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穿過一片雲團,來到開闊的空域,將那片籠罩在英國上空的陰雲甩在身後,太陽無遮無攔地透過舷窗射進機艙內,讓顧以曉的臉一半沐浴在金光裏,一半沉浸在黑暗裏,她吸了口煙,任煙霧在麵頰繚繞。
陸臨川係上襯衫扣子,看著這幕,動作一頓,心中徒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煩悶,這女人說話做事總是有所保留,明明兩個人已經是最親密的關係,可她事後隻會獨自吸煙,深黑的眸子裏藏著很多不能告訴他的事情。
“誒,你那車禍查得怎麽樣了?”顧以曉懶洋洋地在床邊抖了抖煙灰,沒開頭沒落款地來了一句。
陸臨川收回情緒,頓了頓,給自己倒了杯波爾多:“怎麽想起問這個了。”
顧以曉舉著煙,失笑道:“我是你老婆誒,關心關心啦!”
剛剛的煩悶似有轉變為怒氣的趨勢,陸臨川最忍受不了的就是顧以曉這藏著一肚子事,卻還跟你說笑的樣子,她這樣,隻能證明一件事,她不信自己。
“我當時隱蔽調查了半年,路段監控、司機背景、車輛狀況都表明,車禍隻是雨天路滑導致的意外。”陸臨川鼻腔裏呼出口冷氣,喝了口酒,雙眼好像無意地細細觀察顧以曉的表情。
看到她奇怪地一皺眉,幾根手指微抬,似乎是在算什麽,陸臨川一怔,一塊石頭懸在心頭:“想到什麽了?”
“唔,沒事,我能看看當時的路麵監控嗎?”顧以曉一臉真誠,如果一個學生像這樣問問題,做老師的一定不會拒絕。
陸臨川壓下情緒,點點頭,把手機遞給她,目光卻釘在顧以曉的臉上,渴望從細微變化看出什麽端倪:“這段監控是高速上的一個攝像頭拍下來的,第11秒車輪開始打滑,司機猛打方向,結果車直接滑出了路麵,我們連車帶人從10米高的高架橋上摔下去,司機當場去世。”
顧以曉熄了煙,雙手捧著手機,仔細地查看每一個畫麵。
機艙內安靜下來,隻有腳下隱隱傳來的引擎聲。
“這個,這道白光,你查過嗎?”顧以曉指著一幀畫麵,這是車子開始打滑的前一秒,畫麵似乎是被一道白光閃了一下,整個畫麵像是籠上了層詭異的白紗。
“這個應該是電子眼的補光燈吧。”陸臨川瞅了一眼,嘴上這麽說,心裏已經警惕起來。
顧以曉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該怎麽開口:“額,那司機呢,他有被買通的可能嗎?”
“……”
陸臨川的直覺告訴他,顧以曉絕對知道點什麽,可她又在顧慮著什麽,不能敞開天窗說話,隻能跟他打啞謎。
“那司機跟了我三年,我查過他的妻兒,出事後就去越南定居了,他們在那有個親戚,我找人去越南看過,情況屬實,她們的賬戶也沒有任何大額進賬,她們那個親戚也不算富裕,母子倆日子隻能說還過得去。”
“這樣啊……”顧以曉撓撓頭,她的確知道點什麽,可那都是上一世的記憶了,如果跟陸臨川說她是穿越來的,她隻會被當成精神病。
上一世,陸臨川出事三年後,那對母子從越南回來了,整日在娛樂城瘋瘋癲癲,鈔票大把大把地花出去,精神已然是崩潰了,雖然顧以曉不知道這對母子經曆了什麽,但從恐怖如斯的消費能力看來,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有花錢買命的嫌疑。
“有沒有可能她們有隱形賬戶之類……”
“你懷疑什麽?”陸臨川直接出言打斷,冷冷地看著顧以曉。
顧以曉的眼神有點無奈,微微歎了口氣,請求似的說:“我總感覺那司機不對勁,或許你可以深挖一下他的老婆孩子?”
陸臨川沉眼地看著她,不說話。
“好啦!怎麽了嘛!”顧以曉打起了哈哈,爬出被窩,光腳在地毯上幾墊,坐進了陸臨川懷裏。
一雙大眼睛湊到陸臨川前忽閃忽閃,接著,懷裏的人兒軟軟地靠下,一股溫暖的木棉香鑽進鼻腔,柔軟的頭頂在他下巴上無意識地來回蹭著,陸臨川雙眼空白了一刻,瞬間丟盔棄甲,貪戀地深吸幾口氣,他寬慰自己——就算顧以曉現在還沒有交出她的心,至少,她已經完全交出了自己的身體。
顧以曉隻穿了條粉色的絲綢睡裙,而陸臨川已經穿好了襯衫和西褲。
他放下酒杯,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貼地更緊了些,肆意感受著布料透過來的溫度。
不一會兒,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滾燙,懷中人那柔軟細膩的皮膚和陣陣濕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胸口,整個人像是踩在雲上一樣飄忽。
這時,懷裏的人驀然抬起頭,意味深長地衝他一笑:“飛機快落地了,還想要嗎?”
“那就讓機長在天上多飛幾圈。”
陸臨川倏地站起,雙臂用力,將顧以曉穩穩地抱在懷裏。
身上的襯衫扣到最後一顆,西褲被大腿的肌肉繃緊了,陸臨川這衣冠楚楚的樣子很能哄騙人,一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會認為這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正人君子,然而,他眼裏的欲望正**裸地觀賞著懷中隱逸在睡裙下的身體曲線。
縱使顧以曉的理智再遺世獨立,在情欲的催化下,她也不得不坦誠相待,無語多言,她雙頰飛起的那片酡紅藏不住任何秘密。
陸臨川將顧以曉緩緩放到**,呼吸越來越重,動作一急,手上的腕表勾到睡裙上的線頭,竟扯開了側邊的縫線,睡裙變成了一整塊綢布堪堪蓋在身上。
“啊!你幹嘛~”顧以曉驚叫一聲,扯住因為過於絲滑而要往下滑的綢布,低頭看了看身體的狀況,又難為情地移開了視線。
陸臨川撫到顧以曉耳邊,低笑一聲,聲音比剛剛嘶啞一些,還帶了些男人的性感:“這麽容易害羞,還說要一起洗澡?”
顧以曉光聽這聲音就已經腿軟了,卻還嘴硬地嘟囔:“我隻是冷,沒有害羞……”
陸臨川側頭看了看機艙壁上顯示的30℃,忍不住笑道:“老婆,30度也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