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記者真的是麻煩,但我們是不能私下裏接受采訪的。”

“如果你想要繼續寫報道,就去跟胡先生商量,他同意了就行。”

這女醫生,看著還真是有醫德。

顧以曉默默吐槽了一下,賠著笑道了謝,轉身就走。

剛走出辦公室,就聽見不遠處的拐角處傳來談話聲。

“胡先生,老爺子過世得突然,有勞你幫著辦後事了。”

那是個女人的聲音。

顧以曉躲在牆角後偷偷探頭。

和胡翔並肩走來的女人,已然不算很是年輕,但這年紀也跟胡翔差不多。

前世她就聽說,胡翔照顧自己那個植物人夫人盡心盡力都是假的。

那時的她,隻把事情都交給了陸知行。

事件的細節,她是一概不知。

這一次隻能從頭調查了。

她努力得想要再仔細聽聽那兩個人在說什麽,卻見兩人走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隔音太好,再加上她也不可能光天化日就貼在醫生辦公室的門上偷聽。

於是,隻好放棄。

回到家裏,陸臨川正翻看著阿傑新送來的雜誌。

“夫人。”

阿傑正準備要走,見她回來,立即恭恭敬敬得喊了一聲。

顧以曉點了點頭。

“快到飯點了,不留下吃飯麽?”

對於陸臨川這幾個一起出生入死的手下,顧以曉是相當感謝他們的。

阿傑趕緊搖頭。

“阿川今天回家,我得回去給他做飯。”

想起那個除了功夫好,其他一無是處的阿川,顧以曉表示理解。

阿傑走後,顧以曉坐到沙發上,拿了個抱枕放在手裏把玩,唉聲歎氣。

“胡翔那邊不順利?”

不等顧以曉回答,陸臨川就已經有了答案。

“老婆不要怕,事情一步一步做,總能找到辦法的。”

陸臨川很想幫忙,不過他也尊重顧以曉。

他相信,顧以曉若是需要幫助的話,一定是會開口的。

“當然,會有辦法的。”

顧以曉窩在陸臨川的懷裏,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香氣,沁人心脾,令人沉溺。

翌日,顧以曉按照手下查到的地址,開車開始去跟蹤昨天在醫院裏見到的女人。

女人明明幾天前才死了丈夫,不過這天天往商場裏鑽,不到一個小時便大包小包得拎出來上車,還是有點震驚了顧以曉。

她按著購物袋上的標誌,也找到了那家店。

不等她走進去,眼角餘光似乎瞥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扭頭一看,還怎的是剛從扶手電梯上下去的胡翔。

一個猜測在她的腦子裏生成。

她走進了這家品牌店。

“小姐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

導購熱情得迎了上來。

顧以曉知道自己今天穿的一身價值不菲,導購都是人精,一眼就能看出來進門的人到底有沒有消費能力。

“把那邊展示架上的當季新品都給我包起來。”

顧以曉試都不試,直接大手一揮。

有那麽一刻,她對從前陸臨川花錢的心情感同身受。

真的好爽!

導購眼睛都亮了,忙前忙後幫她打包。

付錢的時候,顧以曉壓低了聲音。

“我想看下監控。”

負責收錢的人一愣,看向邊上的店長。

店長心領神會,走過來詢問顧以曉的需求。

在得知要查看監控之後,一樣麵露難色。

最終,在顧以曉又買了兩排展示架的貨之後,店長歡天喜地得親自帶她去監控室。

監控裏,胡翔雖然是一個人來的,但他來了之後,就四下裏看看見無人發現,就徑直走向了一個方向。

那裏是監控的死角,拍不到。

“那裏是試衣間麽?”

顧以曉扭頭,看著店長。

店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既然顧以曉問了,她也點了點頭。

顧以曉想,她這下明白了,胡翔為什麽會去試衣間。

算算時間,那個時候,那個女人正好在試衣間裏。

敢在公共場合這樣玩,玩得還真是開啊。

告別了店長,我走出商場,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碧藍如洗。

隻是猜到並沒有用,關鍵是要有證據。

證據……證據……

此時,一條訃告通知出現在我的手機屏幕上。

臨城唯一的一位院士,於五日前不幸心髒麻痹去世。

治喪委員會由他的女婿主理,喪禮初定在一天之後。

這位女婿,便是胡翔。

陸臨川也收到了這則消息。

葬禮當天,顧以曉和陸臨川一身黑色的肅穆西裝,出現在了現場。

走的是德高望重的院士,在場中人還有不少是這位院士的學生,都神情悲戚。

“節哀。”

每每有人上前來敬香,都要走到胡翔與那個女人的麵前道一句安慰。

席間,顧以曉和陸臨川相對而坐,周圍認識他們的人並不多。

“老師辛苦了大半輩子,沒想到最後財產都便宜了胡翔這個小子。”

“畢竟胡翔辛辛苦苦照顧了老師的女兒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邊上的人三言兩語,大多都在表達對胡翔的不滿。

顧以曉又一次搬出了她的記者身份。

當然,她今天的身份是,胡翔夫人的好朋友。

在場的人大多都是學術圈子的大佬,溫柔隨和。

一聽是老師女兒的朋友,大多感慨起這位天之驕女的不幸。

“老師是研究材料物理的,沒想到老師的女兒確實對化學情有獨鍾。”

“如果老師的女兒沒出事,現在在專業上的成就,評一個傑青肯定是沒問題的。”

幾人七嘴八舌得討論,看來都對這對父女十分了解。

顧以曉聽著聽著忽然覺得肚子疼,同大家表達了一下歉意,起身去洗手間。

她在裏頭沒待上多長時間,便聽見外頭傳來了胡翔的聲音。

有那麽一瞬間,顧以曉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我們不是說好了,我會養你,你現在鬧什麽!”

他聽起來,似乎十分生氣的樣子。

“你養我?我可不相信你,你趕緊把我的那份錢分給我,我拿了錢就走人。”

後麵說話的這人,顧以曉也聽出來了。

正是今天葬禮上的另一位主人。

從關係上來說,嚴格一點,應該是胡翔的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