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下。

這些見多識廣的世家子弟,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紛紛震驚又曖昧地看向霍行舟,沒想到他向來正經冷傲,怎麽會開這種玩笑。

向淮的臉色鐵青十分難看,許星落的手指攪弄著連衣裙,眼底的妒火恨不得將喬惜給燒成灰。

喬惜的腦袋更低了,臉頰一片緋紅。

霍先生怎麽能將這種事說出來呢,認真又坦**。

偏偏霍行舟不肯輕易放過向淮:“你覺得我是什麽品種的馬?純血馬或者是冷血馬?”

“你……無恥。”

向淮從齒縫擠出一句話。

他從未想過一向目下無塵光風霽月的霍行舟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給一個村姑解圍。

他竟自甘墮落,將自己比作馬。

不遠處,一個目色清亮長相精致的少年開口說道:“霍二哥當然是一米八五的稀世珍馬了!別人碰都不能碰一下,喬醫生卻可以隨便騎。”

喬惜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將自己埋起來。

“柳翊!”

許星落怒不可遏喊道,“這種話是你該說的嗎?小孩子家家的,嘴裏都是不正經的話。等回家,我一定要大舅舅好好教訓你。”

柳翊笑得陽光燦爛:“表姐,我已經過了十八歲生日了。你每次都要找長輩告狀的行為,才更像小孩子吧。”

“你……”

“我什麽?我可不陪你玩了。”

柳翊站起身走到喬惜頓了頓說道:“喬醫生,她是許家人我是柳家人。我和她不一樣的,我記得你救過我奶奶,救過我二叔和我弟弟。”

他說完就從出口離開了。

小小年紀,比大人更分得清好壞。

喬惜的恩情,他都記著。

許星落氣得臉色發白,眼圈緩緩紅了。

她向來就是如此,要是不占理就開始梨花帶雨裝柔弱。偏偏挺多男人都吃這一套的,他們覺得大老爺們不能和一個小姑娘計較。

向淮小聲安撫她:“他不懂事,胳膊肘往外拐。你放心,我會一直都站在你這邊。”

喬惜倒是很納悶,為什麽向淮對許星落這麽好,仿佛為她做任何十惡不赦的事情都是願意的。

霍行舟用小叉子戳了一塊西瓜,塞到了她的嘴邊。

喬惜咀嚼了兩口,甜!

“好吃,霍先生也吃。”

“嗯。”

霍行舟和她湊在一起,壓根沒有將剛才的事放在心上。夫妻倆看著室內的馬術表演,時不時還會發出討論的聲音。

馬術表演休息期間,霍行舟還帶著喬惜走下場,讓工作人員將他養在馬場裏麵的那匹馬給牽了過來。

通體漆黑順滑的黑馬打了一個響鼻,見到霍行舟主動伸出腦袋蹭了蹭他,看著很親昵。

“霍先生,這馬叫什麽名字?”喬惜羨慕地看著他。

真的好威風呀。

“它叫天元。”

以前,誰都不曾將這匹馬的命名和天元集團聯係到一起,直到霍行舟的身份暴露。眾人才知道,一切早有痕跡。

“天元,這個名字聽起來很霸氣呢。”

喬惜彎著眼眸,嚐試著摸了摸它的鬃毛。

好順,好舒服。

馬兒的脾氣很好,任由她撫摸,也不躲閃。

“上去試試?我扶著你。”霍行舟提議道。

喬惜有點緊張又躍躍欲試,“我不會啊。”

她在老家隻騎過老黃牛,那種偏僻的地方很少有馬。

男人挑了挑眉看向她:“晚上怎麽騎的,白天就怎麽騎。”

他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的細腰,借力讓她翻身上馬。

喬惜坐在馬上紅了臉,她用手拉住韁繩,雙腿蹬在馬鐙上。有霍行舟在一旁保駕護航,她心裏居然生出了一種恣意的感覺。

“去外麵的草場試試?那裏跑起來更有感覺。”

“好。”

霍行舟牽著馬匹往外走,喬惜很局促地坐在馬背上,能很清楚地感覺到好幾道不友善的視線落到她的身上。

不看也知道,必然是向淮和許星落等人。

向淮看到這一幕,心裏翻湧著怒火。

這段時間他在帝都處理向家和鍾家的訂單,鍾家取消了下季度和他們向家合作。他調查後,才發現鍾家是和霍行舟重新簽約了。

霍行舟從向家的口中撕咬了一塊肥肉。

他被家族責罵,人人都說他怎麽交友不慎。分明是一塊玩的兄弟,霍行舟居然搶走了他們向家的生意。

向淮知道霍行舟想要擴大商業版圖的野心。

卻沒想到天元集團向帝都發出進攻號角的第一步,居然是先拿他們向家開刀!

霍行舟也太狂妄了吧,真把他們帝都的老牌世家當病貓呀!

他站起身,快步跟了出去!

“向淮哥哥……”

許星落惦記著自己要的東西,跟著向淮就走了出去。那些看熱鬧的公子哥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也不緊不慢地跟在了他們身後。

向淮跑出了室內跑馬場,看到站在馬邊上的霍行舟說道。

“霍二,我們比一場!我輸了,就放棄明年和鍾家競標的機會!”向淮衝動地說道,他眼底陰鬱和不甘。

他最厭惡別人說他比不上霍行舟。

尤其是心愛的女人還一心想要嫁給霍行舟,他為了許星落甘願忍受。

霍行舟轉頭,緩緩地說道:“比什麽?”

“障礙賽馬!”向淮冷著臉說道,“比誰到終點,不論規則。”

賽馬本來就是一項危險運動,他又特意強調不論規則。

那必然更加血腥。

“不比。”霍行舟淡淡地說道。

向淮不甘地說道:“你不敢?”

“霍行舟,我是給你一個機會。帝都的生意豈是你能隨便沾手的?我們這些家族哪怕鬥得再厲害,麵對強敵都會一致對外。”

向淮不是危言聳聽。

這回,天元集團拿到一個季度的訂單都費盡了心思。

他給出的這個賭注,很優渥。

霍行舟眉眼疏闊,將他的惱火和衝動都收入眼底緩緩說道:“怕你說話不算數。”

“我向淮一言九鼎。”

霍行舟嘴角扯了扯:“我不信口頭賭注。你給出這麽大的賭注,想必我要付出代價也不少。”

向淮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現在就草擬一份協議,你我雙方簽字。我輸了,明年向家退出鍾家的競標。你輸了,從此不再染指帝都的生意。”

霍行舟微微挑了挑眉:“好。”

魚兒非要上鉤,他能有什麽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