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多夫的車,是跟著阿星和趙秦一起來的。

一進病房,在看到病**被打了鎮定昏迷不醒的女人時,趙秦的臉色明顯變了。

“第幾天了?”

看來是每天都在吊著營養針。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穆時欽在一旁示意趙秦小聲些,“今天是第四天了。”

“人帶來了麽?”

說話的人,是陸臨川。

他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背對著門口,即便是聽到了聲音,也沒有轉過身來。

他就那麽靜靜地看著昏迷中的妻子。

誰也不知道此時的他到底是在想什麽。

“帶來了,就在外麵。”

阿星上前一步,回答。

她也想要看看顧以曉的情況,畢竟她從B國千裏迢迢來到這裏,就是為了看顧顧以曉的。

人要是真的出事了,她也沒有辦法跟阿夜交差。

知道今天會有治療催眠術的人過來,所以醫生已經提前停掉了顧以曉所掛點滴裏的鎮定劑的成分,按照時間來算,差不多還有半個多小時,她也就該醒了。

“讓卲艾嘉先去見他。”

陸臨川握著顧以曉的手,冷冷下令。

“知道了。”

阿星又退了出去。

卲艾嘉早就收到了消息,在阿星退出來之前,就已經趕到了這裏。

她和她的老師,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不見,不過,她都要認不出自己的這一位老師了。

梁清清也是收到消息之後就從家裏出發,差不多的時間,跟卲艾嘉一起趕到了這裏。

從前,不管是學術論壇上的海報亦或者是各種訪談上的專家形象,克裏斯多夫都是一絲不苟,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從上到下都散發著知識分子的氣質。

可現在,這看著跟一個上了年紀的地痞流氓也沒有什麽區別,甚至,這張臉叫人看了也頓生厭惡。

“艾嘉,我可算是能見你一次。”

克裏斯多夫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之後的卲艾嘉,還喊出了她的名字。

“可惜啊——我最優秀的學生。如果不是因為你不願意做我的傀儡,我根本就不用找上簡繁。”

看來是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這老教授幹脆也就不繼續隱瞞了,而是和盤托出。

“簡繁真的是你的學生?”卲艾嘉皺眉。

其實這個猜測早就已經在她的腦子裏閃過,可就如旁人所說的那樣,其實她早就已經想到了,隻不過是一直都不願意承認罷了。

原來自己的老師,居然真的是那個幕後的黑手。

“簡繁,她的天資其實不差,可惜人太心浮氣躁,所以始終都沒有辦法學到我的催眠術的精髓。”克裏斯多夫搖了搖頭。

“你為什麽——”

就在卲艾嘉準備繼續往下問的時候,隔壁病房突然傳來了一聲小護士的尖叫。

卲艾嘉聽出那是從鍾星的病房裏傳出來的,暗道不妙,立刻就衝了過去。

“鍾先生,請你冷靜一些。”

兩個小護士被一個醫生護在身後,瑟瑟發抖。

其實那醫生也很年輕,看著也很害怕,但知道要保護人,所以不能輕易後退。

站在他麵前的鍾星,猩紅著一雙眼睛,手裏拿著一個新拆出來的針筒。

那針筒是拿來紮針的,可不是拿來紮人的。

“放我出去!”

鍾星雙手都握著那個針筒,情緒激動。

“鍾星!”

卲艾嘉衝進病房,大喊了一聲。

“邵小姐,小心!”

兩個小護士異口同聲地提醒,見勢不妙的卲艾嘉不聽勸阻,還是繼續衝了上去。

眼看著那針筒馬上就要紮到卲艾嘉的時候,鍾星的手下意識地往後麵一收。

於是,卲艾嘉就成功避開了那一針,一把就抱住了有些慌亂有些六神無主的鍾星。

“放開我!你們休想關著我!”

鍾星開始掙紮起來。

“看清楚,是我。”

她的嗓音低沉,卻仿佛帶著能夠安定人心的力量,低吟淺唱。

原本還十分暴躁的鍾星在聽到她的聲音之後,竟然真的奇跡般的安靜了下來。

這讓在場的醫生和護士都覺得十分奇妙。

那醫生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在邵艾嘉的幫助下,也還是成功得把剛剛那一支被鍾星搶走的針筒給搶了回來。

這下他們所有人也就才安全了。

“邵小姐,對不起,應該是我們對鎮定劑含量的估計有誤,所以鍾先生才提前醒了過來。”

“沒事。”邵艾嘉搖頭,“你們應該也都被嚇到了,趕緊去休息吧。”

她擺擺手,將病房裏的其他人都給請了出去,然後,走進來的人自然也就是被好幾個人一起押著送進來的克裏斯多夫。

“你居然在沒有找到我設置的限製閥之前,就成功得壓製住了他的催眠術。”

看著自己最為得意的門生,克裏斯多夫盡管現在看著像一個老流氓一樣,但還是相當有鑒賞的能力。

“當初簡繁要是有你二分之一的水平,在津安市,也不至於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事情能夠記得如此清楚,這就算是想要替他辯護那些事情跟他沒有關係,也不可能了。

“說,怎麽樣才能夠徹底得解除他中的催眠術?”邵艾嘉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並不僅僅是因為鍾星是她的男朋友,更是因為自己曾經的老師對做下的壞事是這樣無所謂的樣子。

“我剛剛誇完你,你怎麽就能讓我失望呢?想要解除這個催眠術,其實方法我早就已經教過你了。”克裏斯朵夫笑得意味深長。

已經教過她了?

什麽時候?

剛剛他也提過,如果不是因為她不願意加入到他們的陣營來,所以才會選擇的簡繁。

那麽當年,她一定是遇到過什麽事情,是和現在的催眠術相關的。

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能夠控製他人心神的催眠術,從而讓那些人為自己所用。

這樣陰毒的辦法……

又或者說,在不確定最終她是否會參與的情況下,克裏斯多夫肯定不可能讓她接觸到原貌,那麽一定就是做了一些精簡的。

這麽說來的話,邵艾嘉居然還真的就想到了其中一件事。

一件她還在念大學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