶月樓,給皇帝親自指定的小白鼠使用由新月格格推薦的各種臨床藥品,感謝nc們為中醫學做出巨大貢獻,阿米豆腐
對此,不知內情的後宮嬪妃無不撕毀手帕無數。該死的香妃,這異族狐媚子都失寵了還能讓皇上記掛,隻恨新月格格一耳光扇得不夠狠,沒有把她的腦袋直接扇下來
含香本人從銅鏡裏看到自己的最新形象之後,淒厲地尖叫一聲,急忙縮到**,用層層簾幕和厚厚的被單將自己遮掩起來,死活不肯再讓人看到她的臉。
美麗的麵容和天生的體香一直是含香引以為傲的資本,她認為擁有這兩樣東西的自己就是無上的至寶,是應該被捧在手心的聖女,隻有神才配得上高貴的她,世上所有男人都應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是魔女那一巴掌直接把她毀容了,就算她用從回疆帶來的聖藥凝香丸敷臉也不見消腫,而服用胡太醫開的藥之後,她的體香跟中藥的味道混合,反而變成一股難以形容的酸腐味。別說引得彩蝶翩翩舞,連維娜吉娜靠近她,也忍不住以袖掩鼻,遠遠就可以聞見寶月樓飄出豬窩般的臊臭。
原本想結伴到寶月樓笑話含香的妃嬪們紛紛打退堂鼓,唯恐自己沾上晦氣,私下沒少看寶月樓的笑話。含香也因此更不願意見人,也更加積極喝藥,偏總是不見成效反倒迅速惡化了。
香妃毀容事件對後宮造成大麵積轟動,可皇帝非但不追究,還狠狠懲罰找新月格格麻煩的腦殘們。經由此時事,紫禁城內的主子奴才們可算對新月格格的受寵有了更深的認識,紫禁城的大小主子妒忌羨慕恨之餘不忘差人給這位新寵送上厚禮。
不過新月格格總是被皇上召去伴駕,就連太後想召見一麵都不容易,其他人就更難找她聯絡感情了,倒是一同居住在公主所的蘭馨,偶爾還能跟她說上話。
於是某天下午,蘭馨之帶著她的乳母崔嬤嬤,慘白著臉來找艾特拉,淚珠在眼眶裏直打轉,卻始終倔強地不肯落下。
“哎,誰冒犯咱們的蘭公主了?”
“我,我……”蘭馨絞著手帕,以為她正憂傷,又不知想到什麽露出小女兒的害羞來,臉上一下白一下紅的,好一會才用蚊子般大小的聲音對艾特拉問:“新月的額駙,是個什麽樣的人?”
“哦,我們的蘭公主這是想嫁人了。麵皮真是薄啊,這都快滴出血來了。”艾特拉調笑地戳了戳蘭馨緋紅的臉頰。
“新月。”蘭馨不依地跺了兩下腳,又羞又急:“我哪有?我就是,我就是好奇,皇額娘說你不是她指的婚,以前沒有聽說過你的額駙,十二阿哥說克善世子也不曉得,我是擔心你……你不許笑啦”
“嗬嗬,我家親愛的當然是最好的。”
“親、親……你真不害臊。”聽到那樣的昵稱,蘭馨更是羞得話說不出口,可見到艾特拉一臉驕傲,又不禁有些羨慕,追問道:“你們到底是……”
“有什麽好害臊的,我親愛的本來就是最好的,他實力卓絕,俊雅迷人,足智多謀,尊貴天成……”數著伏羲的優點,艾特拉發現分開後自己越發思念起伏羲對她的好,不禁感慨:“最重要的是,我想,再沒有人能比他更愛我。”
“那你呢?”蘭馨緊張地盯著艾特拉的表情,“你對你丈夫,是不是也……”
艾特拉笑得一臉幸福,道:“會嫁給他,就是因為我想讓所有人知道他是我的啊。”
伏羲看過她最落魄的樣子,聽過她最刻薄的真心話,依舊對她不離不棄。他眼裏的她從來不是她刻意表現出來的嫵媚妖嬈,也隻有伏羲有那個耐心一層一層剝下她偽裝上的尖刺,包容她不堪的過往和任性的錯誤,讓她重新渴望能緊緊握住一個人手。
除了伏羲,她一定不會再對其他人付出全部的信任和依賴,還有愛。
艾特拉玩不來含蓄那套,對伏羲她是喜歡就直接撲倒,強勢宣告主權,恨不得讓所有窺伺她家達令的男女人妖都人間蒸發掉。
難為蘭馨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聽得耳朵都紅了。她從小受的教育教導她女子應該端莊賢淑,新月格格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但她真的好羨慕這份彪悍啊。
“那你知不知道皓禎貝勒?”
