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
房門外傳來周煜的聲音，“有空嗎？”
霍行舟將衣物整理好，走過去將房門給打開了。周煜看了一眼裏麵的喬惜打了一聲招呼，便和霍行舟說道：“許星落要見你，隻想見你一個人。”
周煜心想，這許星落還挺會惡心人的。
“知道了。”
霍行舟淡淡地說道。
喬惜很識趣說：“那我去宴會廳，缺席太久不好。我畢竟是今天宴會的主角，我去看……”
“喬惜。”
霍行舟喊住了她：“柳家今日給你送了一份大禮，柳家將幾百年傳承的珠寶行贈與你當生日禮物。我剛才是想和你說這件事的。”
喬惜微微張開了紅唇，像是幻聽了。
“珠寶行？”
喬惜都震驚了。
她不是曾經那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丫頭了，知道柳家的珠寶行意味著什麽。那幾乎囊括了柳家好幾代人收集的古玩珍寶，價值連城。
“是，隻要你簽字。珠寶行就是你的了……”
“協議呢？”
“我讓老金拿給你，你自己做決定。想要留下，或者想拒絕，我都沒有任何意見。”
“哦。”
喬惜聽了他的話，乖乖地應了一聲。
霍行舟安撫道：“我很快就回來，別亂跑。現在遊輪是安全的，不用擔驚受怕。”
“我知道。”
……
十分鍾後。
喬惜從金凱的手中拿到了那份牛皮紙袋裝著的協議，裏麵的資料厚厚的。她拆開看了一眼，果真是柳家的珠寶行，還有旗下經營的連鎖珠寶店。
這是個燙手山芋。
她如今不缺錢花，孫少介紹的那些人都很富貴，隨便一筆診費就夠她花很久。
喬惜走到了隔壁的休息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便推了進去。
房間裏是幾個女性長輩，還有許雲夜。
柳宗雲身體不適提前回去了，而柳宗權也在宴會廳應酬。
“媽。”
喬惜走到杜鵑的身邊喚了一聲，然後看向柳慧敏。
她已經換了一身禮服，房間裏的酸味也散了很多。此刻，許雲夜正在給她處理傷口。柳慧敏年近五十但是保養得很好，一身細皮嫩肉和粗糙的甲板摩擦血肉模糊，看著確實有點嚇人。
她膝蓋的傷，都影響了她走路。
柳慧敏看到她很高興，眼眶裏含著淚，衝著她笑。
喬惜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還是將那個牛皮紙袋給遞了過去，“這東西，你們柳家收回去吧。這樣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柳慧敏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柳家人都覺得她是不肯收，心裏對柳家還有很深的芥蒂。
“你連禮物都不肯收嗎？”柳慧敏心裏很難過，“這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柳家的女孩子都會繼承柳家的珠寶行。以前星落總想要，可我卻一直沒給。現在想來，這是冥冥之中注定要給你的東西，沒被許星落沾染過的東西。”
柳慧敏也想不出更好的禮物了。
女孩子都喜歡貴重珠寶，也希望有一個珠寶箱，每日看著閃閃發光的珠寶心裏都高興。
“我不是柳家人，我不要。”喬惜直接挑明。
這話讓柳慧敏聽了傷心。
坐在一旁的杜鵑緩和氣氛：“這珠寶行你們先拿回去吧，別給孩子太大的壓力。誰送生日禮物，送這麽貴重的東西！喬惜不收，也很正常。”
這對母女的心結恐怕要好久才能消。
“是這個理，我們考慮不周了。”
楊月蓉抱著孩子，連連點頭。
柳慧敏捏著那個文件袋，神情落寞。她沒學過怎麽當一個好母親，也沒想過這個問題，總想要將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奉上，那就是愛了。
可喬惜不是許星落，沒有那麽貪心。
