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郭相宜不答反問,麵上看著十分鎮定,但整個人的身體卻向後退去,抓著邊上椅子的椅背。

一眼就能夠看出郭相宜的心虛。

氣氛瞬間僵持起來。

也就是在這一刻,剛剛還一臉凝重的顧以曉瞬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隻是隨便問問,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她上前拍了拍郭相宜的肩膀,“跟蹤我的不是什麽敵人,沒什麽。”

她的臉上,掛著無所謂的笑。

郭相宜也隻能跟著笑,又指了指手表的表麵,“不早了,我就先去休息了。”

“嗯。”顧以曉點頭。

話音剛落,郭相宜就飛也似得收拾了手裏的東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顧以曉盯著郭相宜的背影,眼底的懷疑在逐漸加深。

趙秦走上來,壓低了聲音,“要派人跟著他麽?”

在顧以曉的身邊察言觀色了幾個月,趙秦也總算是脫去了一些剛從學校畢業時的稚嫩。

“不用。”

顧以曉搖頭。

至少在最近的這些事情上,她與郭相宜的利益還是一致的。

如果不想他的公司徹底得完蛋的話,郭相宜還是需要好好工作,把目前的項目徹底得拿下來,從她這位金主的手裏拿錢。

一個小時後,齊威回來。

看見顧以曉還沒走,倒是有些驚訝。

他走到酒櫃前,從裏頭拿了一瓶紅酒,又拿了三個杯子出來,各放了一個到顧以曉和趙秦的麵前,給他們倒了酒。

“既然沒打算回去,那就大家一起喝一杯。”

顧以曉拿起麵前的酒杯,稍稍晃了晃,淺淺得啜飲了一口。

甘甜的葡萄酒液唇齒留香,隻一口就能夠品出來是瓶好酒。

“今天在外麵碰見了以前的一個朋友,正好同我聊起了一些事情。”齊威看向顧以曉,“那天在裁縫鋪裏落網的那位老裁縫,已經證明賬戶上有許多不明資金往來,隻不過,再查,可就查不下去了。”

“原因?”顧以曉不解,不過,看見齊威臉上略帶譏諷的微笑,似乎一瞬間又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

B國的這幫警察,恐怕就算是有心查案,也得受上麵人的掣肘,隻是不知,這阻礙他們查案的勢力,到底是來自哪一方。

“按照如今B國議會的架構,真正能夠在查這件案子上有話語權的,統共也就兩位,一位就是公爵蘇倫,另一位,則是公爵埃裏克。”齊威放下酒杯,自顧自地說起來。

蘇倫的名字,顧以曉自然是有印象的。

隻是另一位埃裏克,卻似乎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埃裏克家族,也是由來已久,祖輩曾經跟著女皇一起發起過遠渡重洋的殖民戰爭,手上也沾了不少的血,他的女兒,我想顧小姐應該有印象,就是那位艾麗莎小姐。”

“是那天在裁縫鋪裏我們碰到的?”

盡管趙秦在邊上聽得一臉迷茫,不過顧以曉肯定是聽明白了問題所在。

“我沒記錯的話,那個老裁縫那天就是衝著艾麗莎去的,要給女兒報仇,這位埃裏克公爵應該不至於阻礙警方查案吧?”

顧以曉皺眉思考。

然而,她的話卻再次遭到了齊威的反對。

齊威從身旁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個文件袋,將文件袋裏的東西盡數都倒在了桌子上。

裏頭上一遝照片。

照片上的其中一個人,顧以曉是認識的,正是美裏奇家族如今的話事人——約翰。

而坐在約翰對麵的人,正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蓄著小胡子,看上去一臉精明。

“這就是公爵埃裏克。”

齊威指著照片裏的這一位,給出了身份。

這可是顧以曉完全沒有想到的。

怎麽可能呢?

“之前你就在懷疑,是因為B.A.集團需要進行藥物試驗,所以才導致出現了大量的少女失蹤案件,而那家裁縫鋪,就是作為中轉站的地方。”

齊威開始一點一點得給顧以曉把情況捋清楚。

雖說顧以曉的確是個聰明人,可在查案的這件事情上,終歸還是要差了專業人士一些的。

“這樣就很說不通,如果這位埃裏克公爵在其中扮演的是幫 B.A.集團掩護的角色,那麽為什麽這些人現在要盯上艾麗莎呢?”顧以曉怎麽都想不明白。

當然,這也是齊威覺得奇怪並且暫時還沒有查出來個所以然的地方。

“這一點,我會繼續查。不過,鑒於這兩位公爵的手裏未必幹淨到哪裏去,所以我的建議還是,一切都小心為主。如果有必要的話,還是讓陸臨川過來一趟。”

這就是齊威能夠給到顧以曉的建議。

以他們如今的人手,如果陸臨川能夠過來,那麽將會大大提高他們查事情的效率。

“知道了,我考慮一下。”

若是換了從前,以顧以曉的性格來說,既然交給陸臨川就能夠快速解決,那麽她勢必就會直接交給陸臨川,何必非要給自己找麻煩呢?

可是,時移世易。

當初陸臨川之所以回到臨市,那也是受了重傷不得不回去的。

也就是從那一次重傷,顧以曉就開始思考,陸臨川並不是無所不能的,他也是人,他也會受傷。

上一次是重傷,可若是下一次,真的直接危及了生命,那又怎麽辦呢?

所以,她必須要學會靠自己。

齊威看著瞬間沉默的顧以曉,不著痕跡得歎了口氣,他自然明白顧以曉是在想些什麽。

不過,為了她的安全考慮,還是得盡量想辦法讓陸臨川盡快來 B國。

與此同時,深夜的看守所裏,孫玉茹已經陷入了沉睡。

就著月光,有人走過來,直接打開了看守室的大門,“孫小姐。”

來人喊她。

孫玉茹睜開眼睛。

實際上,在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一直不睜開眼睛,隻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膽子。

不過,來人顯然也識破了她的偽裝。

如此,也就沒有什麽必要再繼續演下去了。

“說吧,這麽晚來找我,有什麽事?”

孫玉茹睜開眼睛,靠著牆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