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暮色酒吧如同往常一樣,亮起了燈光。

輕柔舒緩的音樂從舞台的音響上緩緩流出,駐唱開始了一天的表演,溫柔繾綣的情歌在空氣中流淌。

所有的顧客都坐在他們的位置上,就著他們的酒,有的興之所至便隨著駐唱的歌聲一起打拍子。

有的隻是自顧自得坐在那裏,思考著自己的事情。

趙栩瀟穿著一聲顯眼的黃色長裙走進去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快速得在她的身上定格了一下。

酒吧裏進來一個大美女,怎麽會有人不轉過去多看一眼呢?

她已經是暮色酒吧的熟客,酒保一見她過來,便拿著酒杯過來放到她麵前。

“今天還是一樣?”

酒保是個很年輕的男孩子,一看就知道是還在念大學,晚上下了課之後過來兼職的。

“我聽說,你們這裏有一種不在單子上的酒?”

趙栩瀟眼角微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酒保的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得看了一眼身後的酒櫃。

就是這個動作,讓趙栩瀟察覺到了一絲線索。

看來,暮色酒吧那個傳聞中神秘的大老板,並非真的不在臨市,隻是通常並不怎麽出麵罷了。

“趙小姐知道些什麽?”

那酒保雖然問的問題有些不善,他的眼神卻在告訴趙栩瀟,讓她趕快走,不要繼續再糾結這個問題。

可惜了,趙栩瀟今天,原本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

“我想喝的酒啊——”她故意停頓了一下,隨後,便傾斜了身子,望向剛剛酒保下意識看過去的方向,開口,“有朋友告訴我,你們這裏的‘呼喚’不錯。”

這個名字,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

酒保歎了口氣。

“趙小姐請跟我來吧。”

在他的權限內,他能夠做的事情,也都已經做了。

剩下的,也就隻能讓趙栩瀟自求多福了。

跟著酒保走到酒吧後麵,從完全黑暗的小巷中經過的時候,趙栩瀟忽然低聲說了聲“謝謝。”

她原本一直在奇怪,那天她在暮色酒吧裏碰到那些從B國來的人,為什麽穆時欽能夠來得那麽快。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趙小姐客氣了,隻是因為趙小姐是我的客人,還長得那麽漂亮,所以不希望趙小姐受到傷害罷了。”

到底是個年輕人——

趙栩瀟輕笑了一聲。

當他們從那個全黑的巷子裏走出來時,就已經來到了暮色酒吧的另一個方向。

從外麵看,麵前不過就是一扇普普通通的牆。

然而,在酒保抬手,敲了敲其中的一塊磚頭之後,那牆上居然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就這麽悄然打開了,露出裏麵昏黃的光線來。

“進去吧。”酒保指了指那扇門,“我並沒有權限陪著趙小姐一起進去。”

“麻煩了。”趙栩瀟微笑點頭。

目送著趙栩瀟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年輕的酒保不著痕跡得歎了口氣。

酒吧的密室並不狹小。

因為趙栩瀟還走了一段樓梯,所以嚴格來說,這密室應該是在酒吧的二樓。

“趙小姐,請跟我來。”

她走上樓梯之後,忽然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把她狠狠嚇了一跳,下意識得後退了兩步。

那個男人的臉色煞白,顯然是常年都沒有見到陽光,才會是這樣的膚色。

連小焰都沒有這樣。

一刹那間,關於這個男人身份的猜測,充斥了趙栩瀟的腦海。

“趙小姐不用太過恐慌,我不是什麽吸血鬼,隻是因為天生長得白,而且白得有些過分。”

出乎意料得,那個人的態度十分友好。

“我們少爺的脾氣並不是很好,所以,找小姐還是小心些說話。”

這說話的時候,是十分明顯的管家範。

“多謝提醒。”

雖然對於“少爺”這兩個字,趙栩瀟有一種天生的抵抗心理。

這或許與她從小生長的環境有關係。

她的麵前,是一扇精致的雕花木門。

這種裝修,一般就隻會出現在別墅裏,真沒想到有人會把一家酒吧的密室裝修成這樣。

她推門進去。

雖然外頭亮著燈,但是門內,也是漆黑一片。

有細微的聲音和細微的光從另一側的門內透出來,趙栩瀟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那扇門走過去。

再度推開一扇門,她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了。

將近一百平米的空間,至少放著幾十個屏幕,每個屏幕上顯示的都是不同的內容,有一些是酒吧的監控,而有一些是城市的監控攝像頭,還有一些,看標誌就知道是對海外攝像頭的監視。

這個所謂的“少爺”,到底是做什麽的?

“在門口站著做什麽,你不是想要喝‘呼喚’嗎?”

有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

那明明是趙栩瀟完全陌生的聲音,卻讓她在聽到聲音的刹那,整個人下意識得顫抖了一下。

陰冷。

是趙栩瀟的第一反應。

“我今天來,是為了一個人的下落。”

在來之前,阿星就已經耳提麵命過,絕不能跟著這些人的話走。

一旦如此,便很容易失去談判的籌碼。

“哦?那趙小姐怕不是來錯地方了,這裏接的可不是偵探社的生意。”那人坐在椅子上,突然轉過來看著趙栩瀟。

和外麵的管家不同,這位所謂的“少爺”長得倒是正常了許多。

這一頭漂亮的長發,一直到耳朵下麵的位置,漂亮的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挑,顯得她整個人的氣質更加得神秘與矜貴。

“這裏是臨市,我隻需要顧以曉的下落。”趙栩瀟懶得拐彎抹角。

“你說的這個人,我碰巧的確是知道。”那人單手搭在身旁的桌子上,輕輕得敲著桌子。

他微微頓了頓,似乎是在觀察趙栩瀟的反應。

不過,趙栩瀟毫無反應。

“如果我把她的下落告訴你們,我能夠得到什麽呢?”他微微聳了聳肩,不等趙栩瀟回答,便自顧自得繼續說下去,“我這裏做的就是情報生意,可要是讓我出賣雇主的信息,趙小姐是不是需要給我點能夠讓我覺得值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