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月蓉收到了老太太的指令,將懷裏的寶寶交給了大兒子,起身就拿手機打電話了。
柳慧敏渾身濕透,坐在地上仰頭問:“媽,今天的事和許星落有關係嗎?是她和霍北庭是串通的?”
柳老太太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蠢貨!”
接二連三的巧合,就是人為!
正好,楊月蓉也打完了電話輕聲說道:“許星落被拘留了,說是作秀擾亂公共秩序!警察還發現她買了機票要出國,她和霍北庭近期有頻繁的聯係。”
“還有……”楊月蓉遲疑地說道,“許星落在國外的時候和多名男子保持不正當關係,向淮和她在警局打起來了,還在鬧離婚。”
柳慧敏像是抽光了所有的精氣。
狠狠打臉!
她一手養大的許星落,骨子裏是陰毒狠辣的。
和許光耀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捂著胸口幹嘔不停,很惡心!
不光是許星落惡心,連她也是!
柳慧敏沙啞的聲音響起:“她就那麽恨喬惜嗎?當初是她說霍行舟成了植物人,想去國外散心的呀。是她放棄的……一個男人值得她犯罪葬送一輩子嗎?”
柳老太太看向她,冷冷地說道:“你不也為了一個男人葬送一輩子嗎?但我想許星落比你聰明!”
正在此時。
女傭匆匆走來說道:“老太太,外麵那位方小姐來了!說是有重大發現要匯報!”
柳老太太一聽姓方,嫌惡地皺起眉頭:“讓她進來。”
“是。”
方悅被女傭帶領著,怯生生走進了客廳。
她鼻青臉腫的,弱弱地喊著柳慧敏:“阿姨!”
柳慧敏看著她,眼底盛著恨。
一看到方悅,她就想起在醫院聽到的話,她從小霸淩喬惜!
柳慧敏緩緩站起,走到她身邊:“你來做什麽?”
“我……我是求你們放過我。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作為交換。”方悅可憐地說道。
柳老太太冷著臉,十分有威嚴:“你沒資格和我們談條件,先說說你的籌碼。”
方悅咬著唇,別無選擇:“昨晚許星落打了我一頓,說漏了嘴。親子鑒定還沒出來前,她就很確定我是假的。她應該早知道真正的千金是誰了。”
這樣就說得通了!
難怪許星落跳樓作秀,都要製造混亂。
她知道喬惜的身世,將喬惜視為眼中釘。
在她看來,喬惜不僅搶走了霍行舟,還是當年被調換的千金。
她們天生立場對立。
柳慧敏的心生疼,隨之而來的是濃重的背叛感。
她看著方悅啞著聲說道:“這個消息,我早就知道了!你霸淩了那麽多人,毀掉那些孩子的人生,柳家是不會幫你的!”
“阿姨!您看在我和你女兒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份上,幫我一把吧!”
“把她趕出去!”
“阿姨!夫人幫幫我吧!”
方悅尖叫著被女傭趕了出去。
柳慧敏沒有出手打她,已經是莫大的仁慈。
上回在院長辦公室聽喬惜說自己被霸淩,那時候她沒多大波動。
現在想來,句句割肉。
本該千嬌萬寵的小公主,居然在偏遠村莊受盡委屈。連上學都需要資助。
而那個時候,許星落在做什麽?
她享受錦衣玉食,名牌隨便挑,學校的校長都捧著她。她參加豪門宴會,學鋼琴學芭蕾,生活在所有人的愛裏。
眾星捧月!
這樣的對比太殘酷,柳慧敏無法承受。
柳慧敏痛哭:“媽,讓我去看看喬惜吧。我想知道她到底怎麽樣了,我繼續待在家裏會瘋的!”
柳老太太沉下聲說道:“我陪你去。”
她們都等不住。
“姑姑,我也要去!”
“咿呀!”
小榮寶也揮舞著胖胖的小手。
柳老太太眼中含淚說道:“都去!去看看那個可憐的孩子。慧敏,你先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
她又讓傭人照顧好淋雨著涼的柳宗雲,叮囑保鏢出去找許雲夜,然後才吩咐司機備車。
一家子浩浩****往海城市醫院趕去。
……
雨夜,星光黯淡。
空氣裏潮濕,晚上的海城市醫院比較安靜。
柳宗權已經打探清楚喬惜的病房,可傷情如何一概不知。
霍行舟手段強勢。
他封鎖了消息,進出的醫護人員守口如瓶。
哪怕是許修遠也得不到一句準話。
高高在上的柳家家主在年輕人手裏終於吃了癟,任憑頂級權貴的勢力也敲不開病房的門。
許修遠看向柳宗權,確認道:“舅舅,喬惜真的是……”
“大概吧。”
柳宗權回憶起第一次見喬惜,是在一場拍賣會上。
他當時還說這女孩像慧敏年輕時候。
許修遠看了一眼房門口左右站著的高大保鏢,霍行舟是鐵了心不讓他們見喬惜。
喬惜傷成什麽樣,隻有霍家知道。
不一會兒。
走廊上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兩個男人回頭看,就看到柳家老老少少,連抱在手裏的孩子都來了醫院。
“宗權,小喬醫生怎麽樣了?”
“大哥,我女兒還好嗎?”
“爸,我小表姐……”
“咿呀咿啊……”
七嘴八舌。
柳慧敏滿麵淚痕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小聲點,別吵著她。”
榮寶黑葡萄似的眼珠轉呀轉,看到大人的動作咯咯笑。
柳宗權摸了摸小兒子的腦袋,輕聲說道:“人在病房裏。具體傷的怎麽樣,打探不到。我已經聯係上雲夜了,他的機車沒油了。正在趕來的路上,他說……”
“說什麽?”
“說看到了未來城路邊被燒毀的那輛跑車,幾乎隻剩下殘骸。如果喬惜真的開了這輛車,恐怕……情況不容樂觀。
不過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具體還是要見到人才知道。”
柳慧敏的嗓子哭得生疼。
她的淚無聲落下。
“怪我!”
她狠狠給自己一巴掌!
差一點,她就能抓到她的手!
明明在廣場的時候,那孩子離她那麽近。
啪!
柳慧敏的臉上鋪滿了崩潰的絕望,淚水失閘。
“怪我!從出生就沒有保護好她!我更無法接受有些痛苦,是我帶給她的!”
柳慧敏終於感受到刺骨的疼痛。
肆意席卷。
橫掃她的血肉。
麵對柳慧敏的痛苦,其他人也不知道該怎麽勸。
說實話,確實有點活該。
戀愛腦。
心盲眼瞎。
如果她聽勸,不和許光耀結婚。
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哪怕罪魁禍首是許光耀,柳慧敏也算不上無辜。
此時。
麵前的病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柳慧敏連忙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