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地下室裏,顯得更加陰暗與潮濕。
沉重的金屬門被打開,陽光稍微泄露進去一點點,就能夠看到那個被鐵鏈鎖住了掛在木質柱子上的男人。
男人的身上滿是鮮血,都是被打過的痕跡。
即便是在這樣髒汙的環境裏,他身上的氣質依舊清雋絕倫,在聽到門口的響動後,他微微抬眼,綁在身上的鐵鏈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細微的響聲。
連日來都沒有能夠好好休息,他的眼神依舊清明,望向那個走進來的人時,眼底帶著淡淡的譏諷。
“陸臨川。”
嶽揚衝過去,隨手拿了一根邊上放著的血跡斑斑的棍子,直接一棍子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陸臨川吃痛,微微皺了下眉頭。
“她來了。”
他一開口說話,就能夠感受到喉嚨口有翻湧而上的血腥氣。
“沒錯,她來了,我給過她機會,可是她依舊站在你這一邊,為了你而欺騙我,陸臨川,你到底算什麽!”
嶽揚滿眼都是仇恨,咬緊了牙關,氣得臉都漲得通紅。
眼看著一棍子又要打下來,外頭終於又衝進來了一個人,一把握住了嶽揚的手臂,將他推了開去。
“哥哥!”
碧昂斯看著嶽揚被約翰推開,更加著急得跑過來,擋在了哥哥的麵前。
“你什麽意思!”
嶽揚皺眉,看著半路殺出來的約翰。
“我說過,我聽你的把他帶過來,讓你折磨,不是讓你把他弄死的,弄死了他,不光是你,連我都要一起完蛋。”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不過這地下室就這麽點大,陸臨川不可能聽不見。
身上滿是傷口的男人也就隻是這麽垂著頭,靜靜得聽著。
“約翰,你可真是可笑,安娜說了那麽幾句話,你就真的怕了?”嶽揚的態度那是囂張得很,半點是沒把陸臨川和他背後的勢力放在眼裏,“連毒蠍我們都搞定了,你到底是在怕些什麽?”
毒蠍?
陸臨川顯然也聽見了,微微動彈了一下。
約翰注意到了,他又往後退了幾步,“嶽揚,你搞清楚,我們之間的合作,是僅限於商業上的,你看誰不順眼,我派人幫你去除掉,這隻是看在我們兩個人合作多年的情分上,可這不代表我就有義務去幫你這麽做,現在,新藥的開發遲遲都沒有進展,你卻依舊要在這裏讓我擔著風險去找陸臨川的麻煩,你配麽?”
這話,已經說得很直接很明白了。
嶽揚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邊上的碧昂斯越聽越是著急,但是插不上話,嘴巴張了許多次,卻還是不知道能夠說什麽,隻能在那邊跺腳幹著急。
“好啊,約翰,這會兒知道要開始撇清自己的關係了?沒關係,大不了我們就不合作了,有的是公司要買我的新藥和技術。”
嶽揚的神情明顯已經有些癲狂,他將棍子扔到一邊,眼看著在約翰的保護下根本就不能真的把陸臨川怎麽樣,他恨恨得“啐”了一口,罵了一句“膽小鬼”,繼而就離開了。
碧昂斯想要去追,被約翰喊住。
不好違逆哥哥的命令,碧昂斯隻能站住,乖乖得跟在約翰的身邊。
約翰轉身,走到陸臨川的麵前。
“陸先生如果有興趣談個合作的話,或許我現在就可以放你出去,跟顧小姐團聚。”
比起嶽揚,當然是約翰更像商人。
商人之間的合作……
陸臨川稍稍笑了一下,牽動了傷口周圍,反倒更疼了。
“美裏奇先生是否過於天真了?陸家,從來都不跟B.A.生物醫藥這樣的公司談生意。”
“還是希望陸先生能夠繼續好好思考一下,畢竟,這也事關顧小姐的個人安危。”
兩人你來我往,約翰最終還是選擇了拿顧以曉來威脅陸臨川。
這兩個人,才是真正能夠為了對方做出讓步的人。
陸臨川幹脆閉了嘴,不再說話。
“陸先生再好好想想,我們還有時間。”
約翰也不急,留下一句話之後,就帶著碧昂絲轉身離開了。
跟著哥哥離開的碧昂絲在走出地下室的時候,還下意識得回頭看了一眼被綁在鐵鏈上的男人,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男人確實是有著出眾的外貌和足夠的智商,也難怪顧以曉對這個男人如此死心塌地。
“哥哥,要是他還是油鹽不進,我們怎麽辦?真的要直接放了他麽?”
碧昂斯跟在約翰的身後,快走了幾步,跟上他。
約翰回頭,朝著自己的妹妹看了一眼,意味深長。
“那就要看到底是嶽揚有用,還是他更有用了。”他看著妹妹,仿佛要看到她的心裏去,“碧昂斯,我知道你喜歡嶽揚,但是,作為美裏奇家族的孩子,你要知道怎麽樣做才是對家族最有用的,我相信,你一定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約翰笑得和善,對待自己這位唯一的妹妹,他一直都是展示的足夠紳士的一麵。
碧昂斯默默點頭。
一切隻要聽哥哥的就可以了,哥哥是絕對不會背叛她的。
這麽多年來,他們兄妹倆都是相依為命。
顧以曉再次見到約翰的時候,還是在她醒來的那個房間裏。
嶽揚已經不知所蹤,她早就聽見了他氣鼓鼓離開的聲音,甚至還罵了兩句在花園裏忙活的花匠。
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陸臨川被關在哪裏,她必須要找到一個機會,去把陸臨川救出來,帶他離開這裏。
即便陸家和陸氏集團對約翰有足夠的威懾力,可這裏畢竟是歐洲,鞭長莫及。
在這裏待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出事。
“顧小姐,你的飯來了。”
女傭將飯送了進來,隻交代了一句轉身便要出去。
“我想見你們家的大小姐。”
這說的,自然是碧昂斯。
“好的,我給您轉達。”
女傭倒是客客氣氣的,顯然是約翰都特地囑咐過。
碧昂斯很快就來了,看著顧以曉,依舊是麵色不善。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人。”
她雙手抱臂,靠在門口,也不接近顧以曉,仿佛她是什麽可怕的病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