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們有事情要問你。”
等送走了陸臨川，林宇上前一步，把他這位又要回書房去的爺爺給攔住了。
“跟我進來吧。”
老爺子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也是，今天也不是逢年過節，顧以曉特地過來一趟，總不可能是真的要來林家吃頓晚飯的。
書房裏，顧以曉在沙發上坐下，林宇則隻是靠在一旁的牆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林老爺子也懶得管。
“想問什麽？說吧。”老爺子向後靠坐在椅子上，一副感慨非常的樣子。
顧以曉同林宇對視了一眼，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不過，她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們聽說，S集團多年前曾經也想要來臨市找合作夥伴，當時還出了一件很大的事情，隻不過時間過去比較久，當時的知情人很多都不在了，所以我想來問問看，老爺子對當時的事情有印象麽？”
“為什麽突然想要知道S集團的事情？你們想要跟他們合作？”
老爺子不答反問。
“爺爺，看你這個反應，難道S集團真的有什麽問題？”
林宇可太了解自己的爺爺了。
林老爺子嗤笑了一聲，“當年S集團不過用一個合作項目，就能釣著臨市的好幾家人，讓大家相互之間撕咬爭鬥，最後在鬥爭中贏下來的人，也沒有能夠拿到那個項目，還因為欠了一堆債，所以就跳樓自殺了。”
這些事情，若非過去了足夠長的時間，是不可能被人遺忘的。
可是既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對於陸臨川的父親來說，能夠和S集團合作這件事，還是他的執念呢？
甚至於現在的陸臨川，也把父親的遺願當成了自己的心願。
“一家之主跳樓之後，那家的女主人就帶著孩子躲到國外去了，也不知現在日子過得怎麽樣了。”
林老爺子說起當年的事情來，眼神似乎是穿過了遙遠的虛空，仿佛看到了自己還很年輕的曾經。
“所以後來我們再聊起來這件事情，都說，最後沒有能夠在那場鬥爭中勝出，或許並不是一件值得遺憾的事情。”
“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S集團……”
林宇不明白，鬧得別人家破人亡，為什麽S集團當時還能夠全身而退？
“他們知道這個事情輕易沒有辦法解決，所以就把那個項目的總負責人給開除了，那位總負責人原本也是位很強悍的女士，結果被輿論裹挾，沒過多久也被發現在自己的公寓中自殺了，聽說那位女士還留下了一封遺書，不過從來沒有被公開過。”
過去的事情，果然在時間的作用下，就被掩蓋上了一層迷霧。
“那陸家……當時扮演的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顧以曉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陸家，陸臨川的父親，當時一直都是獨善其身的，他沒有參與到那些紛亂的鬥爭裏，後來我們才知道，他年紀輕輕的就已經看穿了這個項目背後的危險，不過，他也還是想跟S集團合作的，隻是用另一種方式，不過，最後也沒有成功就是了。”
“是什麽方式？”
顧以曉繼續追問。
林老爺子到這裏就搖了搖頭，“這個我也就不知道了，恐怕也就隻有陸臨川的父親自己知道了。”
既然這個事情在陸臨川的父親過世之前都沒有被說出來，那麽要麽就是沒什麽重要的，要麽就是太過重要牽扯太廣，所以才不能被再次提起來。
從林家出來，林宇走在顧以曉身邊。
別墅區的路燈將他們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長到從後麵看著都有些寥落。
“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顧以曉走出去了幾步，這才幽幽得開口。
林宇默默點頭，“爺爺沒有說實話，或者說他沒有把所有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看來，兩個人都這樣察覺到了。
“我會繼續再想辦法查一查，如果說當年的事情真的鬧得那麽大，那除了爺爺之外，一定還會別的人也知道這件事。”
林宇看著顧以曉的眼睛，眼神堅定。
“好。”顧以曉拍了拍林宇的肩膀，“連帶著蕭茴的事情一起，這一次S集團重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裏，這事情一定不簡單。”
送了顧以曉上車，林宇站在原地，默默地目送著車子走遠。
她還是沒有回陸宅，她仍舊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麵對陸臨川。
就在她離暫住的地方還有幾百米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一隻貓來，她下意識得打了一下方向盤，卻沒注意到邊上的消防栓，再想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砰——”得一聲，車子重重得撞在了消防栓上。
防撞氣囊彈出來，顧以曉隻能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在強烈的撞擊後開始變得意識模糊起來，迷迷糊糊間，似乎是有什麽人站在自己的車前，正看著自己，滿臉都是恨意。
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顧以曉並不明白，她的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了，逐漸放任自己浸入那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
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是在醫院裏了，陸臨川正守在她的身邊，眼眶熬得通紅，見她醒過來，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了。
“老婆，你沒事吧？”
他還是喊她“老婆”。
顧以曉有些無力得勾了勾唇角，“我……”
才說了一個字，她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的聲音怎麽變得這麽沙啞了？
“我……”
她努力得想要清一清嗓子，可不管她怎麽努力，聲音依舊是那樣，粗嘎難聽。
“醫生說，你的喉嚨被彈出來的氣囊擠壓到了，這段時間聲音都會這樣，以後會恢複正常的，不要擔心。”
陸臨川看出了顧以曉的著急與不安，慌忙出聲安撫。
床頭的鈴被摁下，醫生很快就進來給醒來的顧以曉檢查身體。
醫生的臉色也不是很好，能夠看得出來應該也是好幾夜都沒睡了。
按照陸臨川的性格，她一直都沒醒，隻怕他不會對醫生和護士有什麽好言好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