“皓禎貝勒?”艾特拉歪著頭想了半天,“沒印象。給點提示。”
“就是‘捉白狐,放白狐’的那位碩親王府的皓禎貝勒啊。”蘭馨急了,忙把富察皓禎的資曆說一遍,說著又羞答答地垂下頭:“皇阿瑪還誇過他文武雙全的,是大清一代年輕才俊。”
“有這回事嗎?”艾特拉反省自己身為一個醬油黨,八卦居然八得不夠到位,太可恥了當即決定讓胡太醫繼續給小燕子加料,要不是丫的打壞了本魔女的水晶球,本魔女何至於消息那麽落後
覺得自己貌似跟不上八卦的潮流,艾特拉趕緊虛心求教:“可以再具體描述一下他的職務,或者參與過哪場戰役嗎?”
“這……”蘭馨一下子被問住了,轉頭用眼神求教崔嬤嬤。
崔嬤嬤也是一愣,發現她好像也不曉得皓禎貝勒的具體情況,隻是經常聽人在耳邊說皓禎貝勒“捉白狐,放白狐”的故事,是個有善心的,再無其他了。
見她倆答不上來,艾特拉回頭問自己的宮女:“秋雲,你說。”
沒有水晶球看不到現場版,魔女也堅持要聽新鮮段子,幹脆從太子長琴手裏把粘杆處的指揮權要過來了,秋雲正是粘杆處的情報員。
“回格格,皓禎貝子十二歲初次狩獵,帶人活捉了一隻白狐,念及祖宗規矩‘留母增繁,保護獸源’,把白狐放了,白狐回首三次,才消失在荒原裏……”
聽完,蘭馨一臉嬌羞情思,艾特拉卻像吞了蒼蠅一樣惡心:“就這樣,沒下文了?他也沒有入朝為官,征戰沙場揚名立萬,或者白狐化妖報恩報仇之類民間故事常有的情節?”
“格格?”秋雲黑線。白狐化妖明顯不科學好不好,發生在現實裏可就驚悚了。
“咳,這……真是一位低調的青年才俊。”怪不得本魔女挖不出半點印象來,還以為自己錯漏了什麽轟轟烈烈的爆炸性新聞,就這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本魔女壓根沒看出有任何能八的價值,虧有人能對此津津樂道,浪費姐的表情“話說回來,既然‘留母增繁,保護獸源’是祖宗定下的規矩,他把母狐放了不是應該的嗎?”
“……”蘭馨愣了。
“……”崔嬤嬤呆了。
“……”秋雲無語了。
貌似也對哦,既然是祖宗的規矩,富察皓禎照規矩辦事也是應該的嘛,沒什麽好值得一再拿來歌頌。而撇開這個故事,富察皓禎似乎真沒什麽能拿得出手,既不曾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也不曾在朝堂上有所貢獻,可不是“低調”麽?
