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的發難就在一瞬間,連就走在邊上的阿晝都沒有反應過來。
樓梯的最後一級,阿星回身,直接抓住了阿龍的雙手,一個擒拿的姿勢,就已經把阿龍從樓梯上拽了下來,一個踉蹌,差點撞到不遠處的牆麵上,還是阿星拉住了他。
“阿星,你幹什麽!”阿龍暴怒,嗬斥了一句。
“不幹什麽,我隻是想知道,是誰派你來對我下手的?”
阿星皺著眉頭,神色更為冷冽。
“你……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阿龍自然是要裝蒜的。
其實就連阿晝都不明白,阿星這是從哪兒看出來,阿龍並不是為了他們好。
“你以為,我分不清楚子彈飛來的方向?”
阿星反剪了他的雙手,將他壓製在牆上。
“傷了他手臂的那一顆子彈,根本就不是從那些人的槍口裏飛出來的,而是你,阿龍,是你想要置我於死地。”
如此,阿晝這才反應過來。
以他的身手,明明算準了方位和角度,確認那子彈打不到他們倒下去的那個位置,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子彈從手臂邊緣擦了過去,才導致了他手臂上的那個傷口。
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為什麽還要跟著我下來?”阿龍並沒有再做什麽掙紮,而是直接將這位責任都給承擔了下來。
沒有錯,原本動手的人,就是他。
他早早就接到了消息,有人告訴他,阿夜手底下的人會經過這個地方。
“我隻是想看看,周小姐手底下的人,到底有幾分能耐。”阿星嗤笑了一聲,騰出一隻手來拍了拍阿龍的肩膀,“原來,也不過如此。”
被詐了一句,也就這樣老老實實得說出了一切。
“阿星,這一切都是誤會,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傷害你,都是周小姐那邊下了死命令,說你背叛了先生,一定要除掉你,否則的話,一定會給藍玫瑰帶來無盡的禍患。”
“哦?”阿星輕勾唇角。
果然這事情跟周亦玫有關係。
“這底下,醫療設施在哪裏?”
阿星將他反剪的手又收緊了些,疼得他滋哇亂叫,“我們這邊沒有配備醫療人員,醫療設備都在邊上的櫃子裏,我們受傷都是自己解決的。”
抓著阿龍,幾人來到了邊上的櫃子前,在阿龍的指引下,阿星找到了醫療設施。
阿晝受的傷並不是很重,隻要消毒一下包紮就可以。
子彈擦著表皮過去,疼肯定還是有點疼的。
“你現在可以放了我吧?這一切都是周小姐的命令,跟我真的沒有關係,如果阿星你就是聽先生的命令做事,那麽我肯定是追隨先生的腳步!”
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現在在底下,被阿星這麽抓著,自然是沒有還手之力的。
“今天襲擊我們的那些人,什麽來路,你知道麽?”
阿星一麵給阿晝的傷口消毒,一麵問著阿龍。
被兩條布給綁在櫃子扶手上的阿龍現在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總之姿勢十分之難受,可阿星暫時又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
就是故意折磨他,要從他的嘴裏套話。
“你不是也知道麽!就是埃裏克他們家的,我聽說最近兩個公爵都聯合起來了,都是為姆林宮裏的那位女王殿下做事,我們這些道上的小蝦米就別去摻和人家的事情了,聽我的勸,你還是早點回到先生的身邊去,也讓先生安安靜靜得帶著,別把我們藍玫瑰這樣卷進去。”
“怎麽?這也是周亦玫的意思?”
阿星的眉頭皺得更緊,連給阿晝傷口消毒的手都用的力氣更大了一些,疼得阿晝倒吸了一口冷氣,結果還被阿星給白了一眼。
“這倒不是,但是兄弟們都是這麽想的。”阿龍這下倒是把所有的想法都和盤托出了。
怪不得先前剛剛走進來的時候,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多少帶著些敵意,大概都是覺得阿夜先生這樣一意孤行,會把整個組織都帶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如果這一次,藍玫瑰想要獨善其身,那麽等姆林宮裏的那一位坐穩了也是,你以為藍玫瑰還能夠逃得了?別忘了,當初你們‘毒蠍’到底是怎麽完蛋的。”
提到“毒蠍”兩個字,阿龍的眼神明顯變化了一下。
雖說外界都有傳言,“毒蠍”之所以覆滅,完全就是因為兩個組織之間相互爭鬥相互吞並,最後以藍玫瑰的獲勝而告終。
可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應該知道,當初“毒蠍”在整個歐洲都是暢行無阻,怎麽偏偏是名不見經傳的藍玫瑰成功吞並了毒蠍的大部分勢力。
如果不是因為後麵有一個強有力的推手,真的可能麽?
阿夜當初,就經曆過那一些,也是阿夜把這些事情告訴了阿星。
阿龍原本就是“毒蠍”的人,他更加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一說到“毒蠍”,阿龍顯然就沉默了。
“到現在,毒蠍的幾位首領依舊是失蹤狀態,可真的是失蹤麽?”阿星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居安思危。
絕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掉以輕心,那麽最後走向末路的,隻會是他們。
端坐在姆林宮裏的那一位,絕對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
“我們鬥不過姆林宮裏的那些人。”阿龍搖頭,“連‘毒蠍’都完蛋了,更何況是藍玫瑰呢?先生怎麽就能夠確定,藍玫瑰不會成為下一個‘毒蠍’呢?”
“當然沒辦法保證。”阿星搖搖頭,“大家不過都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今天,抓了他們,去向姆林宮的那一位請功,又能夠得到什麽呢?
“我知道了。”阿龍歎了口氣,到底也是因為知道自己依舊不是阿星的對手,“等會兒上去的時候,我會讓兄弟們別動手,我就當你們沒有來過這裏。”
“多謝。”
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阿龍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因為都是藍玫瑰內部的事情,所以全程阿晝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組織裏的事情,自然還是要組織裏的人親自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