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讓他知道,他在潛意識裏看到的那個女人,並不是‘我’,才有可能真的喚醒他。”

邵艾嘉深吸了一口氣,穩定自己的心神。

針再度刺入了鍾星身上的幾個大穴位裏,邵艾嘉最終開始了最後一次的催眠治療。

梁清清守著病房外麵,透過病房門上的窗戶觀察著裏麵的情況。

“怎麽樣了?”

她的身後,傳來趙栩瀟的聲音。

“你醒啦!”

轉身看到趙栩瀟,梁清清喜笑顏開。

“學姐在給鍾星做最後一次治療,如果這一次能夠成功的話,顧以曉那邊也就有救了。”梁清清握著趙栩瀟的手,並不是因為她有多激動,而是因為她看著趙栩瀟剛醒過來實在是太虛弱了,總有一種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感覺。

“趙總監。”

穆時欽聽見聲音,也出來看。

“穆特助。”趙栩瀟點頭打招呼,“臨市有傳來什麽新的消息麽?”

“並沒有什麽太多的消息,顧承平失蹤了,一直都沒有找到,現在顧氏集團有許娜看著,一時半會兒出不了什麽大事。”穆時欽說出口的,基本上也都是好消息。

“還有一個消息,克裏斯朵夫教授昨天在押運路上,心髒病突發去世了。”

在說到“克裏斯朵夫”的時候,穆時欽下意識地看向梁清清。

盡管他們的老師已經背棄了初心,但到底也還是他們的老師。

“真是活該。”

沒想到,梁清清嫉惡如仇地非常徹底。

外頭討論地熱火朝天,突然,裏頭卻傳出了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響。

所有人趕緊都衝了進去。

“鍾星!”

梁清清第一個進去,在看到裏頭的場麵時,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被鍾星牢牢地掐著脖子的女人,此刻整個人都被他控製著抵在牆上。

脖子上的那隻手正在逐漸收緊,邵艾嘉清理的臉上已經逐漸彌漫上了蒼白的顏色。

邊上的人生怕鬧出人命,穆時欽和林焰想也不想就要衝上去,卻都被梁清清給拉住了。

“別過去!”

她死咬著下唇,對著被自己拉住的兩個人,一字一句地道。

“為什麽啊!”

林焰並不理解。

“這是最後一次,一定得讓鍾星從催眠的幻境裏走出來,這也是學姐交代過的。”

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夠收手。

這也是剛剛他們衝進來的時候,邵艾嘉勉強轉過頭來,看她那一眼的眼神裏,所蘊含的深意。

“鍾……星……”

已經嘶啞的女聲在費力地喊著他的名字。

“鍾星!你給我清醒一點!看清楚你眼前的人到底是誰!這裏沒有你的仇人!”

梁清清在一旁大喊。

那一句似乎稍微起了一點作用,但是很快,他眼底略微閃過的那一點清明又被仇恨所遮蔽。

“去死。”

他隻是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

被他掐住了脖子的邵艾嘉忽然笑了,似乎是那種認命的笑。

她鬆開手。

原本一直被她握在手裏的針筒掉在了地上。

梁清清見狀,絲毫不猶豫地直接衝了過去。

這也是他們一早就商量好的。

那針筒被梁清清抓在手裏,下一秒,針就紮進了鍾星的手臂。

一整管**都通過肌肉注射,進了鍾星的身體。

終於,那個差點被死神帶走的女人從牆上被摔下來。

而鍾星則再一次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

“咳咳咳——”

因為空氣的突然流通,邵艾嘉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

咳著咳著,甚至連眼淚都咳了出來。

她看向鍾星那張安睡的臉。

最後一次了,還是失敗了。

“穆時欽。”

邵艾嘉看向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穆時欽。

“去告訴陸臨川,我盡力了,救顧以曉的辦法,還說請他另請高明吧。”

“師姐,你慢著點。”

梁清清扶著邵艾嘉坐起來。

原本白皙的脖子上,此刻有五道很深的紅痕,都是剛剛被鍾星給掐的。

“難道我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麽?”

梁清清真的很不爽。

在她從小到大的教育裏,正義鬥士終將戰勝邪惡的,所以現在這樣,她真的很不喜歡。

“有一個辦法。”邵艾嘉嗤笑了一聲,“找到簡繁。”

根據阿晝最新的消息,簡繁早就已經離開了津安市,如果消息沒錯的話,這會兒應該都已經在R國了。

“R國說法不大,說小不小,哪裏那麽好找?”梁清清也很不滿意這件事情鬧到最後居然還是得找簡繁來。

不過到底是術業有專攻。

他們學的心理學都是拿來救人的,根本就沒想過用催眠術這種可怕的手法來盈利。

讓一個人一直被幻境欺騙,從而達到他們的目的,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梁清清的話,除了感慨,顯然還意有所指。

正如從前穆時欽和阿晝所說的那樣,一直以來,他們派去R國找人的已經不少了,可是都沒有能夠找到簡繁的下落,這樣下去的話,也就真的隻有一種猜測了。

“你們都在懷疑我?”

在辣麽美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匯集到自己身上的時候,趙靖諳終於明白了這幾日來,趙栩瀟的脾氣都是來自於哪裏。

如果不是因為懷疑趙家就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事情絕對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

“趙栩瀟,你也是?”

趙靖諳看向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人。

“不用斥責他們,因為第一個懷疑你的人,就是我。”趙栩瀟幹脆挑明了自己的立場,“趙靖諳,你別告訴我,這件事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在R國,花了三個月的時間都沒有找到任何關於簡繁的蛛絲馬跡,除了她不在R國,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人在幫他遮掩形跡。”

她看著他震驚的麵容,繼續往下說,“那麽在R國,誰有能力從趙家人的調查中全身而退呢?答案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對麵也是趙家人。”

這個邏輯,非常合理,合理到甚至連趙靖諳自己都要相信了。

“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我沒有派過任何人去做影響你的事情。”趙靖諳伸手想要去搭趙栩瀟的肩膀,想要讓她冷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