一旁的許雲夜站起身，將酒精棉和紗布放到一旁，從口袋裏麵拿出了一把車鑰匙。
他拉著喬惜的手，塞到了她手心裏。
“珠寶行你不收，那我的禮物你總要收的吧。”許雲夜深深地看著她，“這是我最喜歡的一輛機車鑰匙，我猜你沒有試過在風裏急速飛馳的感覺，隨時來找我。”
喬惜點了點頭，她緩緩握緊手。
那車鑰匙在她的手心裏有點硌得慌。許雲夜為她做過的事，她都知道。
“謝謝。”
許雲夜眼尾發紅，心裏卻有點高興：“我看到科學研究表明，雙胞胎中後出生的那個才是哥哥。你以前在鄉下過得很辛苦吧，如果有一個哥哥是否就不一樣了？喬惜，你別和我爭先後。我想當你的哥哥，護著你。”
喬惜抬眸看著他，喉嚨酸酸的，幾乎都說不出話來了。
她的聲音極輕，“嗯。”
……
宴會廳二層樓道拐角的房間裏。
氣氛冷凝。
許星落被按坐在了椅子上，兩個保鏢禁錮著她的行動。
周煜用了一些手段審問，可許星落卻執意要見霍行舟。於是周煜去找了霍行舟過來，門推開的時候，許星落被刺眼的燈光迷了眼睛，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
她看著霍行舟就呆呆地落下淚來：“你早就知道十年前救你的人不是我了，你難道一點都沒有對我動過心嗎？我最好的青春都是陪著你的。”
她是真的愛霍行舟。
也真的管不住自己的身體。
霍行舟聽了這話，冷嗤了一聲：“向淮呢？你在國外那麽多任男友呢？你的青春到底是陪著誰？不過你的前任現在都被一網打盡了，以竊聽國內機密被抓了。你也徹底沒了指望。”
許星落哭得淒厲：“你是故意設局等我來的，為的就是不給喬惜留隱患嗎？你為什麽那麽愛她！”
她求之不得的東西，喬惜輕而易舉就得到了，連最顯赫的身世都是她的。
許星落看著他，滿麵淚痕問道：“霍行舟，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有半分不舍？你會不會動容？”
“不會。”
男人無情地說道。
他連哄都不哄一聲，周煜在一邊看了幹著急。很明顯，許星落就想要從霍行舟的口中得到幾句好話，如果哄好了，問什麽都會回答。
沒想到，霍行舟真是冷血啊。
許星落撕心裂肺地笑，笑得連連咳嗽。她都能夠察覺到口腔裏麵蔓延出來的血腥味了，她的所有希望會毀掉了，霍行舟一絲溫情都不給她。
周煜壓低聲音說道：“你哄幾句呀，喬惜現在又不在這裏。你就隨便說上幾句，這樣方便我們套取更多的信息。許星落到這個關頭還在糾結你到底愛不愛她，足以說明她對你是真心的了。”
霍行舟的聲音平靜，“你的愛和性是可以分開的嗎？喬惜不在，我就可以哄別的女人了？周煜，我看你還是不適合結婚。”
婚姻是忠貞。
許星落聽到了他的聲音，眼角的淚緩緩落下。
她總算是徹徹底底地看到了霍行舟對喬惜的偏愛，也真的很後悔。
“霍行舟，我最後再問你一句。如果車禍的時候我沒離開，我陪著你度過了難關。你是否……是否會和我結婚？我們是不是就不同了？”
她能想到的，所有的錯誤都是從車禍出國開始的。
周煜有些煩躁說道：“許星落，你還沒明白嗎？你骨子裏就是和許光耀一樣趨利避害的，不存在這個如果。事情再發生一次，你還是會出國的。而且你留在國內，霍行舟不一定能活著呢！喬惜是救了他的命，你明白嗎？你沒那個本事。”
周煜的話，太直白了。
許星落被激得心神俱裂，她咬著牙說道：“我要聽霍行舟的答案。”
霍行舟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雙方長輩定下的婚約，應該會履行。可總有東窗事發的一天，許光耀做的事不可能瞞一輩子，而我遭遇車禍不一定會活下來。”
所以，結局還是不得善終。
許星落聽到這個答案，嚎啕大哭。
已經足夠了！
許星落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十年前救你的人是誰。霍行舟，你湊近一些我告訴你。”