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的你,我住在那裏?”
顧以曉接下去,自然還是要繼續問清楚。
“這……”何辛瞪大了雙眼,“是有人告訴我的。”
“陸臨川?”
沒有給何辛繼續拖延時間的機會,顧以曉直接追問。
這自然不可能是陸臨川告訴他的,顧以曉這麽問,自然是吃定了何辛不敢這麽應下來。
他要是敢,她當即就能一個電話打到陸臨川那裏去。
“是……是……”何辛繼續吞吞吐吐,顯然這個答案並沒有那麽好編出來。
“何辛,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跟我說實話,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得講一遍。”
顧以曉盯著他,眼神之中帶著極端的冷漠。
這確實是最後一次機會,可何辛,沒有這個膽子說實話。
“顧小姐,真的是別人告訴我你住在那個地方,但是,我也答應了那個人,不能出賣他。”
“何助理,你還真是夠講義氣。”許娜在一旁冷嘲熱諷。
“可以,你說你不能出賣他,那我也不為難你。我再問你一件事——”顧以曉拖長了尾音,明顯聽見這男人的眼神鬆動了一下,對於她的“不追究”,他還顯得有些驚訝,顧以曉輕勾唇角,“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裏,來調查車禍的那些警官,到底是誰打發走的。”
這個問題,對何辛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問過陸臨川的意見,要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
“那場車禍,陸總也了解過情況,那就是一場意外,有一位路過的女士發現了重傷的你,就報了警,救護車及時將顧小姐送來了醫院,要是再晚送來幾分鍾的時間,醫生說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路過的女士?”顧以曉再次抓到了話裏的重點,“那位女士是誰,能不能請過來讓我見見,我也好好好感謝一下我的救命恩人。”
這樣的反應,的確是何辛有些始料未及的。
他當然不可能讓顧以曉見到這個女人。
於是,他趕緊開口敷衍,“陸總當場就好好感謝了那位女士,還給了很大的一筆錢,我聽說那位女士拿了錢之後就開始去環遊世界了,所以現在並不在臨市。”
真不愧是陸臨川親自培養出來的總裁首席助理,這編瞎話的本事還真的是張口就來。
“好,那你告訴我那位女士姓甚名誰,住在哪裏,等她環遊世界回來之後,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訪。”顧以曉自然是不會就讓何辛如此簡單地敷衍過去。
她在問出這些細節上的問題的時候,何辛再次愣住。
想要短時間內編一個籠統的答案出來,還算是簡單,但是如果要提到具體的細節,可就沒這麽簡單了。
“怎麽了,何助理,你不會想要告訴我的是,你在陸臨川的身邊待了這麽多年,連要去調查清楚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身份這忙的時候都不記得了麽?”
“如果那個女人的來路沒有調查清楚,那麽我的車禍隻是一場見到的意外這樣的判斷又是從何處得來的呢?”
顧以曉連珠炮似的發問。
就算何辛再如何能夠編瞎話,這個時候也實在是有些黔驢技窮。
於是,他就隻能沉默。
這樣的反應讓顧以曉知道了何辛的態度,也從中很知道了陸臨川的態度。
所以,他們一定是在隱瞞著些什麽。
“算了,問你也實在是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顧以曉擺了擺手,讓何辛先出去。
何辛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直接就從病房裏離開了。
關上病房門的時候,他一瞬間覺得有些脫力,要不是因為病房外麵人來人往的,說不定他就因為腿軟而直接跪了下去。
病房裏,許娜一邊咬著從果籃裏拿出來的蘋果,一邊看著坐在病**繼續皺著眉頭的顧以曉。
“你真的相信何辛說出來的這些話?”
看顧以曉這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許娜還真的以為顧以曉被何辛給騙過去了。
“我隻是在想,他們到底為什麽要騙我那一場車禍隻是一場意外。”
這是顧以曉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真正肇事的那個人跟陸氏集團有關,所以於公於私,陸臨川都不希望這個人出現在媒體的聚光燈之下。
“跟陸氏集團相關的女人……”
許娜也開始了她的思考。
其實這個限定範圍並不是很大,能夠跟陸氏集團扯上關係的女人,放眼整個臨市,也就那麽幾個。
現在陸臨川一直都不希望她知道到底肇事者是誰,說明或許他知道這個肇事者是誰,更進一步來說,是他並不希望這個肇事者會因為這一件事情而受到一些懲罰。
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陸臨川。
除了她顧以曉之外,居然還有別的女人能夠讓她如此上心?
到底有什麽人是現在最不能夠暴露在媒體麵前的?
思來想去,忽然有一個名字躍入了顧以曉的腦海,
她趕緊就撥通了林宇的電話。
“江建自殺之後,留下的那一對母女,幫我查清楚她們人現在到底在哪裏!”
顧以曉在電話裏頭著急得很,倒是把林宇也有些嚇著了,自然是一掛了電話就把自己手上的活計都給停掉了,趕緊從高爾夫球場出來,驅車前往原先江建的妻女所住的那個小區。
這老小區本就是破破爛爛的,林宇若不是這一次要過來找人,他甚至都沒有想過在臨市,居然還有這樣的“老破小”。
“江建畢竟也是陸氏集團的資深碼農,為什麽就不知道另外再買一套房子呢?”
林宇在電話這頭,不停得對顧以曉吐槽著。
“如果他真的有這個錢的話,你覺得他還會鋌而走險來做這個假的網站麽?”
顧以曉搖頭感慨,林家的這位少爺確實是從小到大養尊處優,所以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家庭之外,那些每天拿著死工資的普通人到底過的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態。
“你說的也確實是有道理。”
林宇一邊往先前查到的地址走,一邊繼續在電話裏跟顧以曉插科打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