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倆閱人無數,至少今天這個病中的小女孩,沒有讓她們看到一絲一毫的演技成分。

從小女孩的病房裏出來,兩人迎麵就撞上了剛從電梯裏走出來的那對夫妻。

那兩人愁眉苦臉的,在看到趙栩瀟和顧以曉之後,也明顯變了一下臉色。

“你們到這裏來幹什麽!”

率先發難的人,是那個小女孩的媽媽。

也就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夠看到她的眼中有那麽一絲一毫的對女兒的擔心。

“沒什麽,就是過來看看。”顧以曉上前一步,攔在了趙栩瀟和那個女人之間,隔絕了對麵探尋的視線。

“你們為什麽要過來?紀星那個小賤人,自己不敢過來,就讓你們來耀武揚威是麽!”

果然,從她的嘴裏也是說不出什麽好話來的。

“從前的事情,很多是阿星不願意提起來,你們就真的以為阿星什麽都不知道麽?她在B國被人救下的時候,早就有人查過她的底了,所以,我奉勸你們一句,還是夾著尾巴做人,不然的話,哪天阿星要是想通了去給自己枉死的父母報仇,你們的下半輩子,可就都要在監獄裏度過了。”

顧以曉說的這些話,完全出乎趙栩瀟的意料。

當然,對麵那兩個人的反應,也證明了顧以曉所說的事情是真的。

“我們……”

有人還想要解釋一番,不過顧以曉並不想聽。

“我再說一次,好自為之,別再去打擾阿星。”

她這一次來,就是為了徹底切斷那兩個人的妄想。

離開醫院,趙栩瀟坐在副駕駛上,扭頭看著專心致誌開車的顧以曉。

“行了,你也別一直看著我了,資料就在後座的資料袋裏,是阿晝昨天晚上才查出來的,作為陸氏的公關總監,肯定還是有必要知道一下的。”

給她看資料,甚至還幫她找了一個借口。

趙栩瀟笑了一下,轉身去車後座拿資料。

袋子裏的東西並不是很多,就幾張紙。

而就是那幾張紙,內容卻是十分得豐富。

包括阿星的親生父母的信息,以及他們一同創建和經營的公司,和最終他們出了車禍,意外過世的所有,當然,這裏麵最為特殊的,還是幾張照片。

照片裏的人,就是剛剛在醫院裏見過的那一對夫妻,所謂的阿星的叔叔和阿姨,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還有一個中年男人。

而這個中年男人,正是後來去警局自首聲稱自己當時肇事逃逸的犯人。

“所以,阿星的父母就是被他們給害死的?”

趙栩瀟不是傻子,這證據雖然不夠完整,但也已經足夠拚湊出真相的其中一個版本。

顧以曉嗤笑了一聲,“誰知道呢,隻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確實是對阿星父母的公司有謀求算計,甚至,為了徹底得擁有他們的公司,還試圖要害死阿星。”

說到這裏,便不是趙栩瀟的消息源能夠知道的了,大概是來自於阿夜的調查。

“這幫人做了這麽多的錯事,如果僅僅隻是這樣放過他們的話,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相比起顧以曉來,趙栩瀟顯然有更重的報複心。

自然,她也是這麽跟阿星說的。

然而,阿星卻說,“你們在醫院裏見到的那個小女孩兒,小時候在我被人欺負的時候幫過我,至少在她過世之前,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如此——

便是阿星已經做出了決定。

“好吧,我們肯定是尊重你的意見。”

趙栩瀟拍了拍阿星的肩膀。

然而,就在她們操心著阿星的這些事情的時候,陸家老宅門外,有人來敲門。

管家去開門,門口站著幾個穿著警官製服的年輕人。

“你好,我們是從深市過來的,深市有一起案子,需要請陸先生和陸夫人配合調查。”

領頭的那個人,還拿出了搜查令。

“什麽案子?”

顧以曉聽見聲音便走過去看,略略皺眉。

趙栩瀟站在她的身後,總感覺這件事情有些奇怪。

“不知您是否見過一位姓蘇的老太太。”

“蘇?”顧以曉下意識得重複了一下。

“她有一個兒子,叫顧承平。”

這個名字,那她們可太熟悉了。

“出什麽事了麽?”

顧以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當務之急,還是要了解清楚目前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

“老太太半個月前過世了,在自己的家裏,是被人殺害的。”

“什麽?”

顧以曉一愣。

老管家下意識得想要上前幫顧以曉解釋一番,被趙栩瀟攔住。

“要我去配合調查可以,但我隻是去配合調查,這個消息,不能讓記者們知道,否則的話,我一定會追究你們的責任。”

顧以曉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敢賭。

她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有人蓄意為之,如果不是,那麽她頂多就是跑一趟,很快就能夠說清楚。

可若是有人陷害她的話——

她回頭,看向趙栩瀟。

“放心,我會解決。”

趙栩瀟點了點頭。

這一次被帶走的,不僅僅是顧以曉。

她來到大廳的時候,也看見了正被帶著往審訊室裏走的陸臨川。

陸氏和顧氏的兩位總裁,都被卷入了深市的一場殺人案中,這個消息,很難不讓人下意識得去關注,所以所有在大廳裏工作的人,幾乎都站起來探頭來看。

隔著茫茫的人群,顧以曉和陸臨川的視線在空中對撞了一下,都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一定要沉住氣,靜觀其變。

審訊室裏,審訊顧以曉的是一個胖胖的女警官,從麵相上看,就不是很和善。

她進來的時候,重重得將文件袋砸在桌子上,沒好氣得打開本子開始做記錄。

“名字。”

女警官按著流程開始審訊。

顧以曉倒是配合,將自己的信息都報了一遍,之後,審訊就開始進入了正題。

“你是什麽時候在深市見到蘇老太太的?”

“你去深市,到底是為了做什麽?”

“除了你之外,還有哪些人跟你一起去了深市?”

“你跟老太太的兒子,是不是有仇?”

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得拋出來,然而顧以曉就隻有一句話。

“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