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陸臨川的聲音從音響裏傳出來。
他已經找到了孫露。
“臨川哥哥,你想要見顧姐姐啊,我可以讓你見一見呀。”
然後,便聽到了些鍵盤被敲擊的聲音,隨後,便傳來了陸臨川著急的怒吼。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見陸臨川如此著急,甚至有些六神無主。
這個男人,自始至終,都還是愛她。
“臨川哥哥,我也不想為難你,我也不想殺顧以曉,很簡單呀,你把離婚協議書簽了,我就讓你帶她走。”
想要跟陸臨川在一起的執念,已經徹底得控製了孫露,讓她失去了最基礎的判斷能力,已經無所謂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就像當初徐道英所說的那樣,孫露隻是想要達到目的,所以能夠為此而不擇手段。
“好,我簽。”
不過眨眼,陸臨川便答應了下來。
“真的?”
孫露顯然還有些驚疑。
他實在是答應得太快了。
似乎是有紙張翻頁的細微聲音傳來,顧以曉很想出聲阻止,可孫露明顯切斷了這邊的音頻傳說。
陸臨川聽不見她說任何話。
“這樣可以了吧!”
一支筆被重重得砸在了地上。
“放人。”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威脅。
孫露又輕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終於達成了目的,實在是暢快。
“就在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不過臨川哥哥,你可得快一點,要是跑慢一點點,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隨即,便是門被甩上的聲音。
顧以曉皺眉,孫露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如此輕易便放過她?
果不其然,當房門被打開,出現在門口的人,並不是陸臨川。
隻見兩個火把被直接扔了進來。
火舌順著剛剛被潑過的汽油瞬間蔓延開來。
“抓住他們!”
亂七八糟的腳步聲響起,還有一些陌生人的喊聲。
火焰離她近在咫尺,顧以曉恍惚之間就想起了前世死前的那些回憶。
一樣的火,一樣的人。
火光中,她看見陸臨川衝進來,滿眼的瘋狂。
“老大!”
他的身後有人想要阻止他,被他一把推開。
火,好像已經燒到了她的身上。
她竟沒有了知覺,可能是吸入了太多的毒氣。
失去意識之前,她隻記得看見陸臨川脫了西裝,在盡力得撲滅路上的火,為了來救她。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難道她都要死在火場裏麽?
老天爺,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再度醒來時,顧以曉一睜眼,便看見了醫院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亮著白色的燈,耀眼得有些刺目。
“顧以曉!”
林宇見她睜眼,直接從邊上的椅子上彈了起來。
“別一驚一乍的。”
這小子這麽激動,都有些吵到她了。
“謝天謝地,你可算是醒了,醫生說,要是再晚一點救出來,吸了太多有毒氣體,你就要變傻子了。”
沒想到一醒來就要聽林宇在這裏嘰嘰喳喳,顧以曉無奈得搖了搖頭。
“怎麽是你在這裏?陸臨川呢?”
“他啊——”
林宇的眼神開始閃躲,這讓顧以曉皺起眉頭。
“怎麽回事?”
記憶裏,最後就是他衝進來的。
她都被救出來了,難道說——
“他在哪裏,我要去看看他。”
說著,顧以曉便要下床。
這可把林宇嚇了一跳,連連阻止她。
“姑奶奶,你先躺好,你自己這傷還沒養好呢。”
林宇指了一下她手臂上被裹起來的傷口。
此時她才發覺,其實動一下就生疼生疼的。
“他沒事,就是救你的時候被砸了一下,所以現在在隔壁的病房裏休養,等他再養幾天,就來看你。”
這話聽起來,顧以曉還是覺得有幾分不對勁。
“真的?你沒騙我?”
話音剛落,外頭有護士推門進來,是來給顧以曉換藥的。
見她醒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陸太太你可終於醒了,你要是再不醒,陸先生說不定明天就把我們醫院給拆了。”
護士的話,讓顧以曉徹底放下了心。
人沒事就好了。
護士換藥的時候,顧以曉吃痛,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的手臂到底還是被火給燒著了。
“陸太太不用擔心,現在的技術好,這種程度的燒傷最後是不會留疤的。”
護士見她皺眉不言,還以為是在擔心手臂上留疤。
“那天,除了我和陸臨川之外,還有別的人被一起送來醫院麽?”
護士搖頭,甚至有些奇怪顧以曉會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
如此,孫露就是把她帶到了一個無人的房子裏。
在火燒起來之前,她自己先溜了。
換好了藥,護士就出去了。
剛剛等在外頭的林宇這會兒又走進來,手上還拎著一袋吃的。
“醫院裏的東西難吃的要死,我剛去樓下給你買的,將就吃一點吧,晚上你們陸家的管家就會帶飯過來了。”
顧以曉打開袋子的包裝,裏頭是一碗熱氣騰騰的水餃。
“行啊你小子,還挺會照顧人。”
突然被這麽誇了一句,林宇居然還有些不好意思得撓了撓後腦勺。
水餃是白菜豬頭餡的,顧以曉這會兒是真的餓了,吃得津津有味的。
等吃完了之後,她終於想起了正事。
“孫露找到了麽?”
“找不到,哪裏都找不到,據說也沒有出國記錄,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林宇替顧以曉收拾了吃完的垃圾。
提到了孫露,他便忍不住又多說了一句,“不過,那幾個幫著孫露把你綁走的人,倒是抓到了兩個,他們都說不是跟你有仇,是跟陸臨川有仇。”
“你老公,在外麵很容易結仇麽?”
顧以曉白了林宇一眼。
做生意的人,誰還沒有幾個仇家了。
“你家就沒有仇人了麽?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隻是,這樣的話,聽在林宇的耳中,他卻十分嚴肅得搖了搖頭。
“就算是有生意場上的仇人,也都是在生意場上解決,你顧家,難道有什麽會直接當麵動手的仇家麽?這不符合從商的人一貫的做事風格。”
如此,倒是也說得通。
不過,顧以曉並未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