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博先生,這樣子談話,我並看不到任何你們S集團的誠意。”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陸臨川顯然也有些被激怒了,不過說話的時候至少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理性。
西博渾不在意得聳了聳肩。
“那我們也就不必再談下去了。”
他轉身就要走。
阿夜皺眉,直接走上前去,單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邊上那些由西博帶來的手下們紛紛上前,想要拿下阿夜。
兩方的僵持之勢瞬間拉開。
“陸先生,這樣就沒什麽意思了吧?”
西博不慌不忙,看向陸臨川。
“阿夜。”
陸臨川皺著眉頭喊了阿夜一聲。
此處,畢竟是B國,想要在此處尋西博的晦氣,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讓西博先生離開。”他雖然十分不爽,但還是下了命令,“今日,陸氏和S集團的梁子也就算結下了,日後,我們還有更多交手的時候。”
這是徹徹底底的宣戰。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西博居然渾不在意,揮了揮手,便帶著自己的手下們離開了。
“老大!”
見人就這麽走了,阿夜不免有些著急。
顧以曉身上的毒,到底要怎麽辦?
“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毒是找不到解藥的。”
他的眼神堅定,但垂在身側那微微顫抖的手,卻不免會泄露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他也在害怕。
誰又能不害怕呢?
醫生的話言猶在耳,誰都記得,顧以曉到底還有多久的時間能夠等來這毒的解藥。
“我馬上去查歐洲最好的生物醫藥機構,給他們發郵件。”
阿晝這會兒也不敢閑著,同陸臨川報告了一句之後,便走到一旁坐下去做自己的事情。
病房裏,顧以曉已經知道了一切。
“別擔心,阿晝一定能夠找到合適的機構的。”
這句話,不是陸臨川對顧以曉說的,而是顧以曉對陸臨川說的。
一個身中劇毒的人,倒是能夠看得更開一些。
“今天你所遭遇的一切,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們加倍奉還。”
既是在同顧以曉發誓,也是在告訴自己。
一定不能夠忘記今天的事。
“陸臨川。”顧以曉抓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這裏是你的孩子,如果最後,我真的沒有辦法找到解藥,那麽你一定要好好善待這個孩子!”
“不可能!”
陸臨川飛快得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搖著頭,眼神中竟一瞬間有了淚花。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不想去聽顧以曉說的那些喪氣的話,他緊緊得抱住了麵前的女人。
他摟得那麽緊,生怕隻要稍稍一鬆手,這個女人就要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不準你這麽說,你一定能夠平平安安得看著孩子長大!”
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拿走顧以曉的命。
顧以曉必須陪著他,長長久久得陪著他。
他們要一起看著孩子的長大,白頭偕老,再迎接自然的死亡。
“我知道,你別生氣。”
看著他的樣子,顧以曉無奈歎了口氣。
阿晝那邊倒是很快就來了消息。
“G國有一家研究所回複了郵件,他們說他們或許能夠試試看來幫顧小姐解毒。”
將郵件轉發給陸臨川和顧以曉,阿晝肯定還是得讓他們自己來做決定。
這家機構的資曆並不是很老,是幾個毒理學的博士生畢業之後組建的一個研究機構。
因為是新的機構,所以他們現在並沒有足夠的科研經費來支撐這個機構的運行,所以伴隨著“可能可以解毒”這樣的一個說法而來的,是這個機構向陸臨川和顧以曉提出的資助需求。
“你相信麽?”
陸臨川看著郵件,皺起了眉頭。
沒有人賭得起顧以曉的命。
若是放在平時,陸臨川一定會認為這家機構這樣回複郵件跟搶劫無異,一定是瘋了。
可如今,對於他們來說,卻是必須要抓住的希望。
“走,我們立刻去辦出院。”
陸臨川吩咐阿晝留在病房裏看顧好顧以曉,自己則帶著阿夜徑直去找醫生辦理出院手續。
“謝謝你,阿晝。”
抱著電腦站在一旁的阿晝麵對這樣的情況說到底還是第一次,多少是有點手足無措,心裏也沒底。
他並不清楚自己所作出的這些努力最後是否能夠救得了顧以曉。
所以,麵對顧以曉的感謝,他多少也有些覺得受之有愧。
醫院這邊並沒有過多地阻攔陸臨川這種冒險行為。
眼下顧以曉的身體狀況還算平穩,或許長途跋涉對她來說,並不算是太大的傷害,但總歸還是有風險的。
飛機上,顧以曉的肚子再一次抽痛起來。
“曉曉!”
陸臨川發現顧以曉緊咬著唇,不發出一絲聲響來,而臉色已經蒼白得可怕,就知道她又在硬撐。
頭等艙裏,空姐已經發現了這裏的不對勁,立刻趕了過來。
“這位女士,您是哪裏不舒服麽?”
空姐倒不是第一次遇到飛機上有人發病的情況,隻是顧以曉的臉色瞬間由剛剛的正常變得慘白如紙,嘴唇也變得青紫,比從前各種各樣的狀況看著都要嚴重許多。
“頭等艙的一位女士急需醫生,乘客中如有醫務工作者,請速至頭等艙,謝謝大家。”
乘務長第一時間發布了廣播。
廣播循環了三次,並沒有人來到頭等艙。
幾個空姐也都圍了過來,拿了毯子來給顧以曉蓋上,看她渾身都在顫抖,都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曉曉。”
陸臨川握著顧以曉的手,努力得呼喚她,並不想要讓她睡過去。
眼下情況不明,誰都不清楚她若是現在就這麽暈過去了,到底還能不能夠再醒過來。
“頭等艙的一位女士急需醫生,乘客中如有醫務工作者,請速至頭等艙,謝謝大家。”
乘務長繼續廣播,終於,在廣播到第十遍之後暗,有人推開了頭等艙的門。
進來的,是個看上去與他們年紀相仿的人,穿著一身已經洗的發白的襯衫,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