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學一個寢室三個人,都是來自臨市,三個人裏有一個人是畢業之後就留在了A國工作,他是選擇回到了臨市,而還有一個人,則永遠得長眠在了大學的校園裏。
當初大家找到他的時候,他的屍體正漂浮在大學校園後山的那一片小湖裏。
邊上是他的遺書。
遺書上明明白白地寫了,是因為他的女朋友想要跟他分手。
而據穆時欽後來的調查,他這位過世的室友,一直在曖昧的對象,便是一個叫做“趙栩瀟”的女人。
所以,當初他在公關部副總監麵試的時候,看見簡曆上的“趙栩瀟”三個字,還特地去查了一下她畢業的學校。
果然,是老同學。
而當他在趙栩瀟入職的當天,在公關部的新人歡迎會上,與趙栩瀟閑聊時提起那個已經去世了多年的同學,這位趙小姐卻流露出了完全陌生的光芒。
她已經忘記了他的同學。
忘記了那個年紀就定格在大學校園裏的前男友。
那一刹那,穆時欽所感覺到的,便是巨大的諷刺。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如何去麵對趙栩瀟。
所以,每每見到她,他都覺得自己無法心平氣和下來。
今天聽她如此揣測那個看著天真單純還有些小害怕的實習生,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生氣。
不是人人在趙栩瀟大學的那個年紀,就知道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咚咚咚——”
辦公室門口,有人敲門。
穆時欽抬頭,認出了來人,眼底略微閃過一絲詫異。
“於董?”
陸氏集團裏,如今除了陸臨川之外,擁有股份最多的,便是這位於董。
與陸臨川、林宇等人不同,這位於董自小就家境貧寒,大學的時候拿到了公費留學的名額,回國之後就自己創辦了一家科技公司,短短五年之內就做到了市值千萬,讓陸臨川看到了這一家公司未來的潛力,所以花了大價錢收購了這位於董創立的科技公司,同時,也將陸氏集團的一些股份轉移到了他的名下。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於董還不過就是個小股東罷了。
隨著陸臨川整治了董事會裏那幫想要踢他下去取而代之的老頑固之後,這兩年這位於董滿滿積蓄力量,竟也發展到了如今的程度,怎麽能不讓人覺得神奇呢?
“穆特助,雖然今天我來得有一些冒昧,不過你今天在董事會上的表現,我也已經都看到了,也明白了你的立場,我隻是想要問你一個問題,陸臨川如今,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他的問題,應該也是董事會裏如金許多人的問題,身為總裁的特別助理,在那些人的眼中,自然是比其他人更加親近總裁。
“抱歉,總裁的私人行程,就連我這個總裁特助,都不是很清楚。”穆時欽自然能處理得來這種情況,也是遊刃有餘。
不過,於董顯然沒那麽好打發。
“董事會裏的那些人今天雖然講話有點過分,但是有一句話我覺得說得很對,如果你沒有辦法解釋清楚,到底陸臨川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讓你帶著委托書去董事會上幫顧以曉,那麽恐怕,我們也就隻能夠報警了。”
於董勾著唇角,露出一抹危險的笑容來。
陰險中帶著明顯的狠戾。
董事會上那些潑過來的髒水,穆時欽自然是都還記得。
這都什麽年代了,攻擊和自己立場不同的人,居然第一個想到的還是用“造黃謠”的方式。
“我知道這種方式十分令人不齒,不過,你也必須承認,這就是最簡單的方式。”於董單手敲著穆時欽的桌子,看來已經是勝券在握。
“我說過了,這些事情我無可奉告,於董請回吧。”
穆時欽比了個“請”的手勢,準備下逐客令。
“好吧。”於董也是一副“為難”的神情,“既然穆特助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也實在是怪不得我了。”
言畢,於董轉身就走,留下穆時欽一個人,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有些心煩。
這些人,果然都開始耐不住性子了。
走來走去走了幾圈之後,穆時欽終於能夠冷靜下來,知道當務之急是給顧以曉打個電話通一下氣。
在接到了穆時欽的電話,並聽他講完了來龍去脈之後,顧以曉倒是沒怎麽生氣,隻是輕笑了一聲。
“顧小姐是覺得不用管麽?”
這一聲笑,聽得穆時欽也有些迷糊了。
“管,自然是要管,先通知公關部一聲,辛苦他們做好加班的準備,我估計那邊明天早上就要有動作了。”
輿論戰,原本就是講究一個兵貴神速。
“好,我知道了。”
默默得應下,穆時欽掛了電話之後,就打開了通訊錄。
公關部的員工有號碼在他的通訊錄裏的,雖然是有好幾個,但是以眼下這個情況,最方便也最快捷的,一定是去找趙栩瀟。
真可惡啊——
穆時欽隻覺得心裏一陣別扭,可在陸氏集團的利益麵前,從前同學們之間的這些兒女情長也根本就算不得什麽事。
並沒有糾結太長的時間,在回家的路上,穆時欽就選擇給趙栩瀟去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背景音完全能夠聽得出來就是在一個酒吧。
“喂?”
穆時欽皺眉,電話那頭酒吧DJ的樂聲吵得他有些頭疼。
“穆時欽?”趙栩瀟顯然認出了他的聲音,“都下班了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麽?”
因為那邊太吵了,所以趙栩瀟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她基本是在大喊大叫。
“有公事。”
他皺著眉頭,努力壓抑著內心的嫌惡。
“老娘今天好不容易準時下班,誰跟你談公事。”
“啪——”得一聲,穆時欽就聽見自己的電話被她給掛了。
這死女人!
穆時欽覺得自己的怒氣已經瀕臨爆發點。
正想要再給她打過去的時候,她的來電顯示竟突然開始閃爍在他的屏幕上。
搞什麽?
剛掛了電話,現在又打過來?
難道是良心發現了?
故意晾了對麵幾分鍾,穆時欽這才悠悠得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