蘭馨臉上的羞澀漸漸褪去,浮起苦澀的憂傷。
聽聞最近皇阿瑪要為她選額駙,她心裏就一直七上八下,不安又期待,而又聽崔嬤嬤說起那個“捉白狐,放白狐”的故事,她更是對富察皓禎這位善心貝勒傾心相許。驟然聽自己的心上人被別人看得一無是處,她心裏很有些不是滋味,最可惱的是她也覺得新月的話說得太對點,富察皓禎“低調”得她都找不出優點來為他辯駁。
“你今天好端端說起這事來做什麽?”艾特拉不解問道。
蘭馨張了張嘴,又不放心地看了眼艾特拉身邊的宮女,艾特拉揮手讓人都出去,蘭馨也示意崔嬤嬤到門外把風,才又攪動手裏的帕子,這次卻不僅僅是少女的羞澀,還帶上了些許受欺騙的惱怒。
“新月,我一直把你當好姐妹,我年紀不小了,皇阿瑪跟皇額娘商量過要給我找額駙,前陣子又總有人在我身邊說起富察皓禎,好像皇阿瑪有意讓他……”說起這個,蘭馨是又羞又氣,但更怕被別人聽見,故而把聲音壓得低低的。
艾特拉拉著蘭馨的手拍了拍,這就是封建女人的不好了,羞答答的模樣確實賞心悅目,可話隻說一半,另一半得靠咱腦補,在這樣下去本魔女遲早會成為腦補帝的。
“可那次禦花園考校後,宮裏傳著你……”蘭馨偷瞄艾特拉一眼,見她沒有惱色,才壯著膽子說下去:“說隻有你和世子從叛亂中逃出來,你丈夫恐怕……我皇額娘不得寵,你又是現在皇阿瑪最寵愛的格格,富察皓禎品貌出眾,皇阿瑪怕是會指給你……”
聽了這話,艾特拉不幹了:“瞎說我家親愛的好得很哪個狗奴才在胡亂造謠?簡直活得不耐煩了不行,這事我一定要告訴皇上,讓皇上把他們都送進辛者庫去刷一輩子的馬桶”
本魔女都舍不得欺負皇羲,你們竟敢詛咒他,tmd找死還有那隻死耗子,既然謠言提到他肯定跟他有關,老娘記住了詛咒他全家不得好死
果然太子長琴一聽也怒了,他就是再討厭伏羲,也不敢私自把妹妹改嫁的好不好這幫人是腫麽回事,宮裏的鬧騰剛落幕,宮外又開始鬧騰起來,那些人都是吃飽了撐著,沒正事幹的不成
要是妹紙改嫁的話傳到伏羲耳朵裏……想到其中厲害,太子長琴豈能不惱?當務之急是趕緊堵上所有人的嘴
於是太子長琴連忙對艾特拉承諾會嚴查此事,重重地辦當即派人傳旨給皇後,宮裏凡是散播謠言的,捉到當場掌嘴三十,發配辛者庫。
宮外稍微麻煩一點,不過上一次的禦花園行刺事件正好拿出來做由頭,就以捉拿叛黨的名義進行全城搜捕,凡是私下議論皇家的,統統捉進刑部大牢嚴刑拷問。看誰還敢在風頭上非議皇家的事務。
富察皓禎可不好辦,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長琴大人想要折騰個nc需要理由嗎?
