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傑朝著一個扒在泳池邊的男人走去,男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頭發被水打濕了,他便用手往後一攬成了一個隨意的背頭。

然而最有張力的是他那像是被工匠雕刻過一樣的胸肌,他身旁的女人穿著清涼,嬌柔的在他懷裏撒著嬌。

阿傑就守在男人身後等待他的命令,男人逗弄了一會兒懷裏的女人,右手一抬,食指中指做出了一個夾煙的姿勢,阿傑心領神會,從剛剛買的那盒煙裏抽出一根,放到男人的兩指間,給他點上。

男人深深的吸了口,好一會兒,他才饜足的呼出來,目光沉沉的望著遠處打鬧的美女們:“阿傑是吧?不錯,來這兒多久了?”

阿傑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說有一個多月了。

範立軍點點頭,又吸一口,煙霧吐在懷裏這位美人的臉上,說:“有沒有考慮轉正啊?”

阿傑再次鞠躬:“自從來到您的麾下,我每天都在想著轉正,隻要可以轉正,您怎麽考驗我都行。”

範立軍冷哼一聲:“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浮躁了嗎?

阿傑歉意似的點點頭,沉默了半晌。

“那就去幫我殺個人吧。”

阿傑抬眸,盯了範立軍的後腦勺一眼,眼裏閃過一絲凶狠,嘴上卻乖順的說:“你要殺誰?”

範立軍苦惱的戳了戳腦袋,說:“誰好呢?銅鑼街有個叫小馬的,最近很是顯眼,你就把它解決了吧。”

阿傑再次鞠躬,正要走,範立軍又把他攔住,說:“一個人人手可能不足,我再多給你派一個人。”

他正說著,黑暗裏走出一個一隻眼蒙著眼罩的人。

阿傑的瞳孔驟然一縮,這人他好像見過,他在腦海中不斷搜索這個特征,回到半年前。

他想起來了,是那個企圖綁架顧以曉的黃毛,他記得這個人名字叫黃飛。

“喲,傑哥,好巧啊,怎麽?在上一任老板那兒混不下去了嗎?”

範立軍心知肚明,卻仍然故作懵懂:“哦,你們認識。”

黃飛笑了,說:“豈止是認識啊,我們是不打不相識的老熟人呢,傑哥,怎麽回事兒?陸總給你開的待遇少了,咋還到我們這兒來了?”

範立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陸總。是小陸總還是大陸總呀?”

黃飛訕笑道:“當然是大陸總啦,您不是昨天晚上還跟小陸總吃過飯嗎?”

阿傑鎮定下來,說:“確實是在陸總那兒混不下去了,這才來投奔您來了。”

範立軍豪氣的一揮手,“哎,說什麽投奔?阿傑兄弟身手這麽好,我們肯定是掃榻歡迎啊。”

阿傑額角一跳,他的直覺告訴他,有點兒不對勁。

緊接著,範立軍又問:“阿傑兄弟,聽說你還有個弟弟叫阿川是吧?跟阿川比,誰的身手更好?”

阿傑頓感不妙,扯了扯嘴角,說:“我們倆應該是不分上下。”

範立軍裝模作樣的皺眉,說:“哎呦,那這可不行,那兒有一個和你身手一樣的人,我這心裏頭有點兒不安啊,那不如這樣吧,阿傑,我可以把你納入麾下,但是你要交一個投名狀,這個投名狀就是你前兄弟的項上人頭。怎麽樣?”

盡管已經竭力控製住情緒,阿傑的鼻翼還是微微的擴張了一瞬,胸口的怒火馬上就要噴薄出來,他想到了陸臨川囑咐過他一定要取得信任,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阿傑深深的咽下這一口怒氣,說:“軍哥,您多慮了,雖然阿川和我身手差不多,但阿川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他的頭腦不太行,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主,您不用擔心他,反倒是因為我們倆非常熟悉,他的那些招式,我全都了解,嗯便能見招拆招,所以阿傑他不一定打得過我。

範立軍冷哼一聲:“是嗎?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是不想去動這個手嗎?我也就跟你說明白了吧,加入那就拿阿川的頭來換,如果你退出,那今天就隻好把你自己的頭留在這兒了。”

範立軍斜撇一眼,他看到阿傑的拳頭已經攥得發白,他氣定神閑的摸了摸懷裏女人的臉蛋兒:“這就沉不住氣了,這樣的手下我可不能要,你還是走吧。”

阿傑幾乎已經用盡了全身力氣來控製住自己想要揍人的衝動,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既然您都這樣說了,看來我是不得不答應了,明天,明天我就會讓阿川從這個世界消失。

阿傑和阿川的住處在陸林川名下的一個別墅裏,這天陽光明媚,陽光所到之處,是那麽的耀眼,似乎永遠不會滋生黑暗。

別墅周圍沒有遮擋,整棟房子沐浴在陽光下。

阿傑提著把砍刀氣勢洶洶的走進別墅,徑直上了2樓,他知道,在這個時間,阿川必定會在二樓的健身房舉鐵。

黃飛就在別墅外看著,隻聽見一聲慘叫,一道鮮血在窗明幾淨的玻璃上劃出一道血痕。

下一秒阿傑從正門走出來,本來已經洗的發白了的黑夾克上染著一些暗紅。

阿傑沉著眸子,說:“這樣總可以了吧。”

黃飛冷哼一聲:“這恐怕不行,這樣回去我沒法兒交差,我得進去確認一下,至少拍張現場照片,這總不過分吧。”

他說著走進了別墅,上到二樓,他看到了阿川慘死的模樣:砍刀一擊斃命,直接砍斷頸動脈,此刻血管破損處還有汩汩血柱流出。

他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陰狠,袖口裏彈出一把小刀,就要往阿川心口捅去。

阿傑用砍刀擋回小刀的攻擊,說:“阿川雖然跟我不同路,但畢竟是十幾年的兄弟,給他留個全屍吧。”

黃飛的目光仍然發狠,握著小刀的手沒有後退,可阿傑也不退,兩人僵持片刻,阿傑緩緩轉動了一下手裏沾滿粘稠血液的砍刀,說:“我這輩子殺過無數人,多一個少一個對我沒有分別,可對於你,我應該叫您?前輩了?黃前輩,您的小命可隻有一條,要不要掂量掂量這一條小命,經得住我這把砍刀一擊嗎?”

黃飛的表情驟變,他還不至於為了完成個任務,把自己的小命搭上,隻得作罷,恨恨地扔下袖子裏的小刀,轉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