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被他這一番質問,問得愣住了。

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借助霍行舟的勢力,況且霍家大房處處緊逼,二房處境已經非常艱難了。

“喬惜,我就那麽拿不出手嗎?”

“不是的,霍先生。”

喬惜解釋,可她笨嘴拙舌沒有哄男人的經驗。

電梯停在21樓,霍行舟控製著輪椅,毫不猶豫地往外去了。喬惜小跑才能追上,追著他進了病房門。

“霍先生!”

她漲紅著臉說道,“你那麽出色,怎麽會拿不出手!我是怕麻煩你!”

男人側過身,探究地看著她那雙杏眸,隻見裏麵都是真誠。

“霍先生,我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你是天之驕子。和我扯上關係,是你吃虧了。”

她在鄉下長大,沒見過這樣光風霽月的男人。

對她來說,他是救命稻草,是讓她能走出山村見識大城市繁華的好心人。

是放在心上,被珍重的人。

“我不希望那些人議論你娶了一個鄉下丫頭。既然一開始就會結束的婚姻,又怎麽能成為你的汙點呢?”

她的聲音格外堅定。

霍行舟雙手緊緊握著輪椅兩側,血液翻湧。

那一瞬間萬馬齊喑,萬籟無聲,隻有如雷的心跳,耳膜鼓噪。

渾身的細胞都在鳴鑼喧囂。

他嗓音低啞,說道:“你說你是鄉下丫頭,那我是不孕不育的瘸子。如他們所說,村姑配殘廢,天生一對。誰又比誰高貴呢?”

“霍先生……”

喬惜訝異地看著他。

“喬惜,我們是平等的。”

霍行舟向來淩厲的眼神,泛起層層溫柔的波浪。他察覺到了喬惜骨子裏深藏的自卑,有點心疼。

“對不起。”

喬惜悶悶地說道。

“幫我把抽屜裏的藥膏拿過來。”

“好。”

喬惜趕緊將抽屜裏那管紅色的藥膏,遞到了他手裏。霍行舟打開,擠出乳白色的膏體,抬眸看她。

“雙手伸出來。”

喬惜乖乖地攤開手。

手背上是血紅的指甲痕,是那中年女人抓的。

她放鬆下來才覺得火辣辣。

霍行舟把藥膏抹在她傷口,輕輕地抹開,涼涼的。喬惜就那麽看著他,如果……沒有協議,多好呀。

“好了。”

他把藥膏放到她的白大褂口袋裏。

“那我……去和嚴醫生看診了。”

“去吧。”

他也正要和某人,秋後算賬。

喬惜一走出病房,就看到吳主任點頭哈腰,吳雅純惴惴不安地站在一邊。

“喬惜,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原諒我啊,雜工的活都不用幹了。你以後隻需要跟著嚴醫生就行。”

他諂媚地笑著,胖臉擠出肥肉。

“喬惜,對不起。都是葉曼曼誤導我,我以後一定繞著你走,不讓你鬧心。”吳雅純都要哭出來了。

喬惜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說道:“你們根本就不配當醫生,我還有事。”

她繞過兩人就走了。

吳雅純的眼淚掛在臉上,“叔叔,她……她會報複我們嗎?”

吳主任臉色難看,“她不足為懼。”

還沒等吳雅純高興,他又說:“但是,霍行舟不會放過我們的。”

那個男人,從來都不是好人。

……

此時此刻。

海城大學論壇的輿論還在發酵,緋聞滿天飛。

醫院發生的事,還沒傳到學校。

“聽說了嗎?喬惜好像要被市醫院開除了。”

“她拿到實習名額都是靠出賣身體吧。學校好像要嚴查她和她的導師,可能會開除學籍。”

“這還不確定?我就不信有反轉,板上釘釘了。”

“看著清高,私下什麽都來呀。也不知道跟過多少男人。”

論壇裏麵討論得很激烈。

突然,霍思嬌實名發帖!

她是海城大學的畢業生,賬號受到很多人關注。

她發了一張照片。

霍行舟和喬惜的結婚證。

“如圖。散播謠言的人汙蔑我嫂子的人,都會收到法院傳票。”

強勢警告!

“霍思嬌的嫂子是喬惜?”

“這世界是瘋了嗎!幻覺吧!”

“我想過喬惜可能是冤枉的,但我卻沒想到她嫁入了豪門!”

全校震驚!

誰都沒想到喬惜居然和霍行舟結婚了。

那些發出來的照片,就是豪門少奶奶的日常,每天換著豪車坐。她根本不需要去勾引什麽老男人。

人家和丈夫的親熱照,算什麽小三?

最多算是閨房情趣,可是被偷拍發出來,毀壞她的名聲。

那個害她的人,真惡心!

“誰散播的謠言!匿名心虛吧?一定是嫉妒喬惜。”

“我可沒說什麽,帖子裏麵罵得最厲害的人,一定會被霍家追究責任的。”

葉曼曼躲在宿舍裏瘋狂地刷著手機,眼裏都是紅血絲,緊張得渾身出汗。

不會的,論壇是匿名的。

他們不會知道罪魁禍首是她。

突然,學校發布一則通知,說是論壇技術升級,全部實名。那些匿名帖子全都顯示了真名。

葉曼曼三個字非常顯眼。

她的發言低俗,惡臭。

“喬惜是個**,是男的都要勾搭。”

“被人睡爛了的破鞋。”

完全不像是一個有素質的大學生。

“啊!”

葉曼曼砸掉手機,發出了絕望的吼叫。

其他室友看著她,滿是戒備和不屑。

“葉曼曼你太過分了,喬惜到底哪裏得罪你了。同學多年,你居然這麽害她。”

“你網貸催收的電話都打給我了,爆了通訊錄。你根本就不是白富美,買名牌的錢都是你借的。”

“騙子!”

當天,校方決定開除葉曼曼。

她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

而海城市人民醫院,院長辦公室。

霍行舟懶散地靠在輪椅上,看著麵前那杯茶說道:“我是病人,喝什麽茶。難道你沒有常識嗎?”

“不想喝,可以走。”

許修遠坐在辦公椅內,肅著臉說道。

“許修遠,醫院行政歸你管。我的人被欺負了,你做院長的沒有任何表示嗎?”霍行舟斂下笑意,說道。

“吳雅純記檔處分,吳明降職處理。”許修遠放下鋼筆,說道。

“還不夠。他們得去做一個月的雜工,好好學習怎麽伺候病人。”

霍行舟想替喬惜出氣。

“這不符合醫院規定。”

“規定是死的,你可以變通。”

“霍行舟,你這麽針對他們。到底是給喬惜出氣,還是舊情難忘?”許修遠目光如炬,定定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