禦花園考校一事是很好的引子,因為長琴大人的文考所有考生齊齊交了白卷,合格率為零,凸顯出五阿哥費心安排的刺客有其存在價值,太子長琴以此為由,大肆褒獎當天表現優異的幾名年輕人,伴隨聖旨到來的還有大量賞賜。
其中,章佳阿桂將軍的嫡子更是因為表現出色,是在場所有人中第一個衝向刺客,且武藝超群一腳踹翻福爾康,特指婚蘭馨公主。
有人歡喜有人憂,在太子長琴的指示下,幾日後和親王弘晝請了出宮探親的吳書來到自家產業的龍源樓喝酒,半醉的吳書來“不經意”說出皇上在養心殿的“私語”,富察皓禎被批對刺客反應遲鈍,膽小如鼠,學藝不精,不堪大用。
龍源樓是廄最繁華的地段,又有和親王做後台,不少達官貴人都喜歡在此宴客,吳書來是乾隆的總管太監,他一出現不少人都壓低說話的聲音伸長耳朵,就盼著他能給些指點,畢竟皇帝老大的心情是他們未來的工作指標。
這下可好,富察皓禎“捉白狐”的故事前一陣子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記住了這位準額駙,這下子皇帝金口玉言,皓禎立刻從雲端掉落地獄,成了耗子的形象代言人,名聲要多臭有多臭。
敲今日左都禦史德敏路過附近,見和親王跟吳書來勾肩搭背,本以為這位廄有名的荒唐王爺又要辦不著調的事,才跟進來準備現場取材。
沒想到這龍源樓還真有不少題材,和親王跟吳書來離開後,龍源樓的店小二跟進話題,滔滔不絕講述起皓禎貝勒與歌女白吟霜不得不說的故事。
食君俸祿,忠君之事,德敏當天晚上連夜在書房奮戰,第二天就在朝上發作了。
德敏第一個彈劾和親王管束不嚴,府上奴才肆意妄為,龍源樓作為正規酒樓,居然讓歌女登台延長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有違大清律令,對此和親王有包庇之罪。
八旗子弟禁止經商,因此龍源樓是掛在和親王心腹奴才的名下。這是八旗上層貴族的潛規則,德敏還一棒子把一船人全打死,而且和親王一向荒唐,沒見皇帝對他有所管製,便隻拿了和親王府的奴才開開刀,隻盼荒唐王爺近期內能稍微收斂一些,別再做些有失皇家體麵的事給都察院增加工作量。
果然等他說完,上頭的皇帝也就輕飄飄給和親王罰俸一個月,不疼不癢。不過,和親王還是配合地做出一副肉痛的表情。
然後重頭戲來了,德敏言辭彈劾碩親王世子富察皓禎貝勒和直郡王世子多隆貝子為了爭一個歌女,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打出手,推搡之間還弄出人命,影響惡劣。其中重點強調,多隆貝子調戲歌女的行為不可取,但鬥毆行為卻是富察皓禎有錯在先,實在有辱斯文
德敏剛說完,馬上又有另一名禦史永貴蹦出來補充。
永貴是龍源樓的常客,他跟蹤富察皓禎和白吟霜的事件已有多日,之前礙於富察皓禎要尚公主的傳言,不敢貿貿然上奏。
昨天吳書來的“泄密”永貴雖不在場,但也從別的渠道得知,可惜今天還是遲了德敏一步。所幸德敏對此事了解不夠徹底,為了給自己爭取亮相的機會,永貴趕緊出來爆料。
事情的後續發展是那歌女離開龍源樓賣身葬父,皓禎貝勒為個下九流的歌女伸張正義,又幫她安葬冤死老父,給她置辦安身之所,勉強能用“善心”來解釋。可善心到連人倫大事也包辦,將熱孝歌女養做外室,夜夜笙歌,飲酒作樂,最後搞大了人家的肚子,昨天被找去給那歌女看病的大夫爆出她已經懷孕一個月……禽獸不如膀直不孝之極也強烈鄙視之
哪怕上青樓包花魁,在家跟侍女玩np,也好過跟個熱孝的歌女胡鬧這不單單是道德問題,更應該追究其刑事責任,不孝之罪乃是十惡不赦的重罪必須嚴辦
太子長琴也嚇一跳,盡管他一早覺得覬覦自家妹紙的富察皓禎不是東西,但沒想到裝得人模狗樣的死耗子做的事竟如此令人發指。
口胡這種不忠不孝的窩囊廢還敢打我家妹子的主意,絕對要弄死他
不管碩親王嶽禮如何為兒子求情,太子長琴堅決下旨捉拿富察皓禎,滿清十大酷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