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陸宅,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卲艾嘉獨自出現在陸宅門口,身上還帶著傷。

是陸家的女傭們聽見外麵有動靜,所以趕緊出去看,這才見到了已經因為失血過多快要失去意識的卲艾嘉。

孫玉茹在睡夢之中,一聽見外頭急切的喊聲,瞬間就驚醒過來。

“出什麽事了?”

看著自己好友麵色蒼白,孫玉茹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身上的傷,都是刀傷。

這裏可是臨市,治安抓得那麽嚴的情況下,怎麽還會出現這種惡性傷人事件?

“鍾星那小子呢?他人呢?”

看著女傭給卲艾嘉處理傷口,孫玉茹整個人都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好歹也是在津安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身邊帶著的手下和暗衛不會少,孫玉茹以為至少安全問題上不會出現太大的情況,怎麽,才過了一個晚上,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有人,控製了他。”

卲艾嘉喝了幾口水,稍微穩定了一下心緒。

“控製?”孫玉茹瞬間瞪大了眼睛,想到了那個現在還被關在陸宅裏另一個房間的鄭醫生。

沒記錯的話,昨天他也是突然一下子就變得十分有攻擊性。

“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鍾星從前接受的催眠術,並不僅僅是出自簡繁那麽簡單,背後還有另一個高手,那催眠術,和控製鄭醫生的,顯然是如出一轍,而且鄭醫生身上所中的催眠術比起從前鍾星身上的,更厲害。”

過去了兩年的時間,看來這個神秘人在催眠術上的造詣,也是更加精進了。

“他人一定就在臨市,昨天晚上鍾星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人就不對勁,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差點被他掐死,是他腦子裏最後殘存的一點自主意識放了我。”

“那你身上的這些傷口?”孫玉茹聽著直皺眉頭,“要是知道鍾星這個死小子這麽危險,當初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就帶他去你那裏。”

“我從酒店房間裏出來,有人埋伏我,是他,掩護了我。”

女傭包紮的時候手上的力道稍微大了一些,疼得卲艾嘉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小姑娘的神情明顯瑟縮了一下,卲艾嘉察覺到了,展露一個笑顏,安慰她,“沒事的,麻煩你了。”

女傭有些不好意思得笑了笑,包紮完了之後,便收拾了東西退下了。

“這小子到底還是有神智清醒的時候,要不然下次我見到他,看見他一次罵他一次。”孫玉茹的眉頭可再也沒有舒展過。

眼前的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需要去一趟R國。”卲艾嘉在確認了自己的傷口都處理完了之後,沒有打算停留,直接就站了起來,指了指樓上,“我要帶著那個鄭醫生一起過去,去找我的老師,就算我不清楚催眠術的原理,但是我的老師一定清楚。”

“不行。”孫玉茹搖頭,“我找人去R國接你的老師,你們過去目標太大也太危險了。”

“可是……”卲艾嘉下意識得還想要拒絕,再次被孫玉茹握住了手,“艾嘉,你可別忘了,現在外麵還有一個鍾星,你可以讓他在被控製的狀態下神智清醒,這可不代表我們也可以,所以,你不能離開臨市,而且,我們誰都不知道鄭醫生被操控的時候到底會有什麽程度的暴力行為,我不能夠讓你這麽冒險。”

孫玉茹的勸告,也是不無道理,所以,即便是卲艾嘉,也沒有拒絕的餘地。

至於去R國帶人的任務,在趙栩瀟知道這個事情之後,便主動請纓要前往,當然,唯一的條件就是,帶著穆時欽一起。

“為什麽要帶我?”

穆時欽並不理解。

在許娜的病房裏,所有人在知道這個條件之後,都下意識得看向了穆時欽。

“我在歐洲的仇家也不少,不過大多數對我都沒有什麽威脅,隻有一個男人可能還麻煩些,所以,就請穆特助陪著一起去就當擋箭牌了。”

這個理由,還真的是獨樹一幟。

“陸總,我……”穆時欽看向陸臨川。

不過,陸臨川顯然就沒有拒絕的意思。

從眼前的情況出發,這樣的安排的確就是最好的。

“什麽時候出發?”

他抱著雙臂靠著牆,雖然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但還是得同意下來。

“三個小時之後的飛機。”

阿晝將航班的安排,發到了他們兩個人的手機上。

臨市飛R國,十四個小時的航程。

航班上,趙栩瀟問空姐要了個毯子,躺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又好像是睡著了。

穆時欽卻有些睡不著,每每隻要跟趙栩瀟待在一起,他的夢裏就會出現那個他早就死去的室友,那個被趙栩瀟害死的室友。

他們幾個人,在室友死後,曾經說過一定要找趙栩瀟報仇的。

如今,唯有他穆時欽有這個機會。

“別盯著我,我臉上又沒東西。”

趙栩瀟冷不丁的一句話,嚇得穆時欽差點沒有直接從座位上蹦起來。

“誰,誰盯著你了!”

穆時欽講話,還是第一次如此吞吞吐吐,分明是心虛了。

這一點,他在開口的時候就心知肚明,隻是一定要嘴硬一句罷了。

“穆時欽,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講話真的很不坦誠?”

抱著毯子,躺在椅子上的趙栩瀟翻了個身,原本是背對著穆時欽,一下就變成了正對著她。

她睡著的時候,有幾縷調皮的頭發散落在她那張姣好的臉蛋上,那一雙一睜開便讓人覺得勾魂攝魄的眼睛此時閉上的時候又顯得十分安靜。

嫵媚與純淨,和諧奇異得在這一張臉上得到了共生。

她確實是個美人,美到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穆時欽,膽小鬼。”

她似乎是在說夢話,呢喃著幾個字,穆時欽都聽得清清楚楚,心弦似乎從未像現在這一刻般被撥動過。

穆時欽下意識得轉過身去,別開了眼神不再看她。

這個魅惑人心的妖精。

穆時欽咬咬牙,閉上眼睛,也沉沉得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