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看的是誰？”

陸臨川沿著女孩視線的方向滑動照片，屏幕上出現了兩個人：翁占山和那個男孩，他正在替那個男孩開車門。

陸臨川又劃回女孩的臉，放大：“你說用這樣的表情看是什麽意思？”

女孩看著14歲左右，穿著藍白校服，她皺緊了眉頭，眼裏滿是陰翳，嘴唇僵硬地繃著。

顧以曉點點頭：“嗯，這女孩一定知道些什麽。”

陸臨川看了眼緊閉的學校大門，歎了口氣：“等放學了再過來吧，看能不能找到那個男孩。”

三人回到車裏，陸臨川的手機又響了，是秘書的電話：“陸總，翁占山離開公司，開車走了。”

陸臨川：“你先跟上，看看他要去哪？”

半小時後，幾人開車停在了一個西餐廳旁邊，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見翁占山坐的位置，他的對麵坐著的是車內三人熟得不能再熟的人：陸知行。

顧以曉心一沉，這一幕和上一世的記憶對上了，她上一世偷聽時已經是陸知行快成功掌控公司的時候，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陸知行正在逐個擊破。

三人看到，陸知行說了些什麽，笑得十分陰險，接著，他甩了一遝照片到翁占山麵前，這個表情少到近乎麵癱的老男人居然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那雙藏在贅皮下的眼睛瞪到了最大，他看完了所有照片，顫抖著嘴唇說了句話。

對麵的陸知行嗤笑一聲，又甩出一張文件。

翁占山雖然目光仍然凶狠，但還是乖乖拿過文件，在上麵簽了什麽。

陸知行點點頭，滿意地笑了。

顧以曉移回目光，看著陸臨川的臉已經陰沉下來，她試探問道：“他簽的不會是一致行動人協議吧？”

陸林川冷哼一聲。大概率是。

這時，陸知行已經拿上合同出來了，顧以曉發現，雖然陸知行和陸臨川不是同一個母親，但兩個人的神態還是有那麽一點相似。

簽完合同，翁占山便回了公司，跟蹤的三人也回去做自己的事，直到臨近放學時。

益城市第一小學門口，已有不少家長在等著接孩子，那些賣小吃零食的攤販也抓緊占據了最佳位置。

陸臨川在顧以曉的要求下換掉西裝，穿上了更加有親和力的便裝，倆人往門口一站，還真像是一對來接孩子的夫妻。

不一會兒，學校大門開了，在老師的帶領下，一隊一隊的小學生慢悠悠走出來，他們都探著頭在人群中尋找來接自己的大人。

這對夫妻因為不知道他們要找的那個孩子是幾年級，隻能一直探著頭，辨認每一個小學生的臉，試圖找到腦海中的那個男孩。

這會兒正是一年級的小學生出來，過了大概十多分鍾後，出來的小學生已經變成了四年級。

顧以曉目光一閃，“是他！”

她伸手指著人群裏一個埋著頭的短發小男孩。

陸臨川循著她的指尖看去，是照片中的那個男孩。

這個男孩和其他的孩子不同，他並沒有探頭找大人，隻是一個人悶頭走路。

走出學校後，一個人拐上了大路。

陸臨川和顧以曉對視一眼，默契的跟了上去。

因為現在正是人多的時候，兩人不便攔下一個陌生孩子盤問，打算走到人少的地方了再攔下來問個清楚。

孩子背著一個沉重的藍色書包，穿過沿路打鬧的小學生，走到了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男孩兒來到了一個初中的門口，他終於抬起頭，在放學的人群中尋找著。

陸臨川和顧以曉就在不遠處的人群中駐足觀察，過了約莫20多分鍾，男孩的腳步雀躍起來。

他向人群中招了招手，一個女孩兒走了過來。

在後麵觀察的兩人一驚——這個女孩兒，不就是阿川拍的圖片裏那個瞪著翁占山的女孩兒嗎？

女孩親昵的揉了揉小男孩兒的頭，牽著他的手，離開了擁擠的人群。

陸臨川和顧以曉繼續跟在後麵，到了人少的地方，顧以曉上前攔住。

顧以曉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溫柔親和，她蹲下身子，對兩人說：“你們好呀！阿姨呢，再找一個人，想問問你們可以嗎？”

女孩兒剛剛還笑意盈盈的臉瞬間冷了下來，警惕的看著顧以曉，冷冷地說：“不可以。”

這時陸林川出聲了：“我們可以給錢，這筆錢你們不用給大人說，可以隨便支配。”

女孩堅定的目光動了動，猶豫了半晌，蠕動著嘴唇說：“好吧。”

陸臨川摸出錢夾，從裏麵抽出五張100，遞給了女孩，問：“夠嗎？”

女孩將錢揉進口袋，沉默地點點頭。

“翁占山……你們認識吧？早上我碰巧看到了，這個翁占山叔叔把這位弟弟送到了校門口，阿姨就是想問問，你們是什麽關係呢？”

顧以曉眼睛盯著男孩問出了這句話，男孩卻躲避目光，轉頭看向那個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姐姐。

女孩那雙像小鹿一樣的眼睛十分警惕，她頓了頓，說：“翁占山……是我們的爸爸。”

顧以曉目光一凝，轉頭看向陸林川。

陸臨川脫口而出：“還真是私生子？”

女孩兒的目光在麵前這兩個大人的臉上遊走，抿了抿嘴唇：“我們還要回家寫作業，先走了。”

顧以曉目送著這姐弟倆離開，皺了皺眉，說：“兩個私生子，至於讓翁占山對陸知行俯首稱臣嗎？”

陸臨川點點頭：“那女孩兒目光躲閃，我感覺她要麽在隱瞞什麽，要麽……根本就沒說實話。”

顧以曉看著那姐弟倆，細細脖子撐著兩個小腦袋，沉重的書包把兩個人的腰壓的有些彎。

她不禁有些心疼，女人的直覺告訴他，這兩個孩子過的很苦。

弄堂裏是益城市的一個地標性商業街，這裏不僅有很多國際知名的奢侈品牌，不少高檔美容機構也在這裏入駐。

顧以曉踩著高跟鞋走進了一家名叫薇爾內特的美容院，她走到前台，向前台姑娘出示了會員卡，裝作無意地轉過身，看到了坐在大廳一側的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