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庭眼底陰翳,語氣陰冷:“一個小玩意也值得你們得意?我今天是來給爺爺拍生日禮物的。”
蘇薇薇縮回了手,幫腔道:“我們今日的目標可是《鬆鶴延年圖》。起拍價就是一千萬,你們二房有錢嗎?”
“厲害厲害!”
孫少很沒誠意地鼓掌,他揚聲說道,“霍大少財大氣粗呀,希望我能在老爺子壽宴上見識到《鬆鶴延年圖》。”
“孫威猛,你到底是誰的朋友?”霍北庭麵色森寒。
孫少吐了吐舌頭。
“堂哥。”霍行舟語調微揚,“我也想要將這幅畫送給爺爺,看來我們心有靈犀。”
“那就各憑本事。”霍北庭勢在必得。
“好啊。”
霍行舟單手鬆了鬆襯衣扣子,露出精致鎖骨。他眼簾低垂,將手裏拍賣的牌子遞給喬惜,“你來替我舉牌。”
“我?我不會呀。”
喬惜有點慌,臉頰沁出淡淡的櫻粉。
“每次比最高價多一百萬,我沒說停就繼續加。”他穿著淺灰色襯衫,薄薄一層惹人側目,慵懶地倚在靠椅上。
修長白皙的食指順著她的後背往下摸,喬惜隻覺得一陣一陣酥麻。
“喬惜,身體太僵硬了,放鬆。這隻是小場麵。”
“好。”她喉嚨發幹,“霍先生,我們有這麽多錢嗎?”
他說過婆婆的嫁妝被股市套住了,他的項目又被搶走了。
他點了點她的後腰,“放心,你丈夫……還有積蓄。”
喬惜稍稍安了心。
台上。
金牌拍賣師揭開了紅布,聲音激動地說道:“這是唐代著名的《鬆鶴延年圖》,品相極佳。已經有五位高級文物鑒定師,給出鑒定書。”
“起拍價一千萬,依舊遵從不保真原則。”
一聲落下,平地驚雷!
好東西,人人都想要!但高價買一幅畫的人,也不多。
尤其是起拍價是八位數的。
“一千五百萬!”
“一千七百萬!”
“兩千萬!”
價格一路漲到兩千萬,叫價的人已經很少了,隻剩下了霍北庭和霍行舟。
喬惜深吸一口氣,舉牌喊價:“兩千一百萬。”
“兩千二百萬。”霍北庭輕蔑一笑,不甘示弱。
“兩千三百萬。”她繼續加。
“兩千五百萬!”霍北庭金絲眼鏡下都是嘲弄,“我對爺爺的孝心,是你們不能比的。”
喬惜胸口起伏,心尖顫抖看著霍行舟:“霍先生……還要加嗎?”
霍行舟的大手覆蓋住她的手,肌膚相觸,“喬惜,你做得很好。”
舉牌。
“三千萬。”男人聲音微啞,沉靜。
“三千萬一次!三千萬兩次!”
喬惜的心砰砰跳,腎上腺素飆升。他居然一下子就加了五百萬。
“三千五百萬!”
霍北庭諷刺地說道:“霍行舟,拍完付不起錢,丟的可是霍家的臉。”
“堂哥,論孝心我還是比不過你。”霍行舟將牌子丟到一邊,“我棄拍了。”
霍北庭滿意了!
“沒錢就沒錢,打腫臉充什麽胖子!”
“三千五百萬三次!”金錘敲下,“再次恭喜霍大少,獲得絕品!”
霍北庭站起身,虛偽地說道:“全靠各位抬愛,將好東西讓給了我。不然我還真不能贏得競拍,奠基儀式大家都得來,我一定好好招待!”
“不愧是霍家大少呀,就是豪氣。”
“真狼狽!沒想到二房連三千萬都出不起了,看來是真的沒救了。”
喬惜聽著那些閑話,擔心地握緊了霍行舟的手,“霍先生……別難過。生日禮物送的是心意。”
“我沒事。”他甚至心情很好,待會兒霍北庭就要哭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發送消息。
“爺爺就是偏心大房!他得意啥呀,這些錢都是爺爺給的吧。”霍思嬌氣得眼圈都紅了,“我去洗手間!”
“那……我去看看嬌嬌。”
喬惜不放心,就跟了上去。
隻是,拍賣行半明半暗的長廊出口很多。
喬惜一時沒見到霍思嬌的身影,艱難地找著洗手間的路標。
“惜惜。”
背後,趙玉珍氣喘籲籲地跑了出來,喊住她。
“有什麽事?”
喬惜看著趙玉珍那張臉,心情複雜。
趙玉珍猶豫地說道:“我看霍家二少對你挺好的,那麽貴重的鐲子都給你戴。這樣我就放心了。”
“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們不講母女情深。”她目光清冷,不帶一絲感情。
趙玉珍心有怒氣,耐著性子說道:“你在鄉下長大,也沒用過好東西。五百萬的東西,對你來說是暴殄天物。你姐姐要強,什麽都要最好的,她今天很不開心。”
“所以呢?”
“惜惜,你和薇薇的手鐲能不能換一換?三朵飄花的給你戴,她高興,你也有好處。等她嫁給霍北庭,能關照你的。”
喬惜難以置信。
沒想到她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這鬼話你信嗎?”她雙眸湧起霧氣,“你有良心嗎?你有一點在乎我嗎?”
“我生了你,一隻手鐲算什麽。”她硬著心腸說道,“你就不能為我想想?我當人家後媽,日子不好過。”
“我看你很享受。”
喬惜靠著牆,冷如冰窖。
“你給不給?”趙玉珍逼問道。
“我給你個大嘴巴子,老妖婆!”
霍思嬌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攔在喬惜麵前,“把繼女當成寶,苛刻親生女兒。你真以為蘇薇薇那白眼狼會給你養老啊?”
“豆腐都有腦,為什麽你沒有呢?”
“你……你怎麽罵人!”
趙玉珍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沒罵你呀!我在罵那狼心狗肺的畜生!”
“嬌嬌。”喬惜抓住她的手,“別和她廢話了,我們先進去吧。”
“嫂子,我真心疼你。”
喬惜心酸笑了笑,繞過趙玉珍的時候開口說道:“聽說你想生兒子?以後你會後悔……這麽對我的。”
趙玉珍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隻是心裏突然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麽。
角落昏暗處。
一個儒雅沉穩的中年男人將畫麵收入眼底,對身邊的人開口說道:“你看,那小姑娘長得是不是有點眼熟?”
“某些角度像表小姐。但仔細看,是不像的,隻能說兩三分神似。”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笑說:“不對,更像年輕時候的慧敏。”
尤其是那動怒後,略顯得偏長的杏眼,如出一轍。
“世界之大,相似的人太多了。”
“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