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顧以曉喊來孫玉茹的目的。
如果不是因為查到蘇倫曾經多次為了孫玉茹而違抗老公爵的命令,顧以曉倒是也不必讓她跑這一趟了。
“顧小姐,能借你的朋友一會兒麽?”
蘇倫看向顧以曉。
也明知開了這個口,就意味著什麽。
“這是自然,隻要莉迪亞自己願意跟你走,我是不會阻攔的。”
顧以曉笑眯眯的,搖晃著手中的酒杯。
紅色的酒液一點一點得在杯中晃**,就像蘇倫此刻起起伏伏的心。
“莉迪亞,你想要讓我答應什麽條件,你說。”
蘇倫深吸一口氣,也無所謂如今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從A國回來,每每午夜夢回,最為後悔的,便是當年真的聽父親的話,放棄了莉迪亞。
“我說過了,今天我來,隻是作為顧小姐的朋友,出席這一次的慈善晚宴。”
孫玉茹堵住了後麵蘇倫可能說出來的所有的話。
顧以曉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是無可奈何。
晚宴開場。
這一次的慈善晚宴是由B國公益基金會主辦的,基金會的主席是在B國政界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公爵的夫人。
夫人今年也已經是花甲之年,一頭雪白的短發,襯得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得慈眉善目,宛如菩薩。
她身上戴著的那一串翡翠項鏈通體翠綠,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水頭極好,是個極品貨。
而今天拿出來進行慈善拍賣的這些拍品,每一件的價值都不遜於這位老公爵夫人身上戴的這一串翡翠。
顧以曉牽著孫玉茹的手,挨著自己坐下。
蘇倫作為公爵,有自己的位置,然而一顆心都隻係在孫玉茹的身上,所以沒過幾秒就要往這裏看一眼,看得顧以曉都有些煩了。
“我看,這男人心裏確實是還有你的。”
若非這一次調查,恐怕顧以曉到現在都不知道,原來連陸臨川都未曾聽聞孫玉茹和蘇倫公爵的這一段往事。
雖說當年念書的時候就是朋友,不過也還是能夠看得出來,大家各自之間,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阿晝和阿夜。
“如果不是為了幫你,我不會再出現在他的麵前。”
孫玉茹壓低了聲音,提起過往,仿佛那就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一般。
“當年……還發生了什麽?”
阿晝說過,調查出來的材料裏明顯少了一些什麽,一定是被人做過了手腳。
而能夠在這種東西上做手腳,並且瞞了這麽多年的,他背後的勢力也一定是不容小覷的。
“當年啊——”
孫玉茹拖長了語調,又露出一個略帶玩味的笑容來。
就在顧以曉以為她要說出來的時候,舞台之上,主持拍賣的拍賣師的聲音響起,通過話筒和音響傳到了在宴會廳的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今天的第一件拍品,來自臨市的一位知名藝術家,燁九的成名作,也是他這一生中唯一的一件成品——《消失的雲彩》。”
拍賣師的聲音清亮,顧以曉也抓到了她所說的“臨市”兩個字。
來自臨市的藝術家,她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
“低價三千萬,我們按照五百萬叫價。”
拍賣師話音剛落,便有人舉牌。
“三千五百萬。”
“四千萬。”
“四千五百萬。”
……
競價生絡繹不絕,很快價格也就來到了八千萬。
顧以曉微微有些震驚。
因為顧氏集團基本不幹涉藝術品這一塊的業務,所以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這樣一幅藝術品,居然能夠叫到這麽高的價格?
“八千五百萬。”
在價格叫到八千萬稍微暫停了一下之後,在拍賣師的第三下錘子即將落下的時候,孫玉茹忽然出了價。
所有人都將視線投了過來。
許是因為兩位都是臨市人的關係,所以孫玉茹希望能夠將這位青年藝術家的遺作給拍回去,也算是盡一份哀思?
大家都這樣猜測著。
“九千萬。”
突然,從宴會廳的西側傳來了另一個人叫價的聲音。
是蘇倫。
這一下,就連顧以曉也愣住了。
這是什麽意思?
“九千五百萬。”
競價還在繼續。
其他人都已經不在舉牌,隻剩下了坐在第一排的這兩位,互相在抬價。
“一億。”
這是孫玉茹的出價。
邊上的人都已經開始竊竊私語,即便是一位知名藝術家的遺作,以燁九去世之後如今在藝術家圈子裏的地位,一億也委實是有點過高了。
“孫玉茹。”
顧以曉暗暗喊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夠冷靜一些。
結果,下一秒,蘇倫的聲音再次響起,又加了五百萬。
全場倒吸一口冷氣。
拍賣師看向孫玉茹,等著看她是否打算再次出價。
“莉迪亞?”
見她久久沒有反應,拍賣師出聲提醒。
她最終抬眸,笑著搖頭。
小錘落下,這一幅《消失的雲彩》,最終花落蘇倫。
見孫玉茹並沒有任何遺憾的神色,顧以曉的心底隱隱有一個猜測。
“你故意的?”
中場休息的時候,她們兩個人一起去旁邊找吃的。
這晚宴的自助餐類型還算多,所以她倆也不至於餓著。
若是在臨市,這種頂尖的社交場合,她們肯定是忙著談生意,什麽都顧不上吃的。
不過今天,她們就隻有一個任務,看著也是輕鬆了許多。
“當然。”
孫玉茹朝著顧以曉眨了眨眼。
“不然的話,他怎麽可能拿出那麽多錢來。”
慈善晚宴上的拍品,經常能夠拍賣出遠高於行情的價格,除了慈善這個名頭之外,很多時候也還是兩方財閥比拚實力的時候。
不過,孫玉茹這樣帶頭給前男友提價的,那還是第一次見。
看來,是當初分手的時候分得太難看,以至於她到現在都耿耿於懷。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可以說了麽?”
吃了幾口蛋糕,顧以曉覺得自己的胃暫時也塞不下什麽東西了,一抬頭,看見孫玉茹一直在打量前麵不遠處的甜品,思考了一會兒又放棄。
“沒什麽,就是非常狗血的前男友的母親拿著錢過來要我離開